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该遭报应的,再有,对我娘客气着点,口下积点德,下一次再让我听见你对我娘不敬,可就不是一巴掌的事儿。”
话落,她斯斯文文地收回手,嫌脏似的拍了拍莫须有的灰。一向老实温和的王家老三,今日突然展现出雷厉风行的暴脾气,里正等人都是看的目瞪口呆,像是第一天认识她似的。江鸿波的脸,被抽的歪在一旁,火辣辣的疼。他抬手捂住脸,目里闪过一丝震惊,语气颤抖,“王墨,你……你这个有辱斯文的下贱女子,我是童生,你一个女子,竟然打我?”
王墨嘲讽地笑了,“我打你,是教育你尊老爱幼,童生算什么,我相公还是秀才呢,秀才也须得讲理,莫说是童生了。”
“说得对。”
宋老太开启嘲讽模式,撇着嘴说:“区区一个童生,好意思拿出来说,有本事你倒是中个秀才,不是我瞧不上你,你就是中了秀才,又能得第几名?我家阿砚可是头榜廪生,你一个童生,也敢不知死活来我家炫耀,简直是不自量力,你们江家的老祖宗,若是知道有你这么个轻浮的后生,都要气的从棺材板里跳出来抽你不可。”
宋老太刮刺人可不是盖的,刀刀见血。江鸿波气的几欲呕血,死死握住拳,“你们,欺人太甚了!”
眼看着两边就要冲撞起来,里正立即给另两个壮汉打眼色。三人赶忙挡在宋家人和江鸿波中间,从中调停。宋老太态度强硬,不肯配合。说:“你们走吧,我们没什么可解释的,黄大翠要是有证据,叫他们只管去县衙告我们!”
里正既然负责来调查,没个结果就难以对江家交差。只得退而求其次地,看向王墨,“王墨,你来说说,昨晚你一家人都在做什么,鸿波也在这里,趁着他在,你就把话说清楚,也好打消了江家的疑虑。”
王墨很是硬气地,嗤笑了一声,“我一家昨晚在做什么,我凭什么要说给他听?”
里正脸色一沉。她又立马补充了,“里正伯伯是好心,身在其位不得不谋其政,我这话不是针对您,而是针对某些人,实在不是我家不肯配合,是某些人太过分了,我一家关起门来过日子,凭什么要和一个外人事无巨细的交代?换句话说,以后是不是但凡他江家有个病有个灾的,我宋家就得落个嫌疑,鸡飞狗跳不得安宁?那这日子还怎么过?欺人太甚的到底是谁?”
她的话,直戳事件本质。江家老二被害这事儿,短时间内已经在村里传开,这会儿,院外有不少跟过来看热闹的村民。听了王墨的话,大家都是议论纷纷。“王墨说的不错,江家没证据,就应该悄么声的,直接跑上门来给人家宋家定罪,不是欺负人是什么?”
“我看啊,老江家就是把老宋家当仇人了,所以出了事,第一个就怀疑到宋家。”
“那也不能无凭无据的冤枉人吧,宋老太一大把年纪,若男和阿墨都是女子,宋家大郎又体弱多病,谁能把他家壮的跟头牛似的江鸿湛给扔到粪池里?”
“就凭我二哥现在不省人事!”
江鸿波听着周遭七嘴八舌的议论,忍不住辩驳道:“我家结了仇的就只有宋家,不是宋家,还能有谁?”
王墨挑眉,“照你的说法,你家和我家结了仇,那么你家也是有动机害我一家,我没去里正伯伯那告你们,你们反倒恶人先告状?”
江鸿波被怼的胸口直发堵,“你不要在这里胡搅蛮缠,我一家从来没干过缺德事!”
王墨不理他,直接走到里正面前,仰着小脸说:“里正伯伯,我也要报案,昨夜里我去小解,隔壁墙头突然跳下来一人,二话不说就上来打我,将我的脸打花,又对我拳打脚踢,导致我浑身上下都是伤。”
话音刚落,大门轰然被院外看热闹的村民挤开。大家探头探脑地涌进来,纷纷看向王墨。只见她白皙的脸颊上,有一道显眼的血痕,至于身上严不严重,就不得而知了。王墨冷笑,“让大家伙见笑了。”
然后她当着众人的面,把袖子往上拉起一截儿。只见,她雪白的手臂上,遍布青青紫紫的痕迹。里正倒抽一口冷气,“这是怎么回事?”
王墨落下袖口,目光尖锐地看向江鸿波,“我一个女子,不方便展示全身上下的伤,但我可以诚实的告诉大家,像我胳膊上这样的伤,全身到处都是,里正伯伯大可以找个婶子进屋给我验伤。”
这些伤都是昨夜她被推下坑洞时造成的,始作俑者就是江鸿湛,所以她此刻并不算栽赃。宋老太看的心惊。原来阿墨是怕她担心,所以瞒住她。她脸色铁青,怒指江鸿波,“江家老三!你今日,当着里正的面,必须给我家一个说法,我的儿媳妇,可不能白白遭你们的毒打!”
“这不是我家做的。”
江鸿波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他知道,昨夜大哥暗示二哥去拾掇王墨。这件事儿,他虽然没有参与,但心里明镜似的。方才进门看到王墨全须全尾站在那儿的时候,他心里就暗生疑惑,现在看到王墨身上的伤,他明白了,那些就是二哥修理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