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楼——天香楼,坐在大厅里,叫了几个招牌菜和一壶竹叶青,吃着特色菜,喝着小酒,优哉游哉地听着大堂中一个说书老人讲最近京城里的八卦。“话说那萧家三小姐与六王爷拼酒到达大殿最热闹的那点时,皇上突然倒下……”说书的老人说得是眉飞色舞,精彩绝伦,台下听客们的心情也跟着剧情的发展跌宕起伏,唏嘘不已,但是,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个心情的,比如说,当时就在现场的萧清舟。清舟皱起眉,与白墨面面相觑。清舟眨了眨眼,转眼看向那说书老人,手下夹菜的动作却是慢了很多,但坐在那听,是越听越惊,这人跟当时就在现场一般无二,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能生动而详细地说出来。这本应该是被封锁,绝对不能外露的消息,此刻却是在京城里最有名的酒楼里流传,这,绝对不是一个好兆头啊!特别是对她而言,那更是会被推到风口浪尖之上,会让很多人不该注意到她,对她投入不必要的关注!可,这会是谁呢?是谁居心不良?是想害她,害萧家,还是另有目的?那这样做的目的又会是什么呢?“这下,京城有热闹看了!看来,我的平静日子也终于是到头了!”
清舟冷笑着仰脖把杯中酒饮尽,“小二,结账!”
白墨从怀中拿出银子给小二,正准备与清舟离开。身后忽有细如蚊蝇的风声传来,白墨脸色突然一变,把清舟抱在怀里,向一旁退一步,只见那说书人刚说完清舟的传奇事迹,站起身,一只筷子就向其面门飞来,正中其眉心,然后穿颅而过,其根没入柱中。众人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酒楼诡异地静了几秒,然后,有人尖声大叫,接着,酒楼一下子乱成了一锅粥。“你有看清那人吗?”
顺着蜂拥而出的人群挤出了酒楼,清舟离开白墨的怀抱,回首看向酒楼若有所思。“啊?哦,没有,我刚只顾护着你了!”
白墨已经很久没有抱过她了,当下还在回味刚才暖香软玉在怀的美妙时刻,所以反应有些慢。清舟微眯眼,看了白墨一眼,后无奈地摇了摇头,“算了,先回去吧!今夜,肯定有热闹要来!早些回去等着!”
唇边泛起邪邪的笑意,血液中嗜血的基因正在疯狂的叫嚣着,大有要破皮而出之势。清舟和白墨刚回到相府门口,就看见在门口转悠的德公公。“哟,德公公这大晚上的,怎么在门口等着呢?不会是等我的吧?要不要上我院里喝杯茶?”
清舟一脸淡笑地看着德公公。“我的三小姐,您可是回来了,可急死老奴了。皇上让奴才给您带句话,让您这几天就不要出去了,在相府好生待着。最近世道不太平,还是安心在家吧!”
德公公脸上的表情刚好跟清舟形成鲜明对比,一脸的愁云惨雾,“既然话已带到,老奴就先回去复命了。”
说完也不等清舟回话,急着上轿,往宫里的方向急赶。清舟冷冷一笑,“呵,看来这皇上也预测到了我有可能活不过今晚啊!”
“没事儿,正好可以活动活动筋骨!”
白墨回头看了眼消失在夜色中的德公公,抬脚跟着清舟进了相府。夜渐深,白墨如往常一样,脱了外衣,只是穿着白色的里衣,一手支着头斜躺在床上,一手拿着从小书房拿的一本杂书,正津津有味地看着。清舟则未脱了外衣,依旧是一身的长袍,负手站在窗边,手中的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打在掌心上。天上新月如眉,满天的星辰闪着异样的光芒,偶有微风吹过,高高竖起的长发轻轻飞扬起。一朵乌云飘过,空气中飘荡着不安定的因子忽然变得有些重了。“灵儿,有没有听过这么一句话?”
清舟回首,冲此刻目光已经离开手中的书,正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的白墨粲然一笑。“什么话?”
白墨一脸不明地问道,他把手中的书往床上一扔,起身披衣。“月高风黑夜,正是,”清舟纤纤素手一抬,一把长剑被清舟一直握在手中的折扇格挡住,“杀人时!”
清舟向后一跳,离开那把泛着寒光的长剑。“萧萧同志,你能放倒几个?”
白墨闭眼片刻,再睁眼,精光大放,一脸即将要嗜血的兴奋。“我乃医者,当有慈悲之心,我就勉强对付一个吧!”
“你可拉倒吧!”
白墨甚是不屑地啐了清舟一口,“越是这么说的人,越是黑心!”
白墨翻了个白眼,随手抓起一条腰带,往腰上一系,又是一副风流倜傥样。反手拿起挂在一旁的另一条他平时常用的腰带,用力一甩,原本软软的腰带全身挺直,包裹着的白玉纷纷落地,赫然一把一指宽,三尺五寸长,剑身漆黑,剑身上是繁复的金红色花纹,剑柄青绿的长剑出现在手中,他提着剑,率先踏出了房。清舟紧跟在白墨的身后,刚出房间,她一下愣住了,只见四个清一色穿着电视里才出现的夜行衣,拿着长剑的刺客一字排开,目露凶光。“哎哟喂,哥儿几个先报上名来吧!”
