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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 子嗣缘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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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月便行至金忠与雍王面前,随即矮下身去。“烦请金护卫,将雍王殿下的顶发分开些许。”

慕锦月此时看着金忠,一派淡然地道。金忠闻言点了点头,而后便以手将雍王头顶的黑发拨开来。“请将殿下扶好。”

慕锦月言罢,便悬腕持针,对着雍王头顶的百会穴稳稳刺了下去。金针入顶,慕锦月以手捏住金针轻轻捻动,不过瞬息之间便见雍王眉头微微一动,而后缓缓睁开了眼。“慕大姑娘……”雍王看着矮身在身前的慕锦月,故作虚弱无力地道。“醒了醒了,雍王殿下醒了!”

“太好了,殿下终于醒了!”

“慕大姑娘果然医术精湛,才一针下去,殿下便醒过来了!”

此时围观的女客见雍王醒来,一时惊喜异常,不由得纷纷激动地道。潘氏立在一旁,一直紧张地看着慕锦月为雍王诊脉行针,此刻见雍王醒来,也是不由得长舒了口气。若是雍王在她的铺子里出了什么事,别说这铺子开不成了,只怕她全家老小的性命也将难保。潘氏此刻几乎将慕锦月视为救命菩萨、再造父母,看向慕锦月的目光中满是崇敬及感激之意。“金护卫,扶殿下起来吧。”

慕锦月此刻将金针自雍王的头顶取下,而后淡声道。她此番只准备了一支金针,自然是有把握一针便可让雍王成功“醒来”。若是他仍要耗着不肯醒,只怕……便要吃上些苦头了。届时,只怕他便要无比痛苦,从而不得不醒。金忠闻言蓦然惊觉雍王此刻还倒在地上,忙用力扶着雍王起身缓缓走到了一张桌案前,又扶着他小心坐下。“殿下,您可好些了?可还觉得哪里不舒服?”

慕锦月此刻立在雍王的前方,对着雍王行了一礼。“殿……下?”

雍王此刻眉头微蹙,故作不知一般地看向慕锦月。慕锦月面色不变,对着雍王便又躬身一礼。“殿下还请恕罪。”

“方才殿下蓦然昏厥,被众人误以为是市井无赖之徒故意为之,锦月唯恐众人误会了殿下,无奈之下,只好对诸位说了您的身份。”

“慕大姑娘,请不必多礼。”

慕锦月一番言语让雍王很是受用,此刻便面带笑意地道。“慕大姑娘一番好意,本王又怎么会怪罪于你。”

“本王方才与慕大姑娘说话之时,只觉得有些头晕,然后便眼前一黑,后面发生的事便不记得了……”雍王此刻以手捏了捏眉心,蹙眉缓声道。“想不到,本王竟然是昏厥了。”

“殿下,方才您昏厥过去,幸亏慕大姑娘医术精湛,为您行针,您这才醒了过来。”

金忠立在雍王的身后,此时趁机道。雍王此刻蹙眉看了看金忠,而后又转向面前的慕锦月,沉声道:“是慕大姑娘……救了本王?”

“殿下言重了。”

慕锦月此时微微垂眸,面色波澜不惊地道:“殿下只是近来神思过虑,本就并无大碍,即便锦月不出手,稍后殿下也自会醒来。”

“所以,此番只是举手之劳,谈不上相救。”

“慕大姑娘不该如此。”

却不想听闻了慕锦月所言,雍王便蹙着眉沉声道。“慕大姑娘不该冒着名声受损的风险相救本王的,本王宁愿……”“殿下多虑了。”

慕锦月此刻蓦然出声打断了雍王。“锦月救治殿下,是在诸位乡邻见证之下,并无什么失礼举动,自然也不会对锦月声名有何影响,殿下不必为此忧心。”

慕锦月此刻语调清冷,眸中自有灼灼之意,整个人如青竹一般挺然而立。方才围观的一位女客瞅准时机,此刻忙对着雍王行了一礼后道:“是了,雍王殿下,慕大姑娘方才为殿下诊脉,用的是悬丝诊脉之法,方才为殿下施针,也是在您的这位护卫协助之下,慕大姑娘全程并未触碰您分毫,您大可以放心。”

“是啊,殿下,我们方才都看见了的!”

“对对,都看见了的,慕大姑娘仁心仁术,且为您诊治期间并无任何接触,您不必担心会影响慕大姑娘名声!”

其他的女客见此,忙也纷纷抢着道。雍王此刻听着一众女客七嘴八舌的言语,一口怒气便梗在心里,却又只能强颜欢笑,不能发作。此刻他只恨不得将这些愚蠢又碍眼的女人嘴巴全部都封上!“如此……便好。若是因此影响了慕大姑娘名声,本王心下难安,更对不起文王。”

雍王竭力按下心内沸腾的怒意,只笑着道。看着雍王一脸郁结的神情,白若桐几乎要忍不住失笑出声。果然锦月姐姐自有应对,此番既博了好名声,又没有让雍王得逞!“殿下,锦月有一言,不知……是否当问。”

正在白若桐苦苦忍耐面上的笑意之时,便听得慕锦月又道。“慕大姑娘有何问题,请问便是。”

雍王潇洒一笑,对着慕锦月道。“殿下近来是否日间神思倦怠、夜难安枕,且晨时偶有腰膝酸软之感?”

慕锦月一对凤眸淡然无波地直视着雍王道。雍王闻言,面上的笑意便是微微一凝。近几日他偶有不适,症状几乎与慕锦月方才所言一模一样。他也曾召过太医诊断,但太医只说他近来恣心纵欲,过于疲累所致,并无大碍,他便也未曾放在心上。想不到慕锦月仅凭一根金丝诊脉,便断得如此分毫不差。此时雍王心内对慕锦月不由得更多了一丝兴味之意。“本王近来却有此感,不知却是为何故?”

雍王此时眉峰一挑,看向慕锦月道。“殿下脉沉而迟,是阳气不足、阴盛阳虚的脉象,加之神思倦怠、腰膝酸软,更是阳虚至极。”

慕锦月此刻面色不变,继续道。“自脉象上看,殿下此时尚属初期,目前并无大碍,但若是久不调理温补,将有损殿下身体,且损伤不可逆转。”

“届时,殿下怕是会……子嗣缘薄。”

雍王听闻此言面上便是一僵,方才的玩味之色便凝固在了面上。子嗣缘薄……雍王此刻面色阴沉,不由得握紧了手。作为男子,任谁不想开枝散叶、子嗣繁茂,恐怕无论是谁听到如此言论,都无法平常心以对。更遑论对子嗣传承最为看重的皇家了。雍王本欲怒声驳斥,但因方才妄言之人是慕锦月,且对于他的症状所言非常准确,他便也不好发作。此时厅侧的一众女客听闻了慕锦月所言,原本已放下的心不由得又提了起来。众人此刻均是小心翼翼地垂着头,大气也不敢出,同时心内不由得纷纷后悔,为何方才雍王醒过来后,不赶紧借机离开。慕锦月方才所言,她们并不能全然听懂,但却也听了个大概。这位雍王殿下似乎……身子不太好,日后怕是于子嗣上……将力有不逮?这绝对可称得上是皇家秘辛了,如今这般被她们听了去,只怕……她们将性命难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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