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愿意。”

曲暖夏一惊，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她把自己的心声吐露出来。床上，陆深寒费力地睁开眼，那毫无血色的薄唇中，微微溢出沙哑的声音。曲暖夏回过神，移开脸默默擦了擦湿润的眼角，随后倒了杯水。“你要喝水吗？我扶你起来喝口水吧。”

陆深寒点了点头，在曲暖夏的搀扶下，艰难地坐起身子。喝了点水，男人的嘴唇才有了些血色。两人就这么互相凝视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半响后，陆深寒抿了抿唇，率先打破尴尬。“暖夏，瑶瑶还好吗？你这段时间哪也别去了，就在家里陪……”话还没说完，曲暖夏便猛得扑进陆深寒怀里。她什么话也没说，就这么静静地搂着男人的窄腰，汲取着他身上的气味。还好，还好他没有事。感受到陆深寒强劲有力的心跳，曲暖夏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陆深寒微微一愣，他看着怀里的女人，心立刻软了下来。只要她没有受伤就好。他抬起手臂，想要抚摸曲暖夏。可临到半空，陆深寒又停住。他不敢碰她，他怕她反感，怕她再次逃离。更怕她做出傻事。他已经失去了她5年。他再也承受不住这种滋味。曲暖夏感知到陆深寒的动作。她红着眼直起身，忽然轻笑了一声，调侃道。“陆深寒，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这世界上还有你怕的事吗？”

“有。”

陆深寒认真地盯着曲暖夏的眼睛，“我怕失去你。”

被男人这么正经地看着，曲暖夏忽然也有些不好意思。她不自在地移开眼，转移话题，“对了，你的伤怎么样了？这次谢谢你了，如果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不，是我没保护好你。”

一说到这事，陆深寒的脸色沉重起来，“暖夏，你别怕，我一定会调查清楚，我会安排人保护你，再也没有人可以伤害你。”

“是落千雪，一定是她干的。”

曲暖夏抿了抿唇，说出这个答案。陆深寒毫不意外，“暖夏，这事我会处理，你别担心，没有人可以再伤害你。”

话题中止，一时间两人又陷入沉默。许久后，曲暖夏抬起头，突然问道：“陆深寒，为什么？我真的无法理解你的做法。”

“没有为什么，为了你，哪怕是付出我的生命，我都愿意。”

听到这话，曲暖夏笑了起来，可笑着笑着，她的眼角溢出泪水。她咬着唇，盯着陆深寒，一字一句道。“陆深寒，你不觉得很可笑吗？5年前，我苦苦寻求你的爱，哪怕只要一点，我都会毫不犹豫地奔向你，可你呢？”

“5年后，我回来了，我开始了新的生活，你却跟我说这些话，你不觉得太迟了吗？当初哪怕你给我一点信任，我们都不会走到今天这给地步，不是吗？”

“我知道。”

陆深寒苦涩地移开眼，在造成伤害后，再来弥补，的确是很可笑。现在的他，哪还有资格说这些。“暖夏，你恨我是应该的，我知道我做再多都弥补不了我给你的伤害，我都知道。”

“你知道个屁。”

曲暖夏忍不住爆粗口，“陆深寒，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你就打算一辈子都不放过我了是吧。”

这个该死的男人。装出这副失落的模样，对她使苦肉计。可偏偏她这个心就是太软，总是会下意识心疼他。“我……我没有。”

陆深寒有些委屈，如果让他彻底从她的世界消失，他做不到。如果当时他没有及时赶到，他不敢想会发生什么。一想到曲暖夏的遭遇，陆深寒骨子里的嗜血因素就在燃烧，他只恨他下手太轻。察觉到陆深寒的怒气，曲暖夏自是明白他的想法。沉默片刻，她削了个苹果。“陆深寒，等会我回家熬个鸡汤带过来给你补补吧。”

“你……你现在就要走了吗？”

曲暖夏无语。陆深寒是不是脑子摔傻了，这是重点吗？她没好气地把苹果递给他，“对，我要走了，能来看你还是看在你的救命之恩上，不然我才不管你死活。”

闻言，陆深寒当了真，失落地垂下头。就像是个被主人抛弃地大金毛一样，让人看了可怜。“陆深寒，你少用苦肉计了，没人管你死活。”

曲暖夏嘴硬地开口，行动上却还是暴露了她的想法。见陆深寒不接苹果，她亲自切成小块，喂到他嘴边。“快点吃，你没听医生说要多补充营养吗？多大人了，还总是这么不省心，爷爷要是知道了怎么办？”

“快点吃，这么大人了，还要别人喂才吃，瑶瑶都比你听话多了，能自己吃饭。”

陆深寒红着眼张开嘴吃了一下。“好吃，特别好吃。”

这是他5年里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他的夏夏，永远都是这么善良。即便他做了那么多错事，却还是这么贴心地照顾他。“陆深寒，你哭什么？”

曲暖夏的声音让陆深寒迷茫地抬起头，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才发现早已被泪水打湿。“没什么，就是很开心，特别开心。”

陆深寒目不转睛地盯着曲暖夏，眼底里闪烁着光芒。那蕴含的复杂情绪，曲暖夏看不太明白。被这么深情的凝望着，让曲暖夏脸颊也有些发烫。气氛逐渐暧昧起来。曲暖夏清了清嗓子，找了个话题打破这股让她快要透不过气的氛围。“爷爷他什么时候回来？”

一说到，曲暖夏突然正经起来，“还有我上次打爷爷电话，一直没有打通，你帮我问一下什么情况，我想爷爷了，到现在还没有跟他说过话。”

曲暖夏还在絮絮叨叨地问，没听见回答，她疑惑地看了一眼陆深寒，却发现男人脸色苍白，眼底里浮现痛苦之色。她一惊，“陆深寒，你是不是伤口又裂开了？我去叫医生过来看看。”

“别去。”

陆深寒眼疾手快地拉住她，“我没事，就是突然有些痛恨自己。”

“爷爷他还在生我气，一直没有原谅我，到现在他也没有跟我说过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