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茵茵却咯咯一笑,笑声音说不尽的令人冰冷。“我爸是个傻子,他爱您爱得故意在外搞一些花名堂,只是想要刺激您为他吃醋,或是大吵大闹?”
“可惜您一次也没有。”
“最后,不知是谁出的昏招,我爸领回了我的那位养兄回顾家,以顾家养子的身份生活于顾家。”
“我爸那次为了得到您的一丝回应,赌了一把大的。”
“结果,没有等到您的歇斯底里,或是怒意呛问,而是等来您平静地接受了养兄这个养子。”
“甚至您对这个养子疼爱极了。”
“即便亲生女儿告状养子欺负她,您却指责女儿大小姐脾气不知容人。还说养兄那么小就没有了妈妈,她做妹妹的怎么就没有一点忍让同情心。”
“您骂自己的女儿,性子独,孤傲冷情,不知人间疾苦,只知道发大小姐的脾气……”顾茵茵一声声的泣问,“洪女士,我真想问您,我是您亲生的吗?”
“是不是那天医院里,我被人给换掉了,我原本不是从您肚子里出来的?”
“您要这样跟我说,我心里会好受很多的。”
“哪怕我亲生母亲她是一个乞丐,我也会很开心高兴的。”
“必竟,一个母亲疼护自己的孩子是天性。就连傻子生下孩子以后,都会自然地去哺乳自己的孩子。”
洪女士像是心虚一样,故意愤怒质声,“你在指责我?指责我没有尽到一个母亲该尽的责任?你凭什么这么指责你的亲生母亲,是我十月怀胎冒死生下的你!”
“不,洪女士我没有指责你,而只是陈述当年的事实而已。”
“养兄的出现,您是最清醒的。”
“因为您清楚,我爸早就做了绝育手术,是不可能有私生子的。”
“更何况还是一个大我那么多的私生子,就不可能。”
“可怜我爸后来才想起来,他因为做了绝育,让顾家只剩下我这么一根独苗苗。”
“也是从那以后,我爸终于清醒了一些。”
“洪女士,外人不晓得我爸的性子,您却比谁都清楚。我爸对您的感情有多傻的一直期待得到您的哪怕一丝回应。”
顾茵茵压低声音,“您利用了我爸!”
洪锦华怒目而瞪。顾茵茵并不管宾客们好奇母女的私语,嗤讽而笑,笑声里却夹着冷厉,“那晚顾家破产,你还想让我爸去死吧!”
轰!洪锦华终于忍不住地颤抖推开女儿,但她身上却劲小的没有推动,因为她心虚。“洪女士,您是真狠呐!”
“觉得当年嫁给我爸,是一种对您清高洪家大小姐的耻辱?”
“恨我爸让您和深爱的恋人,明明相恋相知,却又不得不分开,各自婚娶婚嫁?”
洪锦华感觉到小腹的疼,她低声软求,“茵茵,妈妈肚子疼,算妈妈求你,看在妈妈今天新婚的份上,不要再闹了好不好?”
顾茵茵用着新奇的眼神,盯向眼前一向在顾家从未说过一句软话的亲妈。才发现,原来有些人的清高气傲不讲理,是因为有人愿意纵着她惯着她。才会将眼前亲妈一个破败家族压根就称不上什么大小姐的女人,在他爸的纵惯下,变得冷漠不通情理。是因为不爱她爸,所以,活该她爸就该像个下人一样任着亲妈的折辱。而她这个做女儿的又做错了什么?你不想生我?那你晓不晓的,若是投胚可以选择的话,我顾茵茵也是不想生于你的肚皮的,洪女士!为了秦家的脸面,就能舍下清高的脸,来求亲生女儿?顾茵茵真有种受宠若惊却泛起不说清的恶心感。可惜,她是一点也不稀罕。“洪女士,那晚离婚协议书一签完,我爸就跳楼了!”
