第一任夫人生下长女朱丽,不久之后便病逝。之后朱桂纳便又娶了第二任夫人,生下长女朱链,长子朱孝孙以及幼女朱凤英。除了这两位正妻,朱桂纳又纳了五房妾室,其中苗夫人算是算是比较得宠的。先后为朱桂纳生了一个儿子和女儿朱敏,也就是眼前这个与秦烈婚姻关系的庶女。苗夫人为人势利刻薄,为此他的女儿朱敏,虽然是庶女,却也继承了目前的性格。对于秦烈这样落魄,纨绔子弟自是不屑一顾。之前苗夫人就多次委婉的向朱桂纳提出,希望解除这门婚事,但朱桂纳想起往昔,自己未发达之际,秦烈外祖父韩缅,不以自己粗鄙,而倾心接纳之情。自是不肯解除婚约,反而申斥过苗夫人。但一心想要让女儿嫁入门当户对官宦世家的苗夫人自是不甘心。这不年初的时候,她便委托了在吏部任职的弟弟,以及假借朱桂纳的名号,给吏部郎中说项,许下好处。而这正是秦烈为何会匆匆出任郓城县尉的原因。“老爷,敏儿年方十八,正是风华绝代的年纪,以她的姿容,不说嫁入皇室,起码也该嫁入宰执、勋贵之家。”
“您再看看秦烈那个破落户,不学无术也就罢了,还吃喝玩乐样样精通,你是不知道,他在郓城干了一年县尉,连一件案子都没有过问。”
“这样的人让敏儿嫁过去,今后哪里还有盼头?”
“老爷,您难道就把敏儿推入火坑?”
苗夫人刻薄势力不说,还生就一副伶牙俐齿。朱桂纳为人实诚不假,但这样的人也最没有主见,容易被人左右。眼看夫人苦恼,女儿朱敏垂泪。而婚约一事,刚刚又解除,眼看苗夫人母女垂泪,他顿时没了脾气,只得叹气道:“木已成舟,那就这么着吧。”
“谢老爷。”
苗夫人见朱桂纳松口,自是识趣的开口道。“不过敏儿年龄也不小了,改日让夫人做主,早日为她觅一良配嫁了吧。”
朱桂纳摇摇头,遂转身回了后院。苗夫人与女儿朱敏见这事,终于摆平,自是心头窃喜。母女俩回到自己的院落后,再也忍不住开怀大笑了起来,苗夫人当即便道:“敏儿放心,娘这次亲自给你选一家良配,保证让你风光大嫁,下半辈子享尽荣华富贵。”
“女儿单凭阿娘做出。”
朱敏心花怒放的点头道。这个时候朱桂纳也来到大夫人李氏处,把刚才前院发生的退婚一事告知了她。朱桂纳的夫人李氏出身洛阳李氏望族,知书达理,端庄贤淑。“这事苗氏做的有些过了,我们朱家乃是天子姻亲,理应更加顺应人事。这事一旦张扬出去,我朱家脸上无光不说,若是传到官家太子耳中,总归是不好的。”
李夫人这么一说,朱桂纳点头之余,只得道:“这事终究是我们朱家有亏,以后有机会再补偿秦烈吧。”
朱桂纳与夫人闲聊一阵,方才得知幼女凤英,带着丫鬟绿竹、红梅去了大相国寺上香。“夫人,凤英过完年也十五岁了,去岁郓王王妃病逝,官家有意为郓王娶妃,你看凤英是不是可以?”
想到幼女朱凤英,朱桂纳自是想要给她找个好人家,嫁入皇室在这个时代,显然就是最好的归宿。“若是能够嫁入王府,自是好事。”
李夫人点头之余,有些担忧道:“不过长女如今是太子妃,再把幼女嫁入王府,这会不会过于荣宠了?”
“怎么会,这事要是成了,那是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呢。”
朱桂纳能够有今天的身份地位,上半生靠的是姐姐朱太妃,现在靠的是长女朱链,未来若是两个女儿在皇室立足站稳脚跟。别说一个武康军节度使,将来他就算封国公,死后追谥郡王,那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就在夫妻俩个正聊得兴起之时,只见丫鬟红梅发髻蓬散,一脸焦急的冲了进来。“老爷,夫人不好了,不好了……”“什么不好了?你给我说清楚咯。”
朱桂纳心中一惊,沉声大喝道。“老爷,小姐,小姐她被那个花花太岁高衙内拦住,推入大相国寺后院的湖泊之中了。”
喘了口气的丫鬟红梅,这才完整把情况说了出来。原来红梅在秦烈出手相救的时候,机灵的逃了出来,并第一时间赶了回来报信。“哎哟。”
李夫人闻言,顿觉得脑袋嗡嗡作响,身子直接就软了下去。“快,快叫朱管家,让他带上家丁,立即赶去大相国寺。”
朱桂纳一把扶住夫人李氏,一边扬声大喊道。“老爷,朱管家镇不住那高衙内,你必须亲自去,今日我家女儿要是有个闪失,妾身也不活了。”
李氏平时最疼这个幼女,这会得知她遇难,自是大受刺激。“夫人放心,我亲自去,一定给你把凤英安全带回来。”
朱桂纳安慰着夫人之余,心中也是发狠道:“好个高衙内,今日我家凤英要是有个不测,老子定要去官家哪里,不把你们高家扳倒了,老子这个皇帝亲家名号不要也罢。”
很快朱家上下便动了下来,朱管家直接集合了府上的所有家丁,护院共有近百人,人人手持棍棒,以及弓箭来到了前院。大宋律法普通人不得随意持刀剑,但却可以拥有弓箭。向朱桂纳这样的勋贵外戚,家中护院家丁按规制可以拥有五十副甲胄,以及弓箭作为护院之用。“出发。”
朱桂纳纠集起人马,气势汹汹的赶到大相国寺外,却被挡在了寺院之外,原因则是开封少尹盛章、推官宋宣。正领着一队衙兵在寺内查案,而死者正是高衙内以及他的七个随从。得知高衙内被杀的消息,朱桂纳惦记着女儿消息的他,刚要派人上前询问,却见到女儿穿着一件宽松的僧袍,来到了他的面前。“凤英,你没伤着吧?”
朱桂纳见到女儿安然无恙,惊喜的上前连忙问道。“父亲,多亏了秦大哥下水施救,否则小女就再也见不到父亲了。”
朱凤英说罢一脸潮红的低头指了指一旁的秦烈。而这个时候同样穿着僧袍的秦烈,也只得硬着头皮上前,拱手作揖道:“小侄秦烈,见过伯父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