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这样,老身也告辞了。”
周老夫人满脸不悦,拂袖准备离开,却被兰老夫人匆忙叫住。若是被退婚,静宜的后半辈子就彻底毁了。咬牙强忍住内心怒气开口求情,气势明显矮了半头,“老姐姐,咱们有事好商量,静宜和周云的事情,对周云也并非全然没有影响的,这次退婚后,恐怕想要求娶世家贵女也不容易呀!”
看似相求,实则却是威胁。周老夫人回眸,细纹布满的脸上露出嘲弄的笑。“云儿完全是被算计了,想必明事理的人家自不会介意。”
周老夫人满头华发,却依旧腰板直挺,想起徐静宜对周云的算计,心中不满更重,语气饱含不屑:“至于您的外孙女,闺阁未嫁女却没了贞洁,参加宴会却算计下药,这样的女人进了门,恐怕三天两头闹的家宅不宁。”
虽然兰家如今衰败,可是被指着鼻子骂也是从没有过的,兰老夫人怨毒的盯着如松般挺立的身影,心中对兰玉殊的恨更多添了几分,全然忘记是徐静宜让她受到羞辱。“我……”兰老夫人气的半晌说不出话来,看着马上要离开的周老夫人,顿时一条毒计涌上心头,忙站起身将她拉住,趴在耳边细语。“这……”周老夫人神色颇为迟疑,却被几句话说的闪烁起贪婪的神色。御王府。兰玉殊男扮女装从御王府的后门溜了进去,轻车熟路的来到江封御的书房,久候的惊羽就守在门前。“兰小姐稍等!”
惊羽持剑立于门前,板正脸活像一具守门的石雕。即便来了很多次,却依旧能给她一种震撼的美感,江封御的府邸简直和他一模一样,冰冷威严华贵不敢冒犯。脑海里闪过江封御的面孔,逐渐与刺入她胸口的脸庞重合,胸口隐约传来刻入骨髓的疼痛,兰玉殊浑身打颤用手臂环住自己,再一次心中提醒自己尽快解除与江封御的婚约。半柱香的工夫,终于从里面传出一声低沉且略带疲惫的“进来”。推门便是熟悉的木料香味,江封御斜倚在白湖皮铺满的软榻上,平日里让人难以看透的眸子紧闭,书案上堆积着厚重的册子。“最近事忙,久等了!”
兰玉殊并没理会江封御的解释,上前搭过江封御的手,忽略他紧蹙起的眉头,随后有条不紊的铺开针带。“今日觉得怎么样?”
江封御慵懒的抬起眼帘扫了一眼,瞧不出任何情绪,“与往常不同,以往毒发这日身上如坠入冰窖,今日过了晌午才觉得身上发凉。”
抬眼瞥见他照比前日多披了绒兔毯,点头捻住一根最长的银针,缓缓扎入他的皮肉中,“以后我每三日为你施一次针,平日里事情最好都集中放在晌午前解决,晌午过后专心休息养神。”
江封御轻笑出声,颇有兴趣的盯住兰玉殊,“往日里大夫无不让静心养身,恨不得将人整日拘在榻上,你却说都放在晌午前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