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镇是偏远小镇,就三条主街,最繁华是中山街。街上唯一一家公立医院,就在中山街。日正当头,知了长鸣。喧闹了半天的街市,渐渐的安静了下来,赶场的人多数都回家了,只有做生意的和街上的居民还在。张铁生三人到了医院,打听了情况之后,直奔住院部的二楼而去。他们刚到住院部的门口,碰到王大智和王家的老三王大礼。王大礼就是王志海的父亲。王家的人,一直没对他说实话,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在张铁生的头上,说是张铁生害了王志海。蒙在鼓里的王大礼,将这笔血账全算在了张铁生头上。现在是仇人相见,外分眼红。王大礼眼中布满了血丝,跟兔子眼睛似的,死死的瞪着张铁生。“三哥,你经常在外面跑,可能不认识,这小子就是张铁生。”
王大智抓着王大礼的胳膊,冷笑指着张铁生。“小畜生,你把我儿子害得好惨,这笔账,也该清算了。”
王大礼甩开王大智的爪子,抡起拳头向张铁生冲去。“你是脑子进水了,或是被驴踢了?”
周欣雨一脚踢在王大礼小腹上,两手叉腰,冷笑瞪着他,“你的狗儿子想害铁蛋,害人不成,被自己的兄弟打破了狗头,你不找他们报仇,傻乎乎的找铁蛋,你是不是有病啊?”
“欣雨,算了。我们只是来看看,人死了没。要是死了,看在乡里乡亲的份上,花圈还是要送的。”
邓玉媚不是刻薄的人,可王大礼疯狗似的,见了面就咬张铁生,令她非常生气。“你这个贱人,好刻薄啊!难怪克死男人,活该守寡。”
王大礼双颊扭曲,满眼怒火的瞪着邓玉媚,一耳光抽了过去。“小爷不想理你,你偏不识趣,羞辱我嫂子,还骂我大哥。不给你一点教训,还真以为张家的人好欺负。”
张铁生格开王大礼的爪子,甩手就是两个嘴巴子。啪!王大礼踉跄后退,脸上浮起了青紫交叠的指印,脸庞迅速肿了起来,跟馒头似的,嘴角挂着血迹,额头青筋蜿蜒,死死的瞪着张铁生,“你敢打我?”
“铁蛋好像真的变得厉害了。自从亲了他之后,就处处护着我,不准任何人欺负和羞辱我。这到底是喜欢我,或是纯粹的保护?”
邓玉媚心里甜滋滋的,痴痴的看着张铁生。“这个臭铁蛋,人家对他这样好,他就是看不见。对他嫂子就像呵护宝贝似的,太过分了。”
周欣雨握着粉拳,气呼呼的瞪着张铁生。“你敢再羞辱我嫂子,对我大哥不敬,小爷还抽你。”
张铁生一把抓住王大礼的脖子,阴冷的盯着他的眼睛,“随你信不,事情的经过,我只说一遍。是你的狗儿子想打我,反而被你侄儿王志明打破了头。你要报仇,找他去。”
“王大礼,我们没骗你。你儿子的头,真是王志明打破的。”
邓玉媚拉开张铁生,说了当时的经过。“嫂子,别和这种没脑子的白痴废话。他还有心思找我算账,他儿子显然死不了,买花圈的钱,可以省了。”
张铁生拍了拍王大礼胖乎乎的包子脸,带着邓玉媚两人走了。“张铁生,此仇不报,我就不叫王大礼。”
王大礼嚎叫一声,一拳砸在墙上,手背破了,腥血飞溅,却没痛的感觉,满眼怨毒的看着张铁生消失的方向。……王大智家,二楼卧房。房间不大,只有十四五平左右,比较干净,墙上的液晶电视正放映着。大白天的,浅玫瑰色的窗帘遮得严严实实的,房里光线昏暗,一片迷离。田秀兰趴在床上,厕所里响起哗啦哗啦的水声。“小鹏鹏,你在数腿毛啊?这样慢。”
田秀兰翻过身子,侧躺在床上不满的叫嚷着。“小婶,你别急嘛!马上就来”二楼的厕所里响起王小鹏的声音。紧接着就是脚步声。王小鹏围着一条白色的毛巾,脚上穿着海蓝色的塑料拖鞋,小跑着冲进了房间,关门反锁,扯了毛巾,纵身扑到床上。“小鹏鹏,你不吹牛,会死啊?每次都吊胃口。”
……王小鹏长长的叹了口气,“小婶,这恐怕是小鹏鹏最后一次陪你了。”
“王小鹏,你说什么?”
田秀兰一惊,一骨碌爬起,愤怒的瞪着他。“小婶,我是一个千,一万个舍不得你。问题是,我们的事被别人知道了,还拍了视频。他用这个威胁我。”
王小鹏握着拳头,说了被张铁生羞辱的经过。“这个该死的小混蛋,居然欺负到老娘头来了。不管怎么说,王家是乡里的首富,拔根汗毛也比这小子的大腿粗,绝不能任由他羞辱。”
田秀兰脸色苍白,咬牙切齿的咒骂着。“小婶,千万别乱来啊!把他惹毛了,真把视频给小叔看,我们都完了。我倒没什么,大不了受罚。你就不一样了,小叔肯定和你离婚,你就彻底完了。”
王小鹏紧紧搂着田秀兰。“不行,我绝对不能和大智离婚。要是一直受这小子威胁,也不是办法,必须想个法子,抓住他的把柄。”
田秀兰眨巴两眼,苦苦思索着对策。“我想过很多办法,好像都不行,只有一个法子,可以试试。麻烦的是,这件事恐怕要小婶出马。”
王小鹏长长的叹了口气,为难的看着田秀兰。“王小鹏,都什么时候了?火烧眉毛了,你还卖关子。有什么想法,赶紧说,只要是我能办到的,一定想办法度过这次难关。”
田秀兰没好气的翻个白眼,在王小鹏腿上掐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