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和杨一见面的场景。那天自己心血来潮,一个人去市区内转悠,没想到却被一辆摩托车擦了一下,摔倒在地上。当时周围全是围观的人,但却没有一个人敢来扶自己,甚至连一个打急救中心电话的人都没有,生怕遇上碰瓷。唯独只有杨一,叼着半截烟,二话不说地将他扶到路边坐下,又致电急救中心,还替他垫付了医药费。放在今时今日,这种情怀和大气真的是难能可贵。于是他和杨一结成了往年之交,不过他一直都没有表明身份。不过这并不影响两人的交往和沟通。博古论今,天文地理,风土人情,书法字画,饮食文化,无论哪个方面,两人都十分谈得拢。以夏深青的年纪有这些知识自然不奇怪,而杨一年纪轻轻却也有如此渊博的只是,的确是让他十分吃惊。一晃几年过去了,最开始那个肇事摩托车主早就被夏家找了出来,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而杨一和夏深青这对忘年之交却是再也没有见过面。不过夏深青却将这幅象征着两人忘年友谊的泼墨画一直保存着。靳若曦不知道短短时间内自己的爷爷已经回忆了一遍以前的事,笑道:“如果有机会的话,爷爷想再见到他现在的样子么?”
夏深青微笑道:“傻孩子,以我们夏家的实力,如果我真的想要知道他现在的一切,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后来他知道我的身份之后,我曾经邀请过他来家里做客,不过都被他借口推辞了。我看得出来,他不太喜欢和我们这些高门大族打交道。不过我相信这些都并不会影响我和他的友谊。他不喜欢的事情,我又怎么会勉强他?”
靳若曦虽然比同龄人更为成熟,但却丝毫不懂男人之间的真正友谊,见爷爷似乎有些疲累,连忙起身道:“爷爷您先休息吧!我先走了,明天我再来陪您!”
夏深青也确实感到有些累了,点头道:“去吧!有时间也陪陪靳芸吧!虽然她对你不太负责,但始终都是你妈妈。”
靳若曦不想谈论这个话题,应付道:“我知道了。有时间我会的,那我先走了!”
……时间来到晚上九点左右。杨司令此刻正在和二龙三炮三人一起在酒吧内喝酒。酒吧内闪耀晃动着柔和的彩色的月花灯,抒情的音乐中,无数男女搂在一起随着节奏晃动,也有一些快要喝醉的醉汉大呼小叫,嘻嘻哈哈,将柔和气氛破坏殆尽。此刻杨一等人坐在靠近角落的卡座,每人面前摆着一个骰盅,三个人的表情都十分严肃。桌上放着一些小吃和果盘,脚下是两箱霜锐,其中一箱已经喝光,另外一箱也剩下没有几瓶了。二龙醉眼朦胧地抓起一把牛肉干塞到嘴里,正色地道:“哥!这次你一定输!该我先喊了!五个1!”
摇骰子吹牛是酒吧内一种很常见的娱乐节目,每个人骰盅里面共有五个骰子,自己不能看别人的,但却可以依照自己的五个骰子猜别人的,合计起来有多少个一样的。比如现在二龙摇到了一副好牌,五个骰子一共是三个一和两个6。而一在这个游戏被视为癞子,可以看做任何点数,换句话说,他现在手里可以是五个6,也可以是任何其他三个数字,配上两个6。轮到三炮叫,他半信半疑地道:“你有那么多1么?要不我再加一个?六个1!”
杨一瞪眼道:“两个兔崽子要逼死我?也好!老子今天就陪你们好好玩玩!六个1?老子七个1!”
二龙正想说话,那边几个吵闹的醉汉声音突然提高,引起了三人的注意。往那边一看,发现一个推销啤酒的女孩狼狈地离开他们的桌子,一张俏脸全是红晕,显然不是那几个醉汉动手动脚便是说了不好听的言语。本来酒吧就是让人发泄旺盛精力的地方,只要几个醉汉没有违反规则,他们自然也不会刻意去管。而那个女孩在看到杨一三人后,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来。“几位先生要买啤酒么?我们新款推出的银星啤酒口感醇正,价格公道,现在购买还有抽奖的活动。最高奖项是马尔代夫七日双人游!”
女孩脸上的红潮还没有褪去,不过推销起啤酒来说话倒是挺流利的,声音清脆悦耳,相当的好听。女孩留着短发,个子虽然有些娇小玲珑,但相貌甜美,并且该有的地方都不会输给大部分女性,穿着一件低胸的酒水制服,下面是一条短裙,引人无限遐想,也难怪刚才那些醉汉要调戏她了。“最低奖项是什么?”
