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大年初一清早,天才将将亮,人间便热闹了起来。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爆竹鞭炮的硫硝味道,各家各户走出家门拜访亲朋好友,偌大的蜀州城满是喜庆之意。 “哗~” 院中,早起的鸢儿正在往地上泼水,而一夜未眠的魏长天也慢慢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子。 系统更新之后带来的信息量太大,他足足想了一整晚后才终于明确了自己今后的“行事方针”——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只要这十三个天道之子不主动来找自己麻烦,那自己也就不会去找这些人的麻烦。 你们成就你们的天道,我过我的小日子,大家相安无事最好。 至于系统......就当没有这玩意儿好了,反正自己现在的金手指够用,并且剩下的两千多点数也足够应付一些突发情况。 属实没必要为了赚系统点把自己置入危局之中。 萧风是跟自己有生死之仇,没办法。 但其他人总不能各个都跟自己有仇吧? 尤其是前面十一个远在大宁之外的“主角”,自己连听都没听说过。 当然了,如果他们要是真的千里迢迢跑来招惹自己...... “徐姑娘,你醒啦!”
鸢儿的声音隔窗飘了进来。 昨天守夜,徐青婉便没有回去,而是在这里借宿了一宿。 “嗯,我先走了,等公子醒了麻烦你与他说一声。”
“徐姑娘不留下吃早饭了么?”
“不了,我今日当差,要早些......” “吱呀~” 房门突然打开,魏长天站在门口伸了个懒腰。 “走吧,我送你去悬镜司。”
...... 大年初一,街上的行人马车不少,不过路边的店铺却都没有开门。 悬镜司作为执法机构,放假期间肯定需要有人值班。 以徐青婉跟魏长天的关系她照理来说应该不会摊上这种苦差事,但小徐同志却主动要求值班。 估计是觉得自己在蜀州孤身一人,即便是放假也无事可做,还不如把这机会留给能与家人团聚的其他同僚。 “这是你第一次离家过年吧?”
马车行驶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魏长天打了个哈欠,随口问道:“想不想家?”
“有一点。”
徐青婉诚实的点点头,小声说道:“我前几日还给爹娘写信了呢。”
“写信?”
魏长天顿时来了兴致:“有没有提我们的婚事?”
徐青婉不好意思的捏住自己的衣角:“有的,爹爹说最好还是等你回到京城我们再完婚......” “等我回京城?”
魏长天撇撇嘴:“还有两年多呢。”
“没关系的......” 徐青婉头越埋越低:“莫、莫说两年,便是二十年我也愿意等......” “你愿意等我不愿意等。”
魏长天小声嘀咕一句。 “啊?”
徐青婉愣愣的抬起头:“为什么?”
“咳,没有为什么,就是想早些娶你。”
“可、可此事我一人做不了主呀。”
徐青婉红了脸:“不、不过我可以......” “嗯???”
魏长天瞬间精神一震:“可以什么?!”
“可以再写信与爹爹商议一下。”
“......” “你怎么了?”
“没事......” 魏长天摇摇头:“白激动了。”
...... 半个时辰后,把徐青婉送到悬镜司后魏长天没有直接回去,而是拐了个弯直奔城西的永丰坊而去。 马车兜兜转转停在一条小巷弄里,魏长天下车之后又左拐右拐转悠了差不多一刻钟,最后才站在一处再普通不过的小宅门口。 没有敲门,左右看了一眼后直接翻墙进了院子。 小院不大,但却十分整洁,小小的园圃中种着一片兰花,此时叶间已经冒出了不少花骨朵。 一个穿着麻裙的女子正弯腰站在井边打水,丝毫没有注意到悄无声息进来的魏长天。 “抽空把花都拔了,重新种些青菜什么的。”
魏长天突然出声,在女子惊骇的眼神中自顾自说道:“你已不是公主了,寻常百姓是没有闲情雅致种花的。”
“公、公子,你怎么......” 宁玉珂愣愣的张大嘴巴,很明显是没想到魏长天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我路过,顺便来看看。”
魏长天走上前去顺手将木桶中的水倒进水缸,放下木桶便反客为主一步迈进正屋。 “进来说话。”
“......” ...... 与院子一样,正屋里的摆设同样简单,不过一应物件也算是应有尽有,壁火烧的挺旺,屋中暖洋洋的。 这是自从宁玉珂搬出来之后两人第一次见面,时隔一个多月,这位柔安公主看来已经学会了该如何照顾自己。 从衣食住行什么都有人伺候到如今一切都需要亲力亲为,如此适应速度算是不错了。 “坐吧。”
抿了口热茶,魏长天笑看向站在身前的宁玉珂:“怎么?不欢迎我来?”
“奴家不敢。”
宁玉珂赶忙摇了摇头,有些紧张的挨着椅子轻轻坐下:“奴家方才只是有些惊讶,不知是不是自己哪里做错了。”
这么卑微吗? 魏长天暗叹一口气,平静道:“不必多想,同舟会之事我听楚先平说了,你做的不错。”
“之所以今日来,主要是有一事想与你商议。”
“公子但请吩咐。”
宁玉珂立刻表态:“奴家的命都是公子给的,自愿为公子做任何事情。”
“没有这么夸张。”
魏长天摆了摆手:“这事其实不是为我做的,而是为了你自己。”
“为了我......” 宁玉珂一愣,然后便听见魏长天轻声说道: “公主,王爷遇刺一事如今算是告一段落了。”
“朝廷明里暗里派来的人基本都已从蜀州撤走,王爷和两位郡主的遗骨也已送回京城下葬。”
“那么公主也是时候该打算一下自己的将来了。”
“我的将来......” 宁玉珂低喃一句,脸上露出一丝挣扎之色:“奴、奴家不知公子的意思......” “很简单。”
魏长天瞥了宁玉珂一眼。 “公主,眼下你所能选的不外乎就两条路。”
“要么从此隐姓埋名,安安稳稳的过完余生,过去的事情只当没有发生过。”
“要么,倾尽一切去......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