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从东升直到夕阳西斜,小酌才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司徒晓正站在窗前朝着屋外忘,这是一个很安静的地方,司徒晓在窗口直直站了一个时辰,也没有看见楼下有任何动静,看起来像客栈的地方却感觉不到一丝属于客栈的热闹。小酌从床上撑起身来,慢慢走到司徒晓身后,司徒晓也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回头时却见是小酌醒了,连忙关怀备至的问:“小酌,你身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小酌顺势拉着司徒晓的手,边摇头边道:“谢谢晓晓姐姐,我没事,只是你有孕在身,我扶你去那边坐坐吧。”
司徒晓默默摇了摇头,心事重重的继续朝着屋外看了看,“我总觉得这个地方像个荒废的客栈,微生颜将我们关在这里,也不知他究竟要做什么?”
听到微生颜的名字,小酌眸光微微变了变,这样不经意的动作也被司徒晓转身来时轻易的捕捉到了,她不安的看着小酌,问:“小酌,你怎么了?”
小酌愣了愣,继而紧了紧司徒晓的手,陈述道:“晓晓姐姐,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里听过,可是我记不起来了。”
司徒晓倒是不在意的一笑,道:“你跟在罗姑这么久,江湖上的人自是也听过不少,只是依我看,他倒不像是江湖中人,一言一行反倒像是位高权重的朝廷中人。”
司徒晓慢慢想,却从未在宫中听过微生颜的名字,即使这样的微生姓氏也从未听过。“呀!”
小酌忽然讶异的叫了声,继而慌张的拽紧司徒晓的手,紧张的道:“我听过罗姑和和一个男人说过微生这个姓氏,他们还提到扶桑国,莫不是……”说到这里,小酌忽然不吭声了,在司徒晓探寻的目光下,小酌竟然心虚的低下了头。“小酌,你想说什么?”
“没……没有……是我想错了。”
司徒晓却半信半疑,微微低着头想要看见小酌的眼神,小酌却慌张的背过身去,略微颤抖的低声道:“姐姐你别问了,我,是我……”“小酌。”
司徒晓忽然站在小酌的身前,用双手抓着小酌的肩膀,认真的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小酌浑身不由得一抖,另司徒晓越发相信小酌有事情没有告诉她,只听小酌偏执的低着头,用紧张的语气对司徒晓推脱道:“姐姐,我哪有什么事瞒……瞒着你呢,倒是我觉得姐姐不像是一个普通人。”
边说,小酌边强力压抑着心中的紧张抬头看着司徒晓。司徒晓微微的一怔,不知道小酌会这样反问她,她知道自己的身份说不得,尤其是在不知身份的微生颜的地盘上,司徒晓想了想,用肯定的目光看着小酌,道:“小酌,抱歉我现在不能告诉你我的身份,但是我想知道你了解的一切,包括扶桑国。”
小酌眼眸一跳,支支吾吾想要替自己躲过司徒晓的质问,“我,其实我听到的就是这些。”
司徒晓又问:“那追我们的那些官府中人又是怎么回事?”
“呃……”小酌头脑里混乱成一片,却听有人推门的声音,接着微生颜从屋外大步走了进来,边道:“小酌,你不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告诉你姐姐么?”
闻言,小酌浑身猛地一颤,难以置信的看着眼神平静的微生颜,微生颜看了看一脸惊愕的司徒晓,边径直走到桌前坐下,然后用质疑的语气对司徒晓道:“你恐怕也不是她口中的姐姐吧,我倒是对你的身份很好奇。”
“我是谁,与你无关。”
“是么?”
微生颜语气轻佻,悠悠的指着小酌,“那她骗你也是与你无关么?”
