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说话说，一个身材矮小的老者从后堂大步走了出来。他似乎没有看到齐云的存在，像是一条饿了很久的狼，马上感应到大还草的气息，直奔着大还草走去。“这……这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老者打开盒子，眼神专注，带着几许炽热的火焰，像是看情人的眼眸一样，一边看着装在简陋木盒里的大还草，一边喃喃的说。徐子民诧异的看着那老者的背影，表情阴晴不定。他能鉴定出这株大还草的确是珍稀灵草，但老者为什么这么说？暴殄天物这句话到底指的是什么？“这位是……”齐云问道。“哦，客官，这位是九芝堂二十八号分店的大朝奉，肖牧云先生。”

徐子民的语气更加恭敬，给齐云介绍道。“你就是拿着灵草来卖的小子？”

肖牧云斜眼看着齐云，语气中满满的不悦。齐云微微一笑，虽然整张脸被斗笠遮挡住，但是微笑是他的习惯，所以还没说话他先笑了笑，道：“老丈有何见教？”

“你不知道天材地宝需要温养？”

肖牧云的胡须微微颤抖，斥责道：“这大还草世间少有，灵气逼人，更是花开四六，需要用玉盒保存，才能保持住药性。你这么弄，简直就是在胡闹！”

这老朝奉倒也是个至人，齐云微微躬身，道：“肖老先生，我只是碰巧在山中遇到这株草药。小子家贫，不懂如何养护天地元气，还请见谅。”

见齐云这么客气，而且“直言不讳”，肖牧云和徐子民都有些诧异。“你准备卖多少钱？”

肖牧云问道。“凭肖老先生开价。”

“五百灵石。”

肖牧云只看了一眼齐云，目光又被木盒中的大还草吸引过去，仿佛看到天荒地老都不会厌倦一般。徐子民眼珠不断打转，似乎在琢磨什么。低声招呼来伙计，但又觉得不好，便自行去取了晶石。“就依老先生。”

齐云也不讲价，收了徐子民拿来的灵石，躬身施礼后转身离开。见齐云的身影走出九芝堂，徐子民小声问道：“肖先生，这小子明显是碰巧得到的宝贝灵草，给他几枚灵石估计也能成交……”“是么？”

肖牧云在钱货两讫之后，便从储物戒指里取出一个玉盒，小心翼翼的把花开四六的大还草从木盒里取出来，放进玉盒，又加了几道法术，保持药性，这才戏谑的看着徐子民，问道：“你真是这么想？”

“……”徐子民回忆了一下齐云走进来之后的一举一动，明显是一个没见过世面却还小心谨慎的乡下小子而已，不知道肖牧云说的是什么意思。“你看这是什么？”

肖牧云从木盒底部捻起几粒土屑。“这是灵田的土？”

“土壤满含天地元气，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小子必然是内门哪位长老的弟子。”

肖牧云道。“肖先生明鉴，他看上去并没有修为啊。”

徐子民不解的问道。“那是隐藏了修为，此子已经有神识的波动，至少筑基大圆满，甚至已经到了炼气的境界。五百灵石，是公道价。这件事情不要和任何人提起，总店那面，我给你记上一笔功劳。”

肖牧云道：“如果他要是再来，马上叫我。”

“喏。”

徐子民心中欣喜，马上应道。但想要自己刚刚动的手脚，又有些愁苦。齐云走出九芝堂外围分店，在集市中漫无目的的转了几个圈，神识谨慎的探查身后是否有人跟踪。半个时辰后确定没人追踪自己，这才找了一个隐蔽的地儿，换下黑色衣服和斗笠，又变成凌霄宗的小杂役，开始寻找自己想要的事物。要买一些灵谷，上缴月例。最好能买一个储物戒指，要是能碰到有特殊气息的储物戒指，就更好了。转了一个时辰，齐云并没有在外围集市看到哪样物品有特殊的气息。有些失落，但齐云知道，要是宝物到处都是，那也称不上是什么宝物了。购买了一些灵谷，又买了一些大还草的种子，齐云没有找到卖储物戒指的店铺，只能悻悻而归。看了看天色，已经不早了，齐云一路小跑，直奔凌霄宗外门收月例的大殿而去。手里的钱应该够买一个蜃影的了，齐云心中想到。虽然接触修真界并不多，但齐云见过门阀子弟显摆蜃影的场面。蜃影是一套特殊的系统，和蜃影联通的可以算是一个小世界了。很多商家都在蜃影系统里设置了店铺，买卖可以不用见面。钱直接打到匿名的账户中，而出售的货物则利用蜃影自身携带的小型传送法阵交于拍卖行代为保管。据传说，当年为了推广蜃影，素云楼足足用了五代人的时间，才取得各大宗门的允许。而大型的拍卖行，是各大宗门联手成立的，并超然于宗门势力范围之外。各大宗门只负责每年收取红利。一路小跑，齐云终于在日落之前赶到月供殿。熙熙攘攘的外门杂役上缴完月例，早已经离开，月供殿的外门弟子正准备收尾的工作，没有按时上缴月例的杂役会被开革出门派，驻地将被收回。见齐云一路小跑的过来，站在殿外维持秩序的外门弟子笑到：“我说齐云，你也不能修行，还费尽心机的留在门派里做什么？”

齐云憨厚的笑了笑，把肩上的灵谷拿下来，气息如常。“快点进去，来的这么晚，别耽误我们晚上修行。”

外门弟子说道。齐云拱手施礼，拎着灵谷进入月供殿。月供殿说是大殿，其实就是一间普通的屋子。外门杂役万千，每天都有数以千计的弟子上缴月供。一名外门长老盘膝坐在大殿正中，几名杂役正在上缴月供，旁边有外门弟子计算月供是否足量。“咦？齐云？你不是死了么？”

齐云刚走进月供殿，一个胖子一眼就看到齐云，诧异的说道。齐云的眼睛眯了起来。这人是凌若虚的表弟，叫做赵子栋。仗着凌阀的权势和凌若虚的天才名号，在外门杂役之中横行无忌。那天齐云被几人围殴致死，也是赵子栋安排的。这点齐云心里清楚。见到赵子栋，齐云心中闪过一丝杀气。“要我说，你留在这里根本没有任何意义，何苦来的呢？”

赵子栋讥讽道：“一次两次运气好，你能躲过几次？”

齐云沉默无语，低着头，等待上缴灵谷。“吃软饭吃到山门里来，你也算是一朵奇葩了。”

赵子栋继续讥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