杨一正色道:“小妹妹,这种促销的手段大家心里都明白。大奖就算了,中的几率等于零,倒不如现实一点中一点小奖,比如什么再来一瓶,或者再来一箱之类的。”
二龙点头帮腔道:“对!那个什么马尔代夫七日游跟本不现实,倒不如再中两瓶啤酒稳当一点。”
女孩愣了愣,连忙道:“有小奖的,最低奖项就是再来一瓶,中奖几率高达百分之三十,也就是说你们买三瓶就会中一瓶的!”
杨一敲了敲桌子,严肃地道:“小姑娘,你的数学难道是体育老师教的?百分之三十的几率是只每一瓶都有三分之一的几率中奖,也就是说我们买三瓶,可能三瓶都有再来一瓶,但也有可能买一箱都没有一瓶能中奖。”
女孩见杨一夹缠不清,似乎并没有打算购买的意思,加上人流的高峰期马上就要过去,无奈摇头道:“如果几位先生没有兴趣的话,我那就去别处卖了。”
说完转身就想走。“等一下!”
杨一笑嘻嘻地道:“我们也没说不买!这样吧!我们三个人每人四瓶,也就是一打!”
“好的!”
女孩连忙去吧台将一打银星啤酒提了过来,微笑道:“多谢三位先生的惠顾,一共是六百元!”
“噗!”
二龙刚刚喝下去的霜锐啤酒一口喷了出来,讶然道:“什么啤酒这么贵?居然要六百元?千威啤酒不过也是百元一瓶,你这种小作坊生产的啤酒居然五十元一瓶?”
女孩勉强笑道:“这位先生误会了,银星啤酒是千威啤酒下的一个系列,也是名牌啤酒,更何况价格不是我定的,我也只是帮着卖一下而已。如果先生您觉得价格不能接受的话,那我立即帮你退了,没关系的!”
杨一瞪了二龙一眼道:“退什么退?既然叫了那就要买!二龙,借六百给我!我出门太急,没有带钱!”
二龙不敢不听,嘀嘀咕咕地摸出六百塞到杨一手中,哼声道:“亲兄弟明算账!六百块记得还我!”
杨一懒得理会他,将六百元塞到女孩手中,笑嘻嘻地道:“这位美丽的小姑娘,既然已经买了你的啤酒,那请问你可以留一个电话号码给我么?”
女孩呆了呆,摇头道:“先生对不起,我只负责卖啤酒而已!”
言下之意很清楚,只负责卖啤酒,不会和客人发生任何关系。二龙哈哈一笑:“哥,你这六百块白花了!算了吧!我们继续喝酒才是正是!”
杨一一把推开二龙这个蠢人,望着女孩微笑道:“这位小姐可能是误会我的意思了。因为我们先前已经喝了不少啤酒,而这刚买下的啤酒也不能带回家去喝,只有在这里慢慢地喝光。等下要是我们中奖了,小姐你又下班了。我们去哪里找你兑奖呢?我们买这些啤酒原本就是冲着马尔代夫七日游去的,万一中了大奖,说不定还可以带上小姐你呢!”
听杨一说的有道理,女孩再也不好推脱,只好将自己的电话号码写在纸条上交给杨一。后者拨了一遍,发现女孩随身的手机的确响了起来,这才满意点头。“哥!我真的太佩服你了!”
二龙凑了过去,涎着脸道:“刚才那张纸条你放哪里了?能不能给我看看?我最近比较闲的!”
杨一哼声道:“少来这套,你比较闲?兵工厂那么多事需要管理,你怎么闲?是不是我安排的工作太少了?想要电话号码,想都不要想!”
二龙不满道:“哥,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再怎么样,这买啤酒的六百元也是我出的,我怎么也有权利看一看电话号码吧?”
杨一哂笑道:“别蒙老子,那六百元是我跟你借的,也就是说我现在只欠你钱,没有欠你人情。过几天我会还给你的!”
二龙说不过杨一,一脸的郁闷,旁边三炮幸灾乐祸地哈哈大笑。“如果你真的想知道,那六百元的债务就算了。另外今晚我们的消费你买单。”
杨一摸出纸条在二龙面前晃了晃,后者一把抢了过去,咬牙道:“行!买单就买单!”
正在这个时候,三炮突然‘咦’了一声,杨一和二龙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发现那个女孩此刻先前那几个醉汉拦住,口里说的全是污言秽语,其中有一个还在动手动脚。女孩吓得不轻,被拦住后又走不掉,只好缩着身子,尽量减少被人揩油。“别说老子不照顾你!”
杨一冷哼一声:“现在正是你出面英雄救美的好时机,错过这次将会后悔一生!”
二龙见状心里打呼天赐良机,摩拳擦掌的起身,准备立即过去展现一下自己男子汉的英雄气概。而这时突然从旁边走出来一个女孩,一把便将其中一个醉汉拉开,同时护在缩着身子的女孩的面前,哼声道:“几个大男人竟然如此欺负一个女孩,还要不要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