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说得对,慕大姑娘如今失了这门绝好的亲事,想必也是愧悔莫及的。”
徐芷莹见慕锦月并不言语,只当是戳到了她的痛处,此刻不由得得意地道。“如今京中均是对此事议论纷纷,想不到慕大姑娘竟还能有如此雅兴来游湖,若换做是我,只怕再也无颜出门了。”
“你……”白若桐听闻徐芷莹此言,不由得怒气冲冲地便要开口。“徐二姑娘……”不想此时那位身着烟粉色衣裙、自方才起一直安静地立在怀玉公主与徐芷莹身旁的女子,竟也面带不忍之色,与白若桐同时开口道。话一出口,白若桐与那烟粉色衣裙的女子都愣了一下。这烟粉色衣裙的女子顿了顿,似乎仍想说些什么,但偷偷看了一眼怀玉公主的面色后,便又为难地住了口。“怎么,难道不是么?”
徐芷莹看着气急败坏的白若桐,得意地道。“若是我被人这般退了婚,还是文王殿下,只怕便要羞愧地绞了头发去做姑子了,又哪里还有心思在此游湖。”
“徐二姑娘此言,可是当真?”
就在此时,众人蓦然听得一个男子低沉的声音自一侧传来。慕锦月等人循声望去,透过船舱的窗扇,便见到一艘游舫正快速接近,已来到了慕锦月与怀玉公主所在的两艘游舫面前。游舫之上,正有两名身穿月白色直裰的男子负手而立,正看向慕锦月等人。竟然是文王与楚凌夜。在看到二人的瞬间,徐芷莹的面色瞬间便一片惨白。很明显,方才说话之人正是楚凌夜。她自然是忘不了,那日在威远侯府之中,她是如何被楚凌夜毫不客气地出言侮辱教训的。“若是在下记得不错,徐二姑娘污蔑慕大姑娘名声一事,整个盛安城内无人不知,更是因此被徐大人送去了宗族祖宅。”
“若按徐二姑娘所说,徐二姑娘应已羞愧难安、闭门不出,或是绞了头发去做了姑子,怎的还有心情在此游湖?”
楚凌夜此时并未在意其他人,仍是眸色淡漠地看着徐芷莹道。徐芷莹听闻此言,本就已是一片惨白的面颊一时更是涨成了红紫之色。她垂下头避开楚凌夜满是寒意的目光,而后不安地向怀玉公主身后挪了挪脚步。文王此刻听闻楚凌夜所言,面上并无什么表情,但心内却是暗暗失笑。楚凌夜向来都是形容淡漠、不苟言笑的样子,这般话多且言语刻薄的楚凌夜,便是连他也很少见过。想来只要是涉及到慕锦月,楚凌夜便很难保持日常的淡漠姿态。此时楚凌夜与文王的游舫已是靠近了怀玉公主的游舫,两人撩起一摆身形微提,便跨上了怀玉公主的游舫上来。“见过小姑姑。”
“见过怀玉公主。”
此时文王与楚凌夜对着怀玉公主揖手行礼道。“见过文王殿下,见过骁勇将军。”
怀玉公主身旁的徐芷莹与那烟粉色衣裙的女子,此刻也对着文王与楚凌夜二人福身行了一礼。“慕大姑娘,好久不见。”
待文王对怀玉公主行过礼,便侧过身,对着另一艘游舫上的慕锦月含笑道。“见过文王殿下,见过……骁勇将军。”
慕锦月与白若桐此刻也是对着文王与楚凌夜行礼道。慕锦月已是许久不曾称呼楚凌夜为骁勇将军,此刻这般称呼,竟还觉得很是拗口。楚凌夜竟也感觉到了,此刻看着慕锦月的眸中竟带了一丝隐隐的笑意。“慕大姑娘快不必多礼。”
“慕大姑娘,近日可好?”
待慕锦月与白若桐起身,文王便又笑意温润地道。“锦月一切都好,劳烦殿下记挂了。”
慕锦月此刻也是淡然笑道。在文王与慕锦月浅笑交谈之时,游舫上的怀玉公主与徐芷莹等人则是眉头紧蹙,满面的怀疑之色。尤其是徐芷莹,此刻看着文王的神情,更是不可置信一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文王殿下不是主动向皇上求了废除他与慕锦月婚约的圣旨吗?此刻看着他们二人这般相熟和气的模样,哪里像是才刚刚解除了婚约?徐芷莹还未反应过来,此刻文王已经与慕锦月打完了招呼,此刻与楚凌夜一齐转过了身来。“夜哥哥……”就在此时,立在怀玉公主身旁的烟粉色衣裙的女子看着楚凌夜,温温柔柔地开口道。楚凌夜看着这女子,也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听到这女子称呼楚凌夜,慕锦月原本没有什么表情的面上瞬间神色一凝,而后略有深意地看向那女子。所以……这位姑娘,竟还与阿夜颇有渊源?“阿辰,你怎么来了?”
怀玉公主此刻看着文王道。“小姑姑,侄儿是奉了母后之命,特意来请小姑姑回宫的。”
文王仍是笑意温润地道。“听人说小姑姑约了人来这太湖泛舟赏景,侄儿便也前来一观。”
文王说完,便又侧头看向怀玉公主身旁的徐芷莹,徐芷莹见文王看过来,面色又是一慌。“方才本王听到徐二姑娘议论本王求了父皇退婚之事,本王想,徐二姑娘应是有所误会。”
徐芷莹闻言,面色又是一白。“本王的确是求了父皇,退了与慕大姑娘的亲事,但原因却不在慕大姑娘,而是在本王。”
“是本王牵扯太多,自觉无法给慕大姑娘最好的生活,于是便宁愿放手,还慕大姑娘自由。”
“说来,是本王配不上慕大姑娘。”
文王此刻微微垂头笑了笑,以掩饰双眸中的那一丝伤痛与落寞。“本王不知,此事竟被人传成了这样,倒是本王对不住慕大姑娘了。”
“殿下言重了。”
慕锦月听闻了文王此言,自然知道文王此刻是在为自己正名,不由得便是心内一暖,此刻也开口道。文王看了看慕锦月,微微一笑,而后又转向面色尴尬的徐芷莹道:“徐二小姐像是很在意此事,本王便为徐二小姐解惑。日后还请不重要再这般议论慕大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