司徒晓眉眼一暗,将目光静静转到小酌身上,的确,从离开尼姑庵司徒晓便发现小酌的异样,心底也是默默的猜测,但没有确凿的证据,司徒晓也绝对不会去冤枉一个对她好的人,但听闻微生颜的话,司徒晓心底的疑虑便愈发的重了。究竟,小酌在骗着她什么呢,有时候,司徒晓明明很肯定小酌是知道那些追她们的人是官府的人,可又要苦苦的逃。若官是贪官、歹官,罗姑带着她们离开倒是说得过去,但若是罗姑单纯逃避官府,那这些被罗姑带走的姑娘究竟是什么人,看得出,那些姑娘是害怕罗姑的,甚至一句话都不敢多吭。半响,司徒晓看得小酌眼底惊慌失措,才用平淡的声音问小酌,“小酌,你实话告诉我,那些被罗姑带走的女子究竟是什么人?”
“她们是……”小酌不敢再说下去,她死死咬着自己的唇瓣,拳头也捏得紧紧的,那一刻,她甚至不敢抬起头来看司徒晓一眼。说,不说,她的命运似乎都已经在这一刻改变了,可是面对这个宁愿另自己身陷险境也要救她的姐姐,小酌却不忍心再期满她,她或许一辈子也忘不了司徒晓不顾后果的用花盆去砸微生颜的头。“还是我来说明这件事吧!”
微生颜接过小酌的话,看着吞吞吐吐的小酌,微生颜心中最是烦躁,门外的随从端来了茶水,微生颜执起一杯放在指尖,然,淡淡看了看躲在角落里的小酌,再用沉静的目光看着司徒晓,道:“若是我没猜错,罗姑定是古寨行动里的一员,而古寨行动就是在南宁国挑选国色天香的女子去那图古寨作为交换换取优良的战马。”
司徒晓难以置信的蹙着眉,“夜……”她刚一张口便改了语气,用严肃的语气对微生颜道:“皇上贵为天子,绝不会做如此荒唐的事情!”
微生颜冷冷笑了笑,他的目光从表情毅然的司徒晓身上扫过惊慌失措的小酌,再回到司徒晓身上,“南宁皇帝连自己的亲兄弟都杀得,天下百姓在他眼中又有何存在的价值,而且南宁美女无数,少了几个莫非国就将不国了么?”
“像你这样狂暴鲁莽之人又怎会懂得身为天子的无奈与舍取,南宁皇上忧国忧民,励精图治,为天下苍生谋福,没有当今的皇上,便没有……”司徒晓目光一寒,脸色忽的变得难堪,用警惕的目光看着微生颜,道:“莫非你是乱党,还是?”
司徒晓没有说出后半句话,只是用不安与惊惧的目光直视着微生颜,心中七上八下。微生,扶桑国?司徒晓惊愕的眼神在小酌和微生颜身上转来转去,一种从脚底贯穿到头脑的恐惧感令她一步步的朝着后退。“啪啪!”
微生颜露出赞赏的表情,漫不经心的对司徒晓道:“姑娘果然是聪明人,若不是你已是他人之妻,我倒真想留你在身边做一个小妾。”
屋子里的气氛忽然压抑得令人窒息,小酌只觉浑身一软,瘫坐在地上,司徒晓呢,心头想的念的都是一件事,那就是活下来,然后将这件事告诉夜洛。荒原,已慢慢被夜色所席卷,两匹马儿飞驰在夜色下的荒郊,直到穿进一片浓密的树林,奔驰的马儿像是受到了某种邪物的入侵,竟仓惶的停了下来,在原地焦躁不安的嘶叫。“大人,马好像受到了惊吓!”
珍儿紧紧拉着缰绳,不安的看着前方浓密的林子。不一会,林子前方竟有一片迷雾从深处慢慢弥散而来,继而,大片大片的雾色从林子的各个角落鱼贯而来,直到将他们包裹在其中。“大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雾?”
雾色弄得竟另两人再也看不见出路,风昕全神贯注的盯着前方,似是在那前方的一个点上,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的移动。“不好!”
待风昕看清,才发觉自己走进了一种幻境里,他连忙大声对珍儿喊:“我们走进了别人设下的幻境里,想要活下去,等会就不要相信眼中看见的一切,包括……”我。然而,风昕的话还没有说完,珍儿便再也听不见风昕的声音了。“大人,大人!”
珍儿一次次大声的呼喊,然而四周除了一片如死一般沉寂的诡异林子,便再也看不见风昕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