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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同学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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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谊街最豪华的一栋别墅巍然伫立在街道的最前端。在别墅一楼的长形餐桌旁,围坐着七名朝气蓬勃的年轻男女,有人在畅谈未来和理想,有人在分享初出社会的无奈和辛苦,还有人在忆往事,感慨时光的飞逝。

餐厅里充满欢声笑语,七个年轻的面庞都被青春美好的气息笼罩,仿佛未来和世界都是他们的。

“哎,我说你俩到底是什么时候好上的?不跟大家分享一下吗?”

坐在中间位置的张家杰突然间打趣道,他边啜一口啤酒,边笑嘻嘻地来回看坐在主家位置的陈书生及其身旁的严思琦两人。

其他几人当中,除刘斯利以外,剩下的人都一脸惊讶地来回看着他们仨。

张家杰是众人当中唯一一个已经结婚并且有孩子的人,男女之间那点事情,他早就已经烂熟于胸。来到这座别墅后不多久,他就已经发现陈书生和严思琦两人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他们看向彼此时的眼神,总是带着那么一点情愫。

“什么?你说他们俩?陈书生和严思琦?在一起了?”

赵玥儿夸张地把嘴巴都卷成“O”形,眼珠子也睁得老大,大大咧咧的形象倒是不改当年。

坐在最边上的林妮塔和吴恩只是愣愣地看着众人,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只有刘斯利一脸平静,嘴角勾出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

“哎,这都给你看出来了,你小子有点厉害啊。”

陈书生清清嗓子,倒也不扭捏,“本来我们也想着找个合适的时机跟大家说的,这不是还没来得及嘛。”

说罢,他伸手覆上身旁女孩的手背,望着她同样温柔的微笑,两人眼中的爱意碰撞出的火花,四散飞溅到周围的人身上。

“嘿嘿,我可是情场老手,这点秋波还能逃得过我的法眼?”

张家杰一脸得意。

严思琦双颊微红,也不知是因为羞赧还是因为喝了点酒,回望着众人嫣然一笑,神情与小时候活泼开朗的她如出一辙,只是原本有些婴儿肥的可爱脸蛋已然出落得美丽动人。

赵玥儿一脸坏笑地看向张家杰,“虽然你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但情场老手这个你可就不要吹牛了,当年我可是知道你连追两个女同学都没追到手啊。”

一番话引得众人哄堂大笑,当事人倒不介意自己的出糗历史被人旧事重提,他向来的人生宗旨便是“最紧要开心。”

在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攻势下,陈书生只能将他那漫长又艰难的追女友之路提炼浓缩一番,给大家交待个七七八八。

“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请我们喝喜酒啊?”

“那要看思琦什么时候愿意。”

陈书生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回答,脸上挂着宠溺的微笑,更加用力握着严思琦的手。

众人起哄着,严思琦却只当他是开玩笑,娇嗔着瞪他一眼。

恍然间,眼前的一幕好似和八年前的场景重合在一起,只不过这次还差一位同学没有到场。

那时候的他们才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都没有小学毕业几周年的概念,单纯地只是为彼此的友谊聚在一起。那时候,友情比天高,比海深,比什么都重要,也比什么都纯粹。

八年前他们围坐在一起玩狼人杀,玩真心话大冒险,有的人被贴了一脸白纸做的假胡子,有的人耳朵上夹满晾衣夹,唯一相同的是,他们的眼中都还保留着未脱的稚气和天真。

现在的他们,带着八年的经历和往事互相倾吐,似是在回忆青春,又似是在回味他们那早已不知丢到何处的童真和单纯的快乐。一双双微醺的眼眸有着各自或平淡或精彩的故事,却总能在某些时刻找到与其他人的故事交汇的瞬间,命运在用一根无形的细线,仍旧将他们的人生或松或紧地联系在一起。

气氛甚是热烈。

“啊——”

突然,楼上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声,众人几乎同时噤声,一脸惊愕地看向声音传出的地方。

别墅是一楼顶部直通顶楼的大空间设计,因此处在一楼的人,只要抬头仰望便几乎可以一览二楼和三楼走廊的情况。走廊上空无一人,刚才的尖叫声似乎是从二楼南面的房间传来的。

刘斯利和陈书生最先反应过来,起身就往楼上冲。陈书生是这栋别墅主人家的儿子,毫无疑问,也是最关心这里发生的任何事情的人。而刘斯利则完全出于本能反应。

两个年轻人还未到发出尖叫声的房间,便已经和迎面跑来的保姆莫玉兰撞上。

保姆的脸色煞白,抓着陈书生胳膊的手不自觉用力收紧,声音也微微颤抖,“少爷,那个,太太她……太太她好像没有呼吸了!”

她不敢用“好像死了”这样听上去更加可怖的形容。

两人心下一惊,拔腿就往主人房跑去。

别墅的女主人张莉此时正仰面躺在床上,昏暗的橘黄色灯光下,仍能看到她几乎扭曲的五官,双眼圆睁,张大的口中有一些呕吐物,仿佛曾遭受过莫大的痛苦。保姆掩面站在房间门口呜呜地抽泣,不敢继续上前,也不忍再次直视张莉那狰狞的面容。

刘斯利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迅速上前查看张莉的瞳孔,并将手指放在她的脖颈动脉处。

不一会他便转头看向陈书生,一脸沉重,沉默地摇摇头,陈书生了然。

“莫姨,打电话报警吧。”

陈书生吩咐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在警察到达不久后,陈书生的父亲陈可适神色匆匆赶回别墅。在别墅大门外,他看到几台警车停在外围,有好几名警察在他家门口进出。进入大厅后,他首先看到的是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几个年轻人。

今天陈可适也如往常一般,晚上在公司处理事务。平日里不到晚上十点钟,他一般都不会下班回家。刚刚接到儿子电话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差不多九点钟。

他与客厅的几个年轻男女一一对视,有人朝他微微点头打招呼,大部分都只是默默看着他。目光扫到其中一张脸时,他不禁呆愣片刻,似乎这张陌生面孔看上去有几分莫名的熟悉感。

然而还未等他想清楚,便看到他的儿子一脸沉重朝他走来。

“她在哪里?”

陈可适声音有点沙哑。

陈书生很清楚父亲口中的“她”指的是谁,“在主人房……但是,爸,你还是别去看了吧,有点……有点吓人,并且警察已经封锁现场了。”

陈可适听罢并不言语,径直走向楼梯。陈书生望着父亲已经略微苍老的背影,轻叹口气,表情有些难过。

现场勘验人员正在对别墅进行勘验和取证,另一部分警察借用已经勘验的一楼书房、厨房和藏酒室,开始对在场的人一一进行询问和做笔录。

笼罩在别墅的是沉默且沉重的气氛,偶尔传来一阵女人的抽泣声。仿佛早先的欢声笑语都只是众人的一场虚幻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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