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控制住了自己,她没有扑向他,她泪眼汪汪的说:“玉杰,谢谢你……”玉杰更懵了:“谢……我什么呢?”
秋月看着他那一脸困惑的表情,促狭的偷笑一下,别过头去。压着嗓子说:“谢你帮我解开绳子呀。”
玉杰忙解释:“那个,秋月,妹妹,你可别误会,我妈跟我妹妹把你拴住是怕你出事,她们……可都是好人。我在这也替她们跟你道歉。”
秋月何尝不知道婆婆是好人,自己虽然跟她没有相处过,但是爸爸对她赞不绝口。她心底善良,为人随和,对孩子慈爱和气,比秋月那个邋邋遢遢不着调的母亲强多了。可惜,她上辈子脑子被驴踢了,死乞白赖的要跟那个渣男,被他伤的遍体鳞伤奄奄一息丢弃在一间破房子里,临死才领悟谁是真爱自己的人,自己错过了多么好一段姻缘……“玉杰,没事,她们把我绑起来也是为我好,是我……不懂事。”
秋月轻声说。玉杰赶紧摇手,沉声说:“不是你不懂事,是……我们的父母太专制了,感情的事不能勉强,你不喜欢我,我也不能强迫你嫁我。”
“不!”
孟秋月失声大叫。玉杰诧异的看向她。秋月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她慌慌的把头往床背上一靠,捂着头说:“额……我有点头疼。”
玉杰顿时手忙脚乱的说:“刚才、我就是要脱了你的上衣给你用凉水降降温的……”秋月听了抿嘴一笑,做出更加虚弱的样子瘫倒在了床背上,故意发出微弱的不堪忍受声。玉杰就弯腰端过地上那盆凉水走过来,小心的询问:“那我……帮你擦擦身子吧?”
秋月做出胆怯又羞涩的样子点点头。“哦,你肯定口渴吧,这是我妈给你预备的薄荷水,清凉解暑,你先把水喝了吧。”
玉杰端起桌子上那碗碧绿的水说。秋月是干渴的很,但她矫情的看看自己的双手,玉杰明白了。他只好端着水喂到她嘴边,她一口一口的喝下。一股清亮从喉咙流到胃里,又流遍弥漫直她全身,她舒服的吐了口气。玉杰把毛巾在凉水里浸湿,看着她那细细脖颈上面的衣领扣子,深呼吸一口气,轻声说:“你自己把扣子解开吧。”
秋月偏不,她伸出被捆的红红的双手腕,虚弱的说:“我……手脖子疼。”
玉杰这才想起来,他疼惜的看一眼她发红的手腕,温声说:“那我帮你吧,等会擦好身子我帮你拿红花油抹抹手腕。”
她温顺的点点头。玉杰把水盆放在桌子上,就伸手过来给她解衣扣。这虽然是夏天,但这是八十年代的农村呀,人们的思想还很保守,大夏天女人也不能露脖子露胳膊的,领口的扣子照样得扣严严实实的。玉杰修长又骨节分明的手摸到了她脖颈上的扣子,秋月能感觉到他的紧张,他两只手都是抖的。她心里偷笑着,为了不让他太紧张,她闭上了两眼。他赶紧把眼睛挪开,拧起毛巾先帮她擦擦头跟脖颈,又拧一遍去擦她腋下。等他给她擦好后,他浑身湿透,汗如雨下,他也快中暑了。“你……好点了吗?”
玉杰背对着她问。秋月不忍看他那么狼狈,就提高一些声调说:“好多了,脑子清醒多了,头也不疼了。”
玉杰如释重负,他拧一把毛巾擦擦自己的脸,说:“我去给你拿红花油擦手。”
他端着脸盆仓惶往外走,一开门被门外的一堆人吓了一跳。他低声冲母亲跟几个妹妹说:“你们躲在这干嘛?”
母亲曹氏担忧的说:“这不是看着她嘛,怕她再闹跑出去吗,这大晚上的,她离娘家一百多里地,对这里人生地不熟,跑出去遇上坏人咋办。”
一位身材窈窕,一双眼睛能亮瞎人眼的姑娘没好气的骂:“什么玩意,还看不上我哥呢,当我们看的上你呀,不是你我哥早跟芳儿好了……”“哎呀你个傻三妮子再敢胡说我打你!”
曹氏赶紧小声呵斥她。她撇撇嘴悻悻的不说话了。玉杰没空跟妹妹啰嗦,他跟母亲说:“妈,秋月中暑了,我给她擦擦脖子跟腋下好多了,她手上被绳子勒肿了都,拿红花油给她擦擦吧。”
曹氏答应一声赶紧回她们屋去拿,忽然又转身,小声问儿子:“杰子,她还闹不?刚才没听见动静,你都跟她说啥了呀?”
玉杰低声说:“她好像不会闹了,妈,去拿红花油吧。对了,她还没吃晚饭,给她做点吃的吧。”
一位有些胖胖的姑娘说:“她中午就没吃饭。”
“啧啧,可不是嘛,她光顾闹了,哪吃一口饭了。唉,造孽呀……”曹氏说着跑屋里拿红花油了。她把红花油递给儿子说:“你去给她抹抹吧,我给她热菜去,这不今天办酒席还剩下一些菜,我用凉水浸着呢。三妮,来给我烧火。”
那个长的花一样美艳的姑娘把脖子一梗,说:“我不烧,叫俺二姐烧去。”
那个胖胖的姑娘赶紧跟着母亲往厨房走。曹氏骂:“你个三妮子就是个滑头,有活就支使你二姐,有好吃的咋不叫你二姐。”
那个被叫三妮的姑娘狡辩:“我二姐比我吃的好,看她吃多胖。”
“滚!”
胖胖的二姐闷声吼了妹妹一声。这个胖胖的姑娘憨厚,老实,嘴也少言寡语,但是木头也有三分火,她最听不得谁说她胖。曹氏疼爱的跟二闺女说:“别理她,看她瘦的跟个蚂蚱似的,她想胖胖不了。”
确实,在这个刚刚解决温饱的年代,在老年人眼里,胖了好看。“嘻嘻嘻,三姐,咱妈就会哄二姐。”
个子高高瘦瘦的老四笑了起来。“三妹,四妹,你嫂子两手都肿了,没法洗澡,一会你俩帮她洗洗澡。”
玉杰小声跟两个妹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