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悠柔狠狠的瞪了哥哥一眼,很为他这种幸灾乐祸的样子感到不耻。但怀悠柔也不敢太帮楚轩说话,不然父亲和大伯一生气,就更没有楚轩的好果子吃了。而楚轩则耐着性子听完了两人的话,并没有急着加以反驳。知道怀山数落完了,点名让楚轩说说,他是怎么想的,楚轩这才笑呵呵的开了口。“二位前辈,我知道这种事,想凭我一己之力,一蹴而就是不可能的,也正因为这个缘故,我最近才在拉拢各方势力加入。”
“今天来找你们,也正是为了这个才来的。”
“至于你所担心的,我要与其他各大家族为敌,虽然这的确很值得忧虑,但我也觉得,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至少现在印家和宿家已经完全站在我这一边了。”
“而且我也轻轻松松的,就铲除了这两个家族中的反对势力。”
“我不相信有任何一个家族和门派之中是没有正义人士的。”
“他们在明面上虽然反对我,但其实心里未必不支持取消保护费,只是碍于家族长老或者族长的淫威,没办法加入而已。”
“而我主要做的,就是把这些跟我有着同样理想的正义人士扶正,让他们手握权柄,自然可以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目的。”
“更何况我要取消保护费,也不是为了我自己,从长远来看各大家族想要继续长久的发展下去,取消保护费,扶持那些中小商户是势在必行的事情。”
“现在保护费越收越过分,以至于曾经的商业街寥落非常,许多商户甚至连门都不开,宁可亏损房租,也躲在家里不出来了。”
“在他们压根就不赚钱的情况下,你要到哪里去收保护费?”
“难不成你把他们打死了,钱就能凭空出现了吗?”
“南境的商业环境究竟有多差你二位都是当家的人,应该比我更清楚。”
“一直以来南境商人虽然团结,但同样也给人留下了固步自封的印象,这对你们这些大家族的发展是相当不利的。”
“南境有这么多的宝贝,也有这么多的江湖资源,光是你们一家所掌握的准化境境界高手数量,就比得上外面一整个城市,甚至一整个省的准化境境界高手数量了。”
“你刚才说他们不愿意去打工,要用抢来的钱专心修炼。”
“这难道不是因为这里的资源需求已经饱和了吗?如果他们肯到外面去,不知道有多少家族都对他们求之不得,愿意好吃好喝好资源的供奉他们,让他们修炼。”
“只是需要他们稍微付出一点劳动力而已,那样的劳动和他们修炼的时间相比,简直是不值一提!”
“所以我说停止收取保护费,并不是要让你们中断经济来源,恰恰相反,我是希望你们能够开源节流,拥有更丰富的赚钱方式。”
“只有让整个南境彻底开放,与外面资源互通,大家才能赚到更多的钱,不是吗?”
“不然就相当于是在坐吃山空,早晚有一天整个体系都会崩溃的!”
“那些底层的商人又不是植物,不可能靠着光合作用生存,他们也需要钱啊!”
楚轩的这番话,动之以理,晓之以情,说的确实非常有道理,有格局。这下不只是怀册,就连怀山都做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好像被楚轩说动了。怀华奥原本是打算把楚轩带过来,让父亲和大伯好好教训教训他的。结果这下可好,楚轩的教训是一点都没挨着,反而还靠着他的三寸不烂之舌,眼看着就要把自己的父亲和大伯给策反了。这是怀华奥万万不愿意看到的,他赶紧跳出来说道:“你快得了吧,你说的这些未免都太理想化了!”
“外面的竞争可比我们当地要激烈的多,不要老在这里糊弄人了,你赶紧滚蛋,反正我大伯都说了,我们家是绝对不会支持你们的!”
怀华奥说着,就要撵楚轩离开,生怕他继续留在这里,父亲和大伯会越发动摇,甚至彻底站到他那边去。怀悠柔的态度则和怀华奥恰恰相反,她起身拦住了怀华奥,一脸不忿的说道:“哥,你这是干什么呀?难道你现在就要做父亲和大伯的主了吗?”
“父亲和大伯都没说让楚轩走,你在这里干什么呀?!”
“父亲,大伯,说真的,咱们家就是开医院的。”
“每天有多少被那些收保护费的人,打伤的患者来医院治疗,又有多少被打伤之后甚至没钱治疗,来不及治疗就丧命了,咱们比谁都清楚。”
“其实我也知道,咱们家已经为那些可怜人做了不少,去年一年光是我经手的手术费和住院费,就整整免除了小十个亿。”
“这些钱就是收保护费的代价呀!如果取消收保护费的话,我们不就能把这笔支出给省掉了吗?”
听到怀悠柔这话,楚轩微微愣了一下。他一直以为怀悠柔他们家也跟其他的各大家族一样,只知道一味的压榨普通人,对那些可怜的底层人漠不关心,甚至连看都懒得看一眼。此时此刻他才知道,原来怀家不仅注意到了那些人,而且在无声之处做了许多的努力。这让楚轩不由得眼前一亮,他更有信心能说服怀家人帮助自己了!听到女儿的话,怀册悠悠的叹了口气,怀山也陷入了沉思。良久的沉默之后,还是怀山率先摇头说道:“不行,你说的这些虽然好,但我怎么想都太理想主义了。”
“退一万步说就算我们愿意帮你,可你,可你撑死了也就三个家族势力做帮手。”
“宿家经过你那么一闹腾,损兵折将,至少死了一半的人吧?”
“印家倒是好一些,死伤的比较少,可他们家本来就不是靠武力发家的家族,能给你提供的帮助同样相当有限。”
“这样一来,到时候你身边可用的就只有我们家,那我们家人不成了大冤种了?”
“不行不行,我不能答应你,绝对不能答应!”
怀山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后面那些话也不知道是在说服楚轩,还是在说服他自己。但也正是对方的这种迟疑和纠结,让楚轩看到了胜利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