清舟的脸上非但没有一点害怕的迹象,反而带着淡淡的笑意。白墨的突然出现,本就让刚才探析时,只感知房里有一个人的四个杀手傻了眼,而清舟的这么淡淡一笑,更是让有多年杀手经验的他们,瞬间有种踢到了铁板的感觉。“你到阎王那问去吧!”
这些人不愧是职业的,也只是那么三秒的微愣,废话一点不多说,长剑直直的向清舟和白墨的面门招呼来。“那也得阎王敢收我啊!正好我跟他还有笔帐没算清呢!”
清舟冷笑一声,侧身避过其锋芒,右手迅速击其手腕处,再顺其而上,把杀手的整条手臂给卸了去。下手之快,恨,准,让人在一旁看了,一身的冷汗。清舟拍了拍手,叹了口气,“唉,可惜了我这救死扶伤的手哟!”
正当清舟准备于一旁,观赏白墨跟那三个杀手过招时,又有一批刺客从房顶上跳了下来,这一批则是拿着大刀。在看到院中竟然有人是跟他们一样的目的时,皆是一愣。“我……”清舟刚要开口,第三批,第四批接着跳下来,“靠之!是不是觉得老娘的命很便宜啊!竟然买那么多刺客!”
“看来你这次的多管闲事,惹毛了某些大人物了!”
白墨笑嘻嘻地挽了个剑花,围着他的六个刺客瞬间倒地,且皆为一招毙命,连剑都没来得及看清。“废话真多,快来帮忙!”
清舟一人对付十个,手中又没剑,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吃力的,但是,那些刺客在她手上可都没讨到好。“这丫头功夫甚是古怪,大家要小心!”
其中一个黑衣人高声提醒同伴。“没文化就不要装出一副孔子样!什么叫古怪的功夫啊!中华武术博大精深,岂是你们这些杂碎能知晓的!”
只见清舟不慌不忙地使出练习多年的少林五行八法拳中的龙形拳,打得刚说话的刺客全无还手机会。清舟自会说话起就开始学医,会走路后就开始习武。萧父特意请了大师来家中教习,虽习得一身好武艺,但唯一的好处却只是三十年来,没有生过一场病,最多也就是防防身。可这到了古代,清舟通过六年的不懈努力,这功夫不但全回来了,反而还超越了在现代的境界,而这些,在这样一个不太平的古代,可是保命的先前条件啊!所以,清舟现在是对付一个人用一套拳法,还时不时地混搭,把刺客们打得是眼花缭乱,完全找不着死角。白墨加入战斗团队,长剑飞舞,却又不是刚才那般一剑要人命,竟是跟这些刺客玩了起来。“别玩了,还要不要睡觉了?”
清舟见他像猫抓了老鼠,先不吃,要玩一会儿的奸笑,就有些郁闷,“都各留一个活口,剩下的,全杀!”
清舟冷下脸来,分筋错骨手那用得是相当的溜啊!没几分钟的功夫,有一个刺客全身的骨头就让清舟全给错开了位,死得那叫一个痛苦,但愣是没发出一点声响。“真残忍!”
白墨打了个寒颤,他以后可是不敢轻易招惹她了。剑轻挑,一下子就是三人见了阎王。“老娘留你们一命,回去跟你们家主人说,萧清舟的命,可精贵着呢!不是谁出钱就都能买得起的!不要到时候还把自己个儿给搭上了!”
冷冷地看了一眼只剩一口气的四个不是一家的刺客,“这是伤药,今个儿暂且饶你们一命!滚!”
那四人对看一眼,接住清舟扔过来的伤药,都一瘸一拐地逃离了雅苑。清舟没想到,她今日的手下留情,为她的将来埋下了一个救命的良方。“那这些怎么办?”
白墨盯着满地的尸体,就有些头疼,看向清舟问道。“这还用问?当然是你收拾啦!我困了!对了,这地上的血迹也要洗一洗,就麻烦你了!”
清舟很假地扯了扯嘴角,打了个哈欠,转身准备进屋,院门却被一脚踹开了。只见在宴会那晚见过一面的大哥——萧景风,此刻带着护院冲了进来。当他看到地上的一堆尸体,一个陌生人一脸怒气冲冲地站在尸堆旁,和清舟还没来得及收回的奸笑时,萧景风有些回不过神来。“清舟,这,都怎么回事?”
萧景风毕竟是萧府的大少爷,是萧相的继承人,这点担待还是有的,他迅速调整好面部表情,指了指地上的死人问道。“哦,没什么事!就是一些不怕死的来找死呢!为酆都的人口招揽计划扩充呢!”
