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营地大门内的空地上，聚集着相当数量的人。　　有大概四五十名衣衫褴褛的难民，也有暂时充当监管者的罗格。　　毕竟这些难民都是从迷雾中忽然跑出来的，在这个特殊的环境下，不可能直接让他们在营地中自由活动。　　即便是马聪那拨冒险者，都还没有重获自由呢。　　经过此前的种种事情，齐暃也好，卡夏也好，早就对这些未知的人物充满了警惕心理。　　眼下这也是必要的防备措施。　　齐暃进门后，在那些好像警卫一样监督着难民的罗格中看到了京子和菲欧娜的身影。　　两人都像是有点睡眠不足似的，脸上带着刚在睡梦中被叫醒的倦意。　　显然，她们都是营地收到警报后，接到卡夏的统一命令来协助看守的。　　眼下罗格营地人手不足到了捉襟见肘的程度，“连轴转”早就是这些罗格们的日常了。　　两人也看到齐暃和林文熙、塔妮娅，京子没敢乱动，只是点了点头，行了个注目礼。而菲欧娜干脆是目不斜视地看向别处，好像在特意回避着这边的目光。　　齐暃也只是对京子点点头，没有过多的寒暄。　　他们直奔卡夏的会议室，果不其然，卡夏已经一脸凝重地等在里面了。　　略一对视，卡夏就已经猜到了齐暃想问什么。　　“你猜得没错，他们应该才是真正的崔斯特瑞姆的难民。”

“空穴来风吗……看来你给我打掩护的身份，并不是凭空创造的。你是早就知道崔斯特瑞姆会有难民出现吗？”

（注①）　　卡夏先是摇了摇头，又点点头，看起来有些矛盾和复杂。　　“我了解的并不多。在营地建立之初，迷雾就已经存在。而在这次之前，也只有过一次类似的情况。我当时也相当重视，不过，在那之后却没有再出现过的类似的情况了。”

“也是迷雾中出现了敌人和难民吗？”

“嗯……与其说是难民，不如说是死去的难民变成的怪物。僵尸、骷髅，身上穿着跟外面那些人一样的破烂衣服。”

卡夏对帐篷外难民的方向努了努嘴。　　齐暃：“那你是怎么判定，他们就是来自崔斯特瑞姆的呢？”

卡夏认真说道，“大修道院的西边，最著名的城镇不就只有崔斯特瑞姆了吗？血鸦也曾经在那里战斗过。作为她曾经的朋友，这点事情我还是有所了解的。不过，硬说的话，我确实没法证实就是了。”

“所以，一切还只是你的假设？”

“也不完全是假设。那些难民变成的敌人手中拿着的武器或装备，隐约能看到崔斯特瑞姆的痕迹。你可以把这一切，当做是有根据的合理推测。”

卡夏说着抬眼看着齐暃，表情有些无奈，“灾难发生后，我也没有再亲身去过崔斯特瑞姆。据说那里已经被地狱占领了，没人去过。大家都说那里已经是一座死城。　　而世界融合发生后，我就更不可能去过了。但……既然那里原本是城镇，如果有一些人侥幸活下来，跑到这里，好像也不是不可能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齐暃认同卡夏的说法。　　卡夏所说的“痕迹”，他也见过。　　那个自称“C”的神秘假面男，手中的格里斯瓦德之锋就是最好的证明。　　格里斯瓦德之锋作为暗黑2里的特殊暗金精英，其武器应该也是很特殊的。　　如果这个世界不仅仅是游戏，而是某个“现实”的话，那么显然格里斯瓦德打造的武器就应该在崔斯特瑞姆得到。　　齐暃甚至觉得，C一上来那个“招呼”，或许也有“秀武器”的嫌疑。　　或许就是为了让自己看清楚他的武器，猜到与崔斯特瑞姆的关联。　　那也是某种邀请吗？　　希望他亲身前去崔斯特瑞姆？　　齐暃现在大概搞清楚了卡夏之前将自己称为“崔斯特瑞姆难民”的原因。　　对于“崔斯特瑞姆还有难民”的事实，她自己也只是推论，因为她也法真的去崔斯特瑞姆求证。但反正那也只是给齐暃“打幌子”的身份，而且别人也一样没办法去验证，也就没必要那么在意了。　　其实，或许对于卡夏她们而言，这些难民的出现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意味。　　但对于齐暃而言，他总觉得有种特殊的感觉。　　也许是因为刚见面时，卡夏的那一句“你就是崔斯特瑞姆的难民吗”，让他把自己跟那个地方产生了先入为主的联系。　　也许是因为，游玩过暗黑三部曲的齐暃，总觉得崔斯特瑞姆这个小镇在游戏中是个有着特殊意义的小镇。　　每代故事的开始，甚至是核心，都是围绕着这个小镇的。　　那么自己……是否也跟那个小镇有所渊源呢？　　真要是往深了想，暗黑3里的泰瑞尔也是落在离崔斯特瑞姆不远的地方，落在了李奥瑞克的庄园里。　　既然林文熙都曾喝下过“莉雅之血”，自己也使用出了暗黑3代的技能，这说明这个世界的“时间”早已不是局限于原版暗黑2的“时间”了。　　这个世界拥有某种特殊的时间。　　尽管齐暃觉得围绕自己的很多事情还是“谜团”，还有很多看似是线索或信息的东西，全都支离破碎，相互不相干。　　但他总有一种感觉，也许去到那个地方的话，就会找到这些“未解之谜”的连接点。　　“对了，我准备跟那些难民谈谈，但我不想公开进行。可以的话，我想单独跟他们谈。你觉得可以吗？”

见没人再说话，齐暃问道。　　“审讯？”

卡夏的反应很快。　　齐暃微微点头，“差不多吧，但不至于多么可怕，我只是想用最可能的方式搞清楚，他们是否说谎，或是串供。他们出现在这里，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含义。”

卡夏微笑着说：“我不反对。不过，我还以为你会傻了吧唧的跑出去跟他们当着面大谈一通，搞得人尽皆知。”

“我在你眼中是那么傻的吗？”

“不是。但在别人眼中，你最好是。”

卡夏给了齐暃一个狡黠的目光。　　“嗯……”　　齐暃瞬间懂了。　　卡夏是懂“藏拙”的，现在自己有点锋芒太盛，这对谁都没好处。　　既然卡夏是营地和雇佣兵正统的首领，那么这些难民的问题就应该交给她来处理。　　自己只要等待一个结果而已。　　虽然他现在是“贤者”，是“罗格们追随的对象”，可也正因如此才不该把一切事情都大包大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