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值阳春三月,虽说已褪去了厚重的冬装,但是仍然不敢穿过于单薄的衣服,因为即使春天到了天气依旧不是很暖。宽阔的大道上,两旁高大的林木巍然矗立着。树枝上已经隐约可以看出嫩绿了。一辆巨大的马车正缓缓驶来。从马车的外观及其装饰看十分的普通。马车除了一个车夫再无任何跟从,这种样式的马车,道上经常可见,可是仔细看会发现这马车虽然样貌低调,可这材料却不普通啊。上好的梨木使整个马车看起来既稳固又不失雅气。普通百姓见识少也许不知道能做这种马车的人非富即贵,可是对于皇族公主凤灵来说一眼就能看出来今天遇到的这个是个大户啊。想着马上就要回到那个又冷又无趣的皇宫接受母皇的储君册封仪式灵不禁撇嘴不满道:“本姑娘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今天是最后一票了,这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不然以后重出江湖无法在众人面前抬头啊!”
话语虽然不怎么淑女,但声音犹如山泉流水般动听,细腻但不做作。再观其容貌,只见这女子执仙人之容,额头饱满小巧,一双如水的眼眸泛着逼人的灵气,眼神流转间似有万千话语隐匿其中,引人深陷。小巧的鼻翼挺立着,鼻翼下樱桃小嘴在阳光下充满诱惑。说话间,泛着光泽的贝齿若隐若现。让人觉得喉咙烦躁有。说完就低头检查自己今天的行头,一袭白衣使自己看起来干净无害,充分赚取人家的好印象。瀑布般的青丝只用一条紫色的一指宽的绸带束着,清风拂过,黑发随风飘散,犹如享受情人的抚摸般柔柔的荡漾着;白衣似雪,被风吹起,彷如九天玄女般。让人迷了眼,醉了心。仔细看会发现衣袂飘飘的白衣中隐隐约约泛着金光,好似凤灵周身被度了一层耀眼的佛光。咳咳,不要奇怪,这是凤灵为增加自身神秘感特意让裁缝在做衣服时缠织进去的。可惜这乱人心智的美景除了她自己无人欣赏啊,低声叹了口气:“本姑娘这天人之姿倒是便宜这车夫了,算了,看在今天要宰他的份上,就不跟他计较。”
人家车夫在聚精会神的赶车好不好,再说大爷您隐在高处藏,车夫怎么可能看到。玉手探出宽大的衣袖,十指纤纤,仿佛用力一握就能折断似的让人忍不住想要捧在手里放在心上细心呵护。中指根部套着一朵紫色的玫瑰花当然是针线绣的,做工精细,小巧玲珑。五指轻轻摆动,一条白绫自袖中如离弦的剑般快速窜出,直扑向正在行驶的马车,车夫在白绫探出时已经感到了空气的波动,同时也知道了出手的人武功造诣并不高,内力也不深厚。所以他直到白绫直击他面门时才出手。抬手一把抓住白绫迅速的翻转手臂几下白绫便失去了原来的劲力,车夫这一招即解决了眼前的攻击,也因为手腕的动作使凤灵受到牵制无法脱身。无奈凤灵只好借着车夫抓着白绫的空档近身攻击。可是还未先发制人就已经被人感觉到了自己几斤几两,这时候的凤灵又怎么可能是车夫的对手……“你闪开!”
凤灵恼羞大声道。想着自己信心十足的武功却被一个小小的车夫三两下制住了,心里一阵气恼,更多的却是委屈无奈,为什么老是遇到高手。江湖上有名的也就算了,自己一个小女子输给那些大侠也没觉得丢人。可是今天一个车夫自己都不是对手,以后还怎么重出江湖啊。想到这,凤灵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起开,让车上的人出来!”
她气愤的指着车夫。“敢问这位小姐,小的可是有什么地方得罪您了?”
车夫问道,心里却是迷糊,这位小姐素未谋面,为什么会袭击他们呢。是主子的仇家?言语谦恭,态度温和,这让灵倒是有点晒了。“你没有得罪我,可是你的武功比我高就是你不对!”
听到这话,车夫满头黑线,什么叫凭什么武功比他高啊,这什么逻辑啊。“小姐,小的武功并不高,只是一般而已,用来防身罢了。”
这话一出,凤灵那是更生气了,用来防身的武功都比她高,真是没天理了。“车里坐的是什么人?”
凤灵不想在纠结武功的问题了,她怕再说下去就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恕小的无可奉告。”
自家主子这次出城知道的人不多,连很亲密的也没几个知道,更别说这个来历不明,意图伤害主子的女人了。“是你的主子吗?”
凤灵发挥她死缠烂打的精神继续问道。“姑娘,恕小的无可奉告,姑娘拦我家马车到底所为何事?”
“没事啊,拦拦不行啊,小气。”
噗一口气血喷出,一句话说的车夫气血膨胀。这是哪家养出的奇葩姑娘,没事拦路人的车玩。看着车夫突然爆红的脸,凤灵不识时务的问了句:“你没事吧,看你脸那么红不是得病了吧。”
本该是疑问句愣是被她问成肯定句。车夫又是一阵气血翻涌,委屈的转身:“主子……”“武易,问问这姑娘师出哪里,意欲何为。”
清晰声音自马车中传出,深沉但不闷,充满磁性,让人不禁想要窥视拥有这声音的主人有着怎样的容貌。“姑娘听到了吧,快回答主子的问题。”
对着车夫的话,凤灵很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就不能掀开车帘说话嘛,自己又不聋,还让车夫传话。“我不要和你说话,我要和马车里的人说话。”
“不行!”