清舟笑了笑,看了眼白墨,转了转眼睛,“大哥,这是白墨。灵儿,这是萧家的嫡子,萧景风先生。”
萧相曾交代过萧景风,雅苑的人事变化不要管,她萧清舟爱招待谁,不喜欢理谁,都不是他要管的事,他能做也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保护好她的安全。可看着这一地的尸体,再看看那尸体中唯一站着的,此刻正对他微笑着介绍朋友的萧清舟,爹真的确定,这个小妹需要他的保护吗?“大哥,如果没什么事,那我就去睡觉了。”
清舟歪着脑袋看着正在纠结着要不要问她到底怎么回事的萧景风,忍着笑,向萧景风礼貌地行了一礼,转身就进了屋。“你们,把这里都打扫干净,一滴血都不要给我看到。”
萧景风有些无奈地看了眼地上的死人,然后指挥护院开始打扫。白墨乐得轻松,也转身进了另一间屋。直到萧景风让人收拾好,院子最后变得寂静时,本是已经睡下的二人,都睁开了眼睛。白墨又等了一会儿,确定没人了,就来到清舟的房间里,清舟迅速地翻身坐了起来。“刚才是个大角色吧!一直在那看着,要不是他刚走时碰到树叶,我还不知道呢!”
清舟皱着眉,“这到底是谁活腻歪了,敢打本大爷的主意,给老娘查出来了,定让他好好领教一下什么叫生不如死!”
龇牙咧嘴地说着,那表情,还真是搞笑。白墨好笑地摸了摸清舟的头,“快睡吧!明天搞不好还有事要对付呢!”
“哦。”
清舟应了一声,看着白墨,想了想,还是开了口,“灵儿,要不以后你就睡我这吧!我虽会功夫,睡着以后却很不灵光,你守着我,我能安心些。”
“也好。”
白墨点了点头。清舟的床榻很大,横躺十人都绰绰有余,所以,躺他一个白墨根本不是问题。“那个,我睡觉不是很安稳,你看着我点儿,如果实在忍无可忍,你就点我的穴。”
清舟曾听萧林氏说过,她睡觉极其不老实,爱扒着人睡,所以,她先给白墨打个预防针,以防他等会儿发现了,被吓跑。“穴位哪是能乱点的。你安心睡吧!我不走。”
白墨帮清舟盖好被子,率先闭上了眼。等清舟的呼叫渐渐平稳,白墨才睁开眼,微微侧了侧身,,哪知他刚动,清舟就七手八脚地缠了上来,抱着白墨的手臂,腿搭在白墨的腿上,动了动,调整好一个舒服的姿势,呼吸更深了,白墨甚是无奈地抬起空闲的手,爱怜地摸了摸清舟的发,真是千年都改不了的坏毛病,不过归根结底,却也是他当年惯出来。白墨笑了笑,任清舟抱着他的手臂,十指相缠着,也慢慢闭上了眼。大离,皇宫,御书房皇帝就着烛火还在批改奏折,德公公轻轻地敲了一下门,然后轻轻地推开门,端了一碗绿豆羹进来。“皇上,这都三更天了,您该歇息了!”
“朕看完这个就睡!”
皇帝揉了揉眉,微微一笑道。德公公是这宫里的老人,也曾伺候过先皇,对先皇极其忠心,所以,当初登基时才特意提点他到身前伺候。而这德海也是个精明人,不会仗势欺人,是宫中少有的得人心的人,这让皇帝很是喜欢。“主子!”
暗哑隐晦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御书房里响起,皇帝抬头看了眼德海,德海点了点头出了御书房,守在门外。“讲!”
放下手中的朱砂笔,揉了揉太阳穴,端起绿豆羹,优雅地喝了起来。“回主子,今夜,雅苑遭到四方势力的攻击。”
一个穿着黑衣的男子单膝跪在地上。“什么?”
皇帝愣了一下,手中的碗重重地往桌上一放,“这群人竟然这么等不及了?那她可有伤到?”
着急地口气让跪在地上的人愣了一下。“没有。不说她身边有个影卫,就是属下,在三小姐手里也只能走个百招!”
男子淡淡地陈述着他所看到的事实,“而且,还是在她没拿武器的情况下!”
“哦?她的功夫竟然那么厉害?她何时多了个影卫?那她影卫的功夫如何?你能走几招?”
皇帝微微皱起了眉,他没想到萧清舟的功夫竟然这么高,那天宴会上,也曾特意看过她走路,举手投足间,怎么看都不像是有功夫之人啊!还真是真人不露相啊!她的功夫竟然高到天鹏在其手上也不过百招,看来那天被伤,真的不是他掉以轻心。“属下走不过三招。而且,他和三小姐的功夫都很奇怪,看不出是哪一派的,好像江湖上都不曾有过。”
很诚实地说出他所看到的。“连天鹰你都过不了他三招?!不曾见过的招数?”
皇帝站起了身,眼中放出异样的光彩,“有趣,有趣!好了,你也累了,下去休息吧!对了,去查查那影卫的来头,还有,加强人手,给爷好好保护她!”
“放心!”
如刚来时一样,此刻也是突然地消失在了夜色中。“这群人,就那么想朕早死?萧清舟,朕倒要试你一试,看你是否真值得朕拼上一切,赌上整个大离。”
皇帝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