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就是婚礼,但是刘一鸣越发的不安,来到了查尔斯的别墅,还好,查尔斯还在。“我有什么必要瞒着你?最近不是平静的很吗?”
查尔斯疑惑道。“我总感觉有些不好的事情会发生。”
刘一鸣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你多虑了,典型的婚前焦虑症,好吧好吧,我给你打听一下,最近欧洲并没有什么变故,和平已经到来!”
查尔斯搞怪的说道。刘一鸣还是很不安,但是不安的来源却不清楚,没有头绪的翻看着各种数据。从早上到中午,再到下午,还是没有头绪。“所有数据都显示一切正常,那么,我忽略了什么呢?”
刘一鸣不知道遗漏了哪里,就是好像有什么没想起来。烦躁之中,瞟到了一个数据——移民数据。“一月底到二月,增加了一万五千人,二月到目前,增加了六万人,哪儿不对呢?”
移民增加是很正常的事,这个时段,北方决口和干旱一起来,数十万人流离失所,南方多省水旱灾害的结果也开始显现。“第一次只雇佣了二十几艘中型客轮船,加上改装商船运了四万人,第二次怎么只有两万?”
刘一鸣发现一点异常,刚刚也看了,不过是以为没凑够人,但是仔细一想,流民那么多,刘一鸣还出钱,怎么会没人呢?“发报!”
刘一鸣吼道,他要搞清楚,不安的来源是不是这里。“是!”
杨参谋进来记录。“发报林安民,询问最近招生的状况,还有,算了,就这样。”
刘一鸣挥了挥手,实习发报。然后拿起电话,陈思源已经成了移民署署长,常驻泗水。“接移民署陈署长。”
“思源,我是刘一鸣,怎么二月下旬的移民数据交给了一半?”
刘一鸣问道。陈思源以为刘一鸣是来问罪的:“司令,那些人贩子好像想涨价,联合起来不卖给我们,现在都是自己去收拢。”
“好,这件事可能没那么简单,让移民署的人注意安全。”
刘一鸣挂了电话,来回走了两圈,又开始对比地图,从水师驻地,魔都,计算到爪哇的距离。“刘!刘!”
查尔斯的声音突然从外面传来。“进来!”
“刘,我听到了个不好的消息。”
查尔斯略显焦急的说道。“什么消息?”
刘一鸣问道。“不知道谁传出去的,荷兰人知道了你在购买军舰,不过应该不知道具体数据,因为他们依旧埋着头在搞他们的几艘海防战舰。”
“不过,荷兰人好像和德国达成了默契,荷兰陆军多了不少说德语的教官。”
查尔斯说道。“没了吗?”
刘一鸣问道。“还有就是,日本驻荷兰大使突然很活跃,这是本土来的情报,不要乱说。”
查尔斯探头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人才说道。水越来越浑,刘一鸣脑袋发蒙,德国人参与是可以预见的,但是日本人参与?胃口这么大吗?“报告,电报。”
杨参谋敲门说道。接过电报,林安民回电,原本好好的招生,已经招了一百多人,已经走了一半。“呼~”刘一鸣叹了口气,“十面埋伏啊!”
“命令,各海岸炮台,立刻做好准备,海军的船修好了吗?”
刘一鸣问道。问的是俘虏的荷兰船,虽然大而不当,航速慢,吨位小,国力孱弱(还有老式火炮。),但是起码是条战舰不是?“有一艘护卫舰可以使用,另外就是两条炮艇,我们要和谁海战?”
杨参谋问道。“就这点儿家底,海战?那不是送吗?”
刘一鸣自嘲的说道。“报告,西里尔领事求见。”
门外又来了消息。“西里尔来干什么?”
查尔斯疑惑道。“请进来。”
刘一鸣道,“等下就知道了。”
“刘部长,下午好!”
西里尔秉承着英式优雅。“下午好西里尔先生,请问您有什么事?”
刘一鸣觉得,很有可能是他担心的那件事。“转驻华公使情报,die清的政府可能会对南华采取军事行动。”
西里尔一开口就是王炸。“香港总督的消息,清北洋水师于三月十二日发出请求,三月十四日,为南下的北洋水师军舰提供补给和燃煤。”
“北洋水师英国教官的消息,北洋舰队司令官派遣了四艘主力舰出港,动机不明!”
西里尔一口气说了三条情报,每一条情报都指向一个问题。清庭,好像要对南华,开战了!“外交部长阁下,大英帝国能做的只有这么多,希望您做好准备。”
西里尔说了就离开了。“果然没错…”刘一鸣对比着呢喃道。“查尔斯,能不能打听到,南下的是北洋水师主力部队还是什么?”
刘一鸣问道。“谁让我们是朋友呢?”
查尔斯思虑了一下,苦笑道。“定镇…”刘一鸣看着地图。“打不了啊!”
南华海军超过一千吨的军舰,只有一艘二十年船龄的护卫舰,还是缴获大修的!剩下的就是两艘二百吨级炮舰。“发报,第三旅回防巴达维亚,小心荷兰人偷袭,第二旅除炮营外,向巴达维亚运动,警惕可能存在的敌人,第一旅第二团并第一旅炮营第二旅炮营,驻防三宝垄。”
“命令,连夜将打捞的火炮装上船,三月十四号之前完成,十四号出发,在三宝垄修建炮台。”
没有办法,敌我差距太大,死守没有问题,打陆战刘一鸣也不怕,但是海战就完了。“海军全体驻防三宝垄。”
最危险的就是三宝垄,没有炮台,现在送去,也不能修建永备工事,危险性很大。“还有,让商船去外国港口躲避,或者回国,暂时停止运行。”
刘一鸣一条一条的,将海战排除,这样的话,除非登陆,不然无法打败南华,而陆战,刘一鸣不怕双枪兵。“南华进入半警戒状态,民兵配合警察维持秩序。”
“你准备硬抗?”
