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一个!
自从学校的男孩解体事件发生之后,各个地方都会莫名其妙的多出一个人。 小至家庭,大至团体。 因为存在感极低,故被称为‘边缘者’。 那些边缘者莫名其妙的混入,一旦有暴力接触便会立刻散架。 而我们殡仪馆,正好也收到了一个边缘者的尸体。 故意是怕承担责任又不好擅自处理,有人乘着夜色将尸体装进麻袋放在殡仪馆的门口就离开了。 “安安,这个交给你!”贺馆长将尸体送到了停尸房,而后神色凝重的对我道。 看得出,他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嗯!”
穿戴上无菌衣后,我小心翼翼的揭开了裹尸布。 只一眼,便心里咯噔一下。 尸体是个女性,脑袋、四肢和躯干之间有着浅显的分界线。 不像是缝合连接的伤口,而像是藏在皮下的红血丝。 “馆长,你吐好了吗?”
“好了!”
贺馆长擦了擦嘴急忙凑过来,“有什么发现?”
“和换头术有些相似!”
我伸出戴着手套的手指了指死者身上的分界线,“你看这几处有什么不同。”
“好像……颜色不一样!皮肤的细腻程度也不一样!”
“嗯!”
我闷哼一声,“换头者是一人两身,而这个尸体,像是六个不同的部位拼凑在一起的!”
“六个?”
贺馆长大惊失色。
“你看!死者的两只手掌大小不一,她的左脚是扁平足,右脚则是弓形足。”“那她左脚不能参军了!”
贺馆长的这句话,立马招来我一顿白眼。 都什么时候了,还搁这抖机灵? “开玩笑嘛!”
贺馆长尴尬的挠头,“缓解一下恶心、恐怖的气氛!”
若是记得没错,第一个在操场上散架的边缘者也是碎成了六块。 他们不是鬼,有血有肉有温度,但就是出现的太过诡异。 “安安,他们的魂魄在不在这?不是说灵魂会跟着尸体吗?”
“只有完整的尸体才行!这都六块了!”
瞬间,我的思绪凌乱起来。 六个不同人的部位,拼成一个人。 不管这是什么样的邪术,都必须要原材料。 而原材料,只能取之于人。 综上所述,必定有人失去了某些部位。 断手、断脚可是大事,不去医院是不行的,或许医院能找到线索。 可如果对方失去的是脑袋和躯体,事关命案就一定会涉及到警方了。 “贺馆长,你警局有人吗?”
“你呢?”
“我以前有,不过是两鬼,都去投胎了。”
“我倒是认识!”
贺馆长眯起眼睛。
“什么职位?”“食堂打饭阿姨!”
我,“……” “别瞧不起这个职位!警局大大小小的八卦都从她的嘴里传出来的!”
“算了!”
不靠谱! 我还是自己去找吧! 活的不认识,死的还能遇不到吗? 咱的金手指就是见鬼,不用就是暴殄天物! …… 去医院,找了兰青青让她帮忙。 之后,我直接来到了海城市最大的警局。 在附近四处游荡,白天荡完晚上荡。 等夜深人静的时候,开始热闹起来。 许多亡魂在周围晃荡,有的神情茫然漫无目的,有的匆匆忙忙却看不出想要忙些什么。 唯独一个长着少年白的男人,正蹲在墙边观察着那些亡灵。 “看什么呢?”
我悄无声息的走过去后,轻声开口。 “看这些傻鬼!”
男人道,“都死了还不消停,这警局他们又进不来!”
“为什么?”
我顺势蹲下。
“普通的鬼哪能承受得了警局的正气?更何况他们大部分是罪犯,被枪毙后死不瞑目想要报仇,可进不去只能一直游荡,时间久了被正气侵蚀,渐渐的也就忘记生前的事了!”男人说到这,指向其中一个。 “那个,我亲自执行的!第一枪打偏了,又补了一枪。那个……捂着腰子的那个,和我们火拼的时候命丧当场!还有那个……” “你的仇人好多啊!”
“那可不!我……” 男人说到这,忽然转过脸来。 “你有影子?你不是鬼?”
“不是啊!”
我咧嘴,“哪有我这么漂亮的鬼?”
“你是我死后第一个看到我的人!”
男人站起身,对我伸出手。“你好,我是2225!嫌麻烦的话,叫我小五好了!”
“2225?”
我诧异的起身。
“哦,做我这一行的只有编号没有姓名!就算是死,墓碑上也没有照片!”小五的话,让我心里咯噔一下。 想都不用想,他生前是做什么的了。 “你一个小姑娘大晚上的不睡觉干嘛呢?”
“我是专门来找你的!”
