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风见姜生禹迟迟不回答,嘴巴张了张,想说什么,最终也没说出口。迟疑片刻后,轻风轻声说:“我先出去了。”
就在轻风迈开脚步准备离开的时候,姜生禹叫住他。“你先别出去。”
轻风回头,就见姜生禹撑着身体,艰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许是动作幅度太大的缘故,姜生禹的脸颊涨的通红,嘴里还时不时地发出一阵咳嗽声。看到这样的姜生禹,轻风的心整个都已经揪了起来。“少爷又是何必呢?”
“周小姐现在就在外面,只要王爷只会一生,周小姐就能进来。”
姜生禹咧嘴笑了笑,勉强在脸上扯出一抹笑,“我不见她。”
“你快点拿纸币过来。”
轻风不敢怠慢,拿来纸币。姜生禹一边咳嗽着,一边写信,等写好之后,他把信封塞给轻风,“麻烦你一定要交给周添喜。”
轻风看着姜生禹痛苦的样子,连连点头。等他跑到门口的时候,姜生禹再次叫住他,“让周家人不要再这里等了,让他们以后都不要来了。”
轻风忙不迭地跑了出去。苏如意见轻风跑来,皱眉问道:“你来干什么?”
轻风拿着手里的信封,一脸认真地说:“少爷给周小姐写了一封信,想让我交给小姐。”
苏如意一听是姜生禹写的信,不管三七二十一地直接抢了过来。轻风还想阻拦,奈何苏如意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根本不给他任何反应的时间,苏如意已经将信撕开了。“夫人,这是给周小姐的信。”
苏如意拧眉,不满地瞪着轻风,“我儿子写的信,我怎么不能看了?”
“你闭嘴,不准再说了!”
轻风哦了声,不敢再多嘴。就在苏如意要看信的内容时,轻风小心翼翼地说:“少爷还要让我给周家人带一句话。”
见苏如意没什么反应,轻风看向周家人。“少爷说了,以后你们都不用再来了。”
他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姜生禹为什么要把他们都拒之门外。苏如意愣了愣,狐疑地看着轻风,“真是他说的?”
轻风小鸡啄米虫地点头,“千真万确。”
“夫人,我没必要骗人。”
苏如意眉头聚拢两分,她现在也不知道姜生禹安的什么心思。苏如意现在也没心思看姜生禹给周添喜写了什么,撇撇嘴,很是不满地把心中的信封给周添喜。“快点走吧!”
她真是一刻都不想多看到周家人。因为周家人,姜生禹可没少给她发脾气。她好歹也是姜生禹的亲生母亲,被这么对待,心里实在是不好受。苏如意这么不待见他们,周家人也不想在这里多浪费时间,拿着信转身就走。回到家里,周添喜迫不及待地打开信。她很想知道姜生禹为何不愿意见他们,并且把他们都拒之门外的原因。若是嫌贫爱富的话,姜生禹并不是那样的性格。周添喜猜测另有原因,至于具体的原因是什么,周添喜不得而知。看清楚里面的内容后,周添喜的眉头皱的越来越深。看完之后,她气鼓鼓地把信扔到一边,“这个姜生禹,又自作主张了!”
周家人疑惑,拿起信继续看。信中说姜生禹下要调查清楚赈灾粮的下落,于是便决定留在县令府。听说在县令府中更容易打听到有关朝廷派来官员的事情。赵春娇看到信后很是出乎意料,怎么也没想到姜生禹贸然回姜家是为了赈灾粮。“这可怎么办啊。”
她心神不宁地说:“现在我一想到这孩子,心里就慌的不行。”
“这事儿他一个孩子怎么做主?”
“而且没有添喜在他身边,他恐怕撑不过几天。”
赵春娇的表情变得越来越凝重,“这孩子哪里是在调查真相?这分明是在玩命啊!”
周长贵认为赵春娇的担心是多余的。“娘,他可是县令的儿子,绝对不会出事的。”
“你暂时不要想那么多了。”
话是这么说,但赵春娇心里就跟堵了石头似的。周添喜心里也担心姜生禹,但她还是拉了拉赵春娇的袖子,劝道:“娘,他的事情我们还是别担心了。”
“姜生禹自然有他自己的考虑。”
“而且我感觉赈灾粮没那么简单,这件事我们家牵扯进去不太好。”
赵春娇听了周添喜的话也只能作罢。到了晚上,月黑风高时。周添喜晃了晃正是睡梦中的周长福,“四哥,别睡了。”
周长福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不解地看着周添喜,“小妹,出事了吗?”
“走,我们去找姜生禹。”
姜生禹不能没有他,不然活不下去。周长福看了一眼天色,现在正是夜色浓稠的时候,“小妹,你没搞错吧。”
“我们现在就去找?”
“对啊,四哥,你快点起来!”
周长福打了个哈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小妹,你看你在说什么胡话。”
“你不是说我们不应该牵扯太多吗?”
周添喜不满地说:“四哥,你现在是不是不听我的话了?”
“再说了,姜生禹的病你还不了解吗?”
“我们今日若不过去,他指不定撑不过今天晚上。”
听了周添喜的话,周创富有些害怕了,麻溜地从床上爬起来,踉跄着抱着周添喜从屋里出来。到了县令府,他们从狗洞中爬了进去,轻车熟路地来到姜生禹的房间。姜生禹病重,睡眠很浅,所以外面有什么声音,他能听的一清二楚。只见两个小小的身影摸了进来。姜生禹眼中闪过一抹惊异,不等看清是什么人,他便昏睡了过去。等周添喜和周长福到床边,就发现姜生禹已经昏死了过去,并且他的气息很是微弱。周长福忧心忡忡地说:“还是小妹你有先见之明。”
“若不是你执意要来,姜生禹恐怕真撑不到明日?”
周添喜看着姜生禹惨白的脸,心里就跟堵了石头似的,难受到不行。为了调查出赈灾粮的真相,姜生禹至于牺牲到自己这一地步吗?尽管姜生禹不说,她也能知道这个病有多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