顾茵茵盯着眼前的亲妈,看着她贴近在她的脸前,母女二人脸贴着脸说话,一字一句却没有半分感情。顾茵茵握着亲妈手臂的手却加重了力道,“那晚若不是有好心的保安巡查劝下我爸,洪女士,因为你,我爸就没了!”
她幽幽轻笑,“若是我爸没了,总要有人给我爸陪葬的!”
顾茵茵看着终于走近过来的后爹,用力将眼前的亲妈推向后爹,“我爸妈才离婚不足三月而已,你们就有了吗?你说我告你秦家强女干罪合适吗?”
“哦,罪名不合适?或者确切的说应该是重婚罪!”
这两句话,她大声喝出,丝毫没有顾忌任何人的脸面。亲爸的脸?亲爸傻了那么多年,不差这么一顶结实的绿帽子。总比戴着一顶情圣的蠢帽子要强不是。洪家的脸?洪家早在当年就没了脸,哪来的脸子?秦家的脸?秦家自诩名门之后,高知识分子家庭,文坛泰斗,最重子孙教养。传言秦家教女出嫁前要点守宫砂。严禁子女在婚前胡来,这是秦家家规。说是封建,但在上流圈子重娶媳娶贤的大家族里,自然这般教养之家出身的女儿,若选作儿媳是上选!可!顾茵茵的话,直接将秦家打入地底。想掀翻,除非反悔新儿媳怀孕一说。秦家老太太不等说话。一直未有出声的秦肖生接住怀孕的妻子后,沉脸严肃道,“茵茵,既是你喊我一声继父,我自当做长辈说一说你。我和你妈/的事情,不是你一个小辈该置评的?”
秦肖生脸色并不好看,瞧着儒雅一派,此时却颇有一种狼狈的难堪。他他强硬地盯向顾茵茵,眼神里带了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警告,“你妈她怀孕才月余不到。我们夫妻感情好,新的小生命也算是巧得喜上添喜,为我和你妈做一个爱情的见证!”
秦肖生话落,紧声道,“你和你爸现在生活还好吗?若是有需要就直接打电话给我。若是有人找你们麻烦,也尽管找我。我是你继父,自然也会管你的。”
威胁!顾茵茵听音辩话,自然听出了后面“麻烦”两字。可不是秦家好心替他们父女解决外面的麻烦,而是秦家觉得现在顾家仅剩的父女俩,实在好收拾的很。秦肖生的话,是赤果果的警告和威胁。“秦肖生,你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你在说什么狗话呢,我宝贝女儿有亲爹,用得着你个人面兽心的畜……”顾远成冲上来想要打死眼前这个狗东西。顾茵茵一把捂了老爸的嘴。顾父喘口气,看明白今天的场子,也不想被人笑话顾家倒了,连顾老爷子当年的风骨都不在了。顾远成挺了挺胸,抻了抻自己的西装,拉着闺女,再一次看向这对从他和女儿一进喜宴厅,就被宾客夸天生夫妻貌的新人。顾远成突然自嘲一笑,点点头看向自己的前妻,“行,洪锦华,咱俩夫妻二十载,算我顾远成当年死皮赖脸,非要借着家势拆散你们这对真鸳鸯。”
“我做为前夫贺你们夫妻百年好合。”
“从此一别两宽,我顾远成和你洪锦华再见——即是陌路人!”
顾远成看着眼前依旧不减当年初见时惊艳的前妻,痴痴一笑,还是放不下地给前妻留下一句,“洪锦华,当年秦家能因为洪家家穷而不允你嫁去秦家。那失了顾家的聘礼,重新变得一穷二白的洪家,秦家会如顾家一样捧你高坐少奶奶名头吗?”
“顾远成,你什么意思?”
洪锦华这一次,才是脸色惊变。一个爱自己爱得死去活来,愿意担下所有骂名,只为博得她一笑的男人。若是有朝一日清醒了,放下了,不再爱她了,才是女人最大的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