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心柔像听到什么无稽之谈似的,满脸震惊,“为什么会这样,族长爷爷他、他是不是忘了,宋家大郎有病在身,阿墨她嫁过去可怎么办,根本不会幸福的……”王墨本来不想,在这种敏感时机露脸出风头。但一听到王心柔又开始拿担忧自己立人设。想也不想站出来,凉丝丝打断,“二姐,方才不是你告诉娘,我嫁去宋家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怎么现在,又阴阳怪气的,你是失忆了,忘记自己说过的话了吗?”
“阿墨……”王心柔脸色微僵,“姐刚才没想那么多,到这会儿才突然意识到,宋家大郎体弱多病,若是未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可怎么办,咱们不能只看眼前,得为你的以后考虑,爹娘宁肯不要这二十两银了。”
“啧啧啧。”
宋若男嘲讽道:“你这话,不是自相矛盾么,你要真为你妹子好,就该说服你爹娘让她嫁给我大哥,得以保全名声,难不成你希望她一直担着失身的非议?”
“立场不同罢了,你自然是只顾着你家大哥冲喜,不管我的妹妹,可我作为二姐,为我妹妹今后做打算,难道不该么……”王心柔脸色黯然,满脸被误解过后的难过。一旁的江鸿渊,立刻就被牵动了情绪。面色阴沉地盯着宋若男,喉头滚动,眼看就要站出来说话。就在这时,王家族长适时地站出来解释:“好了,你们都别再争执了,若男说的没错,我们村里几十户王家女子,向来都是恪守女德,王墨和宋家大郎,也算是两厢情愿,以不守妇德惩罚她,就有些过了,所以今日,王墨嫁去宋家是最好的办法,守财,你和你媳妇就放下成见,和宋家议亲吧,也不要往后推了,就定在今日,早些嫁过去好平息悠悠众口,二十两,宋家没有亏待你们。”
今日要是宋老太,没把县丞老爷搬出来,他是不会管这个闲事。不过是王家一个不受宠的女儿罢了。但现在,他和里正想的是一样,都是不想把事情闹大。毕竟是王家闹出的事儿,若是捅到县丞老爷那儿,他这个族长也是脸上无光。周围一片哗然。村民都出声打趣,“守财媳妇,你们族长都发话了,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叫媒婆啊。”
“这么说起来,王家今日是双喜临门,两个闺女都嫁出去了。”
“皆大欢喜啊。”
“老大闺女嫁江家得十两,老二闺女嫁宋家秀才得二十两,王家这两个闺女可都是金疙瘩,了不得呀。”
王守财嘴角抽搐着,暗暗拿埋怨的目光撇族长。心里就像吞了一颗黄连。有苦说不出。二十两的聘礼,听着是好。可王墨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今日就敢在这里放言和全家作对,等她嫁去宋家,往后还不知道要给家里惹多少幺蛾子。给族里守祠堂,那她永远都是孤家寡人,翻不出大浪。都怪宋家老太,仗着自己的儿子是秀才,跑出来兴风作浪。还当众怒斥自己的女儿。呵,这笔账他记在心里了。“等等,阿墨要嫁给我家大哥,那守祠堂的人怎么办?”
宋若男突然瞥向王得贵,似笑非笑地问。经她一提起,大家纷纷想起了王得贵和宋若男打的那个赌。一时间,都是吆喝起来。“王家大郎不是说他去守祠堂嘛?”
“对,他是说过这话。”
“现在是不是该兑现了?”
王得贵面色一变,愤恨地盯着宋若男。这个不男不女的妖怪!她以为那个赌是真的,他怎么可能去守祠堂?他收敛着浑身的气息,从人群中退开,打算暂时脚底抹油,避避风头。只等风声过了,再出来参加妹妹的喜宴。宋若男眸光一冷,捡起地上的石头,放在指尖,轻巧的一弹。下一刻,王德贵捂住后脑勺,咬牙切齿地回头,“谁打我!”
宋若男挺直身板,就要站出来说话。袖口却被人,轻轻拉了一下。王墨勾勾唇,凑上前,在宋若男的耳边,吐出几句话。作为看过这本书的读者,王墨有着得天独厚的上帝视角。王得贵今年已经二十有五,却迟迟未娶亲。其实不是王得贵娶不到媳妇,也不是王家老两口不愿意给他娶媳妇。而是王德贵,自己不情愿。他认为一旦娶了媳妇,今后拖家带口的,就会分走自己对心柔的精力。他有心柔这个妹妹就够了,老婆孩子什么的,都是多余。王家老两口请过几次媒婆,他都是一口回绝,老两口也就不管他。毕竟在他们心里,心柔是最重要的,老大的婚事,都可以放一放。宋若男一听王墨的耳语,再看向王得贵的目光里,就多了几分戏谑。当即走到里正面前说:“里正,刚才我和王家大郎打赌,只要阿墨有人娶,守祠堂的人就是他,现在王得贵想开溜,还请里正做主,把这件事定了。”
她这一问,问出了大家都想问的问题。里正也不好回避。就看王守财夫妇,“守财,你怎么说?你儿子方才打赌,我们都是听见的,要不,就让他去?”
王守财的脸色很难看。“那都是无心的戏言,怎么能做准,我老大的意思是说,只要有人娶她,她就不用去守祠堂了,至于守祠堂的人,回头里正再安排就是。”
又把锅甩给里正。里正好容易把这件事解决,现在麻烦事又回到自己手上,心里哪里肯愿意。“守财,你这是要反悔?”
里正皱起眉,“别怪我没提醒你,今日你反悔是可以,但以后你家人说的话,村里人都不会再当真,你自己掂量着办。”
王守财嗡声嗡气地说,“里正,不带你这么较真的,我家得贵,还没娶媳妇生儿子,怎么可能去守祠堂,这不是欺负人吗。”
有村民出来打圆场,“要不算了吧,他连妻儿都没有,守了祠堂,老王家不就断了香火了。”
王家的族长也是不赞成,“守财就这么一个儿子,还是另择人选吧。”
“你们大可不必同情他。”
宋若男顶着众人不怎么友善的目光,似嘲非嘲地说,“你们当他这么大岁数,为什么还不娶妻生子,不是他王家没钱,也不是他爹娘不给他张罗,而是他自己不愿意的,前前后后,他已经推拒了好几门婚事了,所以,他根本就是不想娶妻,打算打一辈子光棍呢,既是这样,守祠堂不是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