查尔斯惊讶的说。“不然呢?我们和那个政府没有任何的交集,利益冲突,但是他就是准备不宣而战,他巴不得海外华人过得不好,那么所有人都会就在岸上,供他盘剥。”
刘一鸣气愤的说道。“他可是有亚洲第一海军。”
查尔斯用很奇怪的表情说道。“是的,但是他没有供给海军的军费。”
刘一鸣想着说。“你想拖着?”
查尔斯惊讶的道。“是的,即便他打来,我就拖着,用不了几天,他就会退,一旦开战,没有港口停靠补给,没有军费,也就只有这个国家的政府想得出来这种事情!”
刘一鸣嘲讽的说道。“大英帝国在这件事上,是什么态度?”
刘一鸣问道查尔斯。“我不知道,自从西里尔来了以后,我就不再是负责人了,现在,我只是在南华休假的闲人,等到九月份,海军学院开学,我就要回去上学。”
查尔斯无奈的说道。“不过,从西里尔给你提供情报来看,帝国应该是偏向于你,毕竟这些情报不是西里尔能整合的。”
“我不太明白,为什么美国荷兰人抓了那么多华人走,他不做声,而对于南华,他的反应如此之大。”
查尔斯无奈的摇了摇头,看不懂这个神奇的政府。“很正常,因为我是华人。”
刘一鸣看着北方,意有所指的说道。…………时间拨回到正月初,新年过后,许多国家都在南华设立了领事馆,南华也同样在这些国家建立了领事馆。抱着有枣没枣打一杆子的想法,通过日本使馆,刘一鸣向die清递交了建交申请。正月初三,日本使馆将申请递给了总理各国外交事务衙门,礼亲王世铎看了之后,把本子悄悄捂着,并不允许衙门内交谈。这个时候,正月初五,日本公使借着拜年的幌子,将这件事放在了当前政府实际掌控者,脑子里只有权术,没有政治的老佛爷眼前。二月二十四日,初八,大朝会。“都议一议吧,这南华,是哪儿冒出来的?”
高座朝堂之上的真正掌权者,发出了他的声音。“哼!区区叛逆,天朝弃民,也敢鹦鹉学舌,驳了他的折子。”
军机大臣额勒和布站出来说道。“非也非也,该下旨申饬才是。”
同为军机大臣的张之万说道。朝堂上议论纷纷,好一会儿,太监在老佛爷的示意之下,拿着鞭子抽了三下空气。“肃~静”略显尖锐的声音并不好听。“世铎,你是首席军机大臣,总理衙门也是你在负责,你怎么看?”
老佛爷问道。“回老佛爷话,总理衙门的意见是,驳回他的请求。”
世铎跪下说。“那就是不管他了?”
老佛爷的语气有些不快。“回老佛爷,他南华偏安一偶,路途遥远,行船需要五七日…”世铎说到这儿就没说了,意思很明白,您不满?没用,人家隔着十万八千里呢,影响不了。“哀家听说,这叛逆在东山,建福多省妖言惑众,鼓动人心,运了很多良民出海?这不是叫人数祖忘典吗?”
老佛爷继续说道。平时这人可很少这么说。“此事,奴才失职,并未听闻!奴才这就传讯各省,禁止此事!”
世铎说道。“此言差矣,圣母皇太后,微臣有本!”
这时一个头发斑白的老头出列,跪在地上说道。“允!”
“子曰……(不知道清流是怎么说话的)”“翁同酥,有话就讲。”
老佛爷不耐烦的道。“嗻,微臣以为,此间种种,必将以雷霆手段,灭其社稷,夷其宗庙,以警告世人,不然人心败坏,唯恐国将不国啊!”
此时翁同酥还不是军机,而且其清流的身份,可以让他这么说。“听听,都听听,卿家说的有理!”
老佛爷说道。“敬信,你是兵部尚书,你以为呢?”
老佛爷又指向另一人。“回老佛爷话,奴才本是武将,不善言辞,翁大人说的有理,不能放任,世铎大人说的也对,路途遥远,行军困难,想派大军,困难重重!”
说了等于没说。“世铎!你以为呢?”
老佛爷生气了。“奴才以为,不可不管,但一时之间,也不能收拢大军,不如让水师一部,南下宣扬天威,他若是愿意上表称臣,那也就罢,若是不愿,便可以炮击之。”
世铎知道,再推脱,就得换个人来下决定了。至少在他手里,还能控制住冲突规模。远隔万里,是那么好打的?随即狠狠地盯了温同酥一眼,清流就是清流,啥都不懂,要不是皇帝撑腰,早晚给你嘎了!“不可!”
刚毅站出来说道。“老佛爷明鉴,南洋水师尚未成军,能动的只有北洋,北洋拱卫京师,不可轻动!”
刚毅跪在地上大声说道。世铎看了一眼刚毅,露出了赞赏的笑容。“这刚毅可以培养培养,治大国如烹小鲜,怎能如温同酥般急躁?”
“如此好办,定镇二舰,镇为主,定为辅,以辅出击,以主震京师,这世间头等军舰,总能守护京师了!”
翁同酥说道。“怎能如此?”
世铎即便是个不知兵的,也知道情报不明分兵是大忌。“就照此实行吧!”
世铎还想反驳,累了的圣母皇太后却发话了,赶着看戏去呢!“嗻…”世铎没法,只能如此。一边向北洋通商衙门发去命令,一边以私人身份让李大人暂缓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