“我?”
小五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认识我?”
“嗯,我不仅认识你还知道你的名字!”
我的话,让小五瞬间闪过了慌乱。 “你的名字叫做……英雄!”
“你……”小五白了我一眼,“别拍马屁,有事说事!”
“我找你是因为边缘者!”
我凑近小五,叽里呱啦的耳语起来。 说完,我摊开双手。 “事情就是这样的!”
“这么离谱的吗?”
小五皱眉,“按照你的推测,一个边缘者的出现至少死两个人!没了脑袋和身躯活不了!”
“断了手腿不及时处理,也活不了!”
“那得死多少人!”
小五大惊失色,“死六个人才能凑成一个边缘者!”
“不!”
我想了想,轻轻的摇头。“如果一个人只拿一个部位呢?”
小五的眼睛,猛的瞪大。 “我数学不好!但是……这事太诡异了!你放心,我现在就进去查出警记录和卷宗,看看有没有失踪人口和类似的伤害案!”
“小五,谢谢你!”
“不用,为人民服务!”
小五转身,瞬间消失在大门口。 而我准备回殡仪馆的时候,却接到了兰青青的电话。 “喂,安安!”
“青青,是不是有线索!”
“没有!”
兰青青瓮声瓮气道,“我发动了所有医院认识的鬼友,医院里近期没有四肢残缺的患者。安安呀,人死了是不会去医院的。”
“嗯,我知道了,辛苦你了!”
“不过安安,我今天见到了一个活的边缘者!”
“活的?”
我顿时又惊又喜。
死的我见多了,活的没见过。 一般的人在发现身边多了个边缘者后,都会惊慌失措,而边缘者又十分的脆弱,所以经常会四分五裂然后死掉。 “今天有个老奶奶带他来看病的,虽然裹的严严实实,可穿着凉鞋的脚却出卖了他,一个是埃及脚,一个是希腊脚。要知道人是基本对称的,长不出两种脚型的。”“好青青,你留了他们的联系方式吗?”
“当然!”
兰青青笑了,“待会发给你!”
“好!”
…… 第二天一大早,我便离开了殡仪馆。 骑上我心爱的小电驴,按照地址找到了郊区。 四处打听,我来到了一个带着院子的两层小楼前。 这住处位于村子的角落,有些偏远,也十分的安静。 门口池塘里的大鹅一见到我,便伸着脖子对我嗷嗷乱叫。 敲门没多久,一个面容和善的老奶奶将门打开。 “您好,能不能给我喝完水?”
“好啊!”
老奶奶微笑,“看你大汗淋漓的样子,渴坏了吧?赶紧进来吧!”
院子里很干净,靠墙边还种着一些花草。 老奶奶拽来一个小板凳让我坐下后,便转身蹒跚的进了堂屋。 我用手扇着风左顾右盼间,无意中看到窗口的一个脑袋。 掀起一小块窗帘,露出半张脸。 看起来,像是在打量我。 可等我的视线跟他对上,那人却迅速的缩回了脑袋。 “孩子,喝水!”
忽然,老奶奶端着一壶茶折返。 “这是我自己种的茶叶,可甘甜了!不过只能白天喝,晚上喝要睡不着的!”
“谢谢奶奶!”
我笑眯眯道,“奶奶,您贵姓!”
“我姓王,大叫都叫我王阿婆!”
“王阿婆,您家几口人啊!”
“我家啊……两口!”
王阿婆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老伴和儿子死了之后,儿媳妇也跑了,就剩下一个小孙子相依为命。”
王阿婆说的那个孙子就是兰青青提到的边缘者吧? “奶奶,他几岁呀?上几年级?”
“十四五岁了!”
王阿婆低头笑了笑,“对学习没什么兴趣,就辍学在家了,这在家帮我干干农活喂喂鸡什么的,还挺好的!这孩子不是学习的料,逼他也没用不是?”
“是啊,儿孙自有儿孙福!”
“孩子啊,你是大学生吗?”
“嗯,我是海大的!”
“海大啊!”
王阿婆立马笑眯了眼睛,“虽然没听过,但是能上大学就很厉害!你们这些年轻人……”
没等王阿婆说完,一个瘦小的身影忽然走了出来。 穿着长袖长裤,但脚下踩着的却是拖鞋。 仔细一看,果然两只脚不一样。 “天赐,你怎么出来了?”王阿婆惊呼一声,急忙迎过去。 “天赐啊,你生病了不能见风!”
被称为天赐的男孩歪头盯着我,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像是蜡像一般。 “这是我的孙子王天赐!”
王阿婆急忙道,“他得了传染病,你赶紧走吧,别被传染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