车夫一口回绝。“我为什么要回答你,是马车里的人问我问题,又不是你问的。”
车夫想要撞墙,谁来告诉他这到底是哪家的极品啊,自己明明问过,是她不回答,现在又说不是自己问的。“你一个姑娘家也不害臊,半路拦人,还要上陌生男子的马车,就不怕坏了你的名节?”
听到车夫气急的语气,凤灵选择翻白眼不回答。“你又不是主子,你没资格问我话,要么让你家主子出来他亲自问我,要么让我进去我自会回答。”
武易此刻想杀人的心都有了,可是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跟女子计较,更何况他只是一个跟从的不能失了主子的脸面。又是这充满磁性诱惑人的声音,“武易,让这位姑娘上来。”
“主子,不可!”
先不说这女子到底是什么人,就她刚才的举动他就不能掉以轻心。“无妨,对方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再拒绝岂不是显得我们小气。”
车夫还想说什么,可是想到主子的脾性自己再拒绝估计会惹主子生气。狠狠瞪了一眼车前的凤灵。“姑娘如愿以偿了,我家主子让你上车说话。”
任谁都听得出他话语中的咬牙声音。可凤灵是谁,她才不管他有多生气呢。凤灵一甩衣袖白绫便快速收缩进她的衣袖中。一个用力身子已经落在马车前方车夫赶马位置的旁边。这一下把车夫惊的又是不轻。再次审视她,到底什么样的出身会让这女人这么男人,不顾自己形象。可是当事人连甩都不甩他撩起布帘钻进马车。径直往莫言身边坐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二人关系很好呢。入眼便是一张绝世绝美的容颜,皮肤白皙无暇,眉毛浓密但不过分,眼眸稍微狭长,睫毛密而长惹人羡慕。鼻梁高挺使整张脸更具立体感。橘色的薄唇轻抿着,淡淡的色泽让人想要品尝它的味道。衣着很简单,只是一袭长衫无任何其他杂饰,衣衫是淡淡的青色看起来干净整洁。凤灵自进马车坐下之后就这么一直看着莫言,直到莫言微微的咳嗽一声,她才从他的美貌中抽出灵魂。回过神的凤灵不自觉的摸了一下鼻子,嘿嘿的干笑道:“你长得真好看。”
“好看不都是用来形容女子吗?”
莫言一脸平静的问道。“万物只要让人看了赏心悦目都可称为好看,我本来还想夸你美呢。”
莫言怕她真说出什么他难以接受的词立马转移话题:“姑娘执意要上马车,到底有何贵干?”
“哦,也没什么事,就是逗你的车夫玩呢,谁让他对本姑娘的话不回答呢。”
莫言嘴角不着痕迹的扯了一下,不过凤灵没看到。可外边的车夫却是被气的又差点吐血。不用再问下去莫言也知道这姑娘纯属是捉弄人取乐子并不是什么坏人。可是自己今天是怎么了,按照往常自己的性子遇到这种事都是让车夫直接打发了,不识时务的干脆扔进官府。今天却耐着性子由着这女子胡闹,不禁没感到厌烦反而觉得有趣。罢了,也许这姑娘真有趣也说不定不是。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你叫什么名字?”
清脆的声音打破了他的思考。“恕在下无可告知,不是在下不想说,实在是有难言之隐,还请姑娘不要见怪才好。”
话一出口莫言又楞了,自己什么时候喜欢对陌生人解释了,就算是自己身边的贴身之人也没有这样过。“没关系,不方便就算了,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问完凤灵想到他的拒绝:“不会又不能说吧?”
“抱歉。”
“看来你还是一个很有来头的人。好吧,今天又失败了,得抓紧时间回去了,不然又要挨骂了。”
说着凤灵就起身掀开布帘躬身走出马车。看了车夫一眼,没说话,但是武易却从她眼中看到了笑意。跳下马车,拍了拍手,转身对着车夫道:“你这随从做的很是不合格,亏得本姑娘是一个好人,不然你们今天就倒霉了。”
一句话说的武易愣是没回过神,凤灵也不在意他的失神。摆了摆手:“再见。”
等到凤灵走远,武易才反应过来,又是一阵气血翻涌。奇葩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还偏偏让他遇上了个极品。欲哭无泪啊。“走吧”莫言淡淡说道,“是,主子。”
就这样武易带着被风灵气出内伤继续赶车。马车中,莫言漂亮的犹如天工般的手拿着一块玉佩,圆形的玉佩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淡淡的光晕。玉佩中间是圆形的空缺的,但是并没有完全打透,一面仍然整齐无缺镂空处四周雕刻着四只凤凰,栩栩如生,展翅飞翔。没有打透的那面赫然刻着一个“灵”字。莫言嘴角上挑,这阑煋大陆敢以“灵”字为名的除了有那个身份的人不做他想。看来他们还真是有缘啊。收起玉佩放入怀中,合上眸子,好似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