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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逃出生天返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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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上面所记载着:余过古稀之年,缘巧际遇得雷火石稀世之异宝,尝以内力催发若磐石而未行效,复蛮力破之亦如金铁顽固无所形转。窃以为兵刃,是以趁手而为,却无伤敌只能;应暗器而发,亦不称心适手。乃断之,此为高人为戒后人贪婪之心愈盛,谶后世敬畏之意不足而留,遂藏之。倏忽一日,适其手而出,掌中见有灰末,试盥洗之,不得其法。适逢罕见大敌围攻,竟捷而败之。方悟雷火石其用竟在此中,唯有其内里所藏石末,及触肌理,无尽妙用已渐利其身。吾辈七十古来稀,得雷火石延寿耄耋双至,当世便有敌手亦朽老西去。故人不在,长生亦是无趣。埋此异宝在此,同老友重逢来世岂不快哉!兹刻此碑文告后世有缘之人,得雷火石当造福众生,正道修身,切记切记。看完全文,狄秋心头震惊之感却久久挥散不去。古稀之年与那耄耋双至,中间整整差了九十年。这雷火石的奇妙之处,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若非这位老前辈的敌手与好友都已经入了黄土,他在这人世了无生趣,恐怕借这雷火石,说不定能永生永世地活下去。怪不得江湖上的人对着雷火石趋之若鹜,单是这一点,这雷火石就绝对当得起稀世珍宝之名。只是不知道,除了他以外,还有谁解得开这信上的内容呢?但至少,凌绝顶等人定没有解开这信上的秘密。不过看到最后那“兹此碑文告后世有缘之人……”云云,相比这信上内容定是在一处碑上拓印后誊抄下来,也不知除了这凌绝顶拥有外,还有多少份落在别人手里。狄秋忽地想到那身怀书信的二人,还带着从石室中搜刮来的财宝中最为珍贵的唐功的画作,该算得上凌绝顶一伙的心腹才是,否则也不会将这些重要事务交给他们。而那张痞子被逼走之际,却也不见凌绝顶叫他留下些什么。凌绝顶这样心思缜密之人绝不会忘记这件事情,定是自始至终就没有信任过那张痞子,从未将这等重要的书信由他带在身上。想不到张痞子忠心耿耿,重情重义,到头来却还不如手底下几人受那凌绝顶倚重,实在令人觉得不值。可现在狄秋回想之前在那石室之中,除见得无数巨大的财宝,就只有那口装着几个金元宝的箱子有些异样,自己何曾见过什么雷火石了?听着碑文的主人所述,这雷火石该是一个一手足以掌握的石头,虽然没有描绘外貌,但总也不会稀奇到哪里去。若真是外形古怪,那自己在那石室之中,更应该一眼就认了出来。莫非……莫非是那放着金元宝的箱中扬起的尘土?狄秋心念电转,想到当时怀疑那口箱中不该只有那几个金元宝,在箱子中找寻机关和暗格,却不慎扬起了尘土,惹得自己咳嗽。难道那灰尘之中便有碑文中所说的,雷火石上落出的石末,自己误打误撞竟然吸入了体内!直到这时,狄秋才明白自己的身体为何会发生这么巨大的变化。明明没有多少内力,却能受王洛生与钱金虎一掌而毫发无损。自己身上那衔尾钉的伤口,也能愈合得如此之快。总总迹象表明这雷火石已经在悄然之中,将他的身体状况进行了实质化的改变。想到此处,狄秋看向一旁熟睡的张震心中狂喜。没想到自己因祸得福,经过这么多事,最大的赢家却是自己。于是,他顺手将那信件丢入篝火烧毁,返回芙蓉镇的计划也跟着提上了日程。等到次日一早,迷迷糊糊的狄秋在一阵推搡中醒了过来,抬头一看,正是张震在那叫他起床。“快些起来,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人?什么人?”

狄秋正眼也不瞧张震,只是伸了个懒腰道。张震见他如此惫懒,顿时不满起来:“消得你多问什么,随我去见了就知道。”

狄秋眼睛一转,猜到这张震多半是对昨日那番关于雷火石的说辞起了疑心,要带自己去见他师父辨个究竟,此时是更坚定了非走不可的心思。便道:“我离开师门日久,如今必须要回去复命。你这洞府虽然清幽闲适,但我毕竟是客,再待久些可就无礼了。所以,今日还是暂且告辞,等我报了平安,再来叨扰吧。”

一席话毕,张震只听得愣出了神,还道狄秋是睡昏了头,便道:“你小子,怎么说起这样的浑话来?那人你见也得见,不见也得见。我这可不是和你商量,别以为你帮我报了大仇就能这般嚣张!却不想想,自己这条命还是谁救下的!”

张震唾沫星子横飞,直吼得狄秋耳后根发疼。但他还是十分不耐地回道:“你别那么大声嚷嚷,我实话告诉你,我师父亲临来接我,这时就停在不远处,我是非走不可的。”

“哈哈哈……笑话!”

张震一听狄秋说他师父亲自过来接他,忍不住笑道,“以我的武功修为,别说是个大活人,就算是蛇虫鼠蚁在周遭爬过我都听得一清二楚。你这谎话,只怕连三岁小孩都唬不过去,却来骗你大爷我?”

狄秋见张震不信,却也不急,而是不客气道:“你话说得可别太满,正所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你自认武功不赖,便一定能探得所有人的行踪吗?”

张震听罢微微一愣,心中暗道:当武功到达至高之境,无论行动还是呼吸,都能做到悄无声息的地步,常人万万难以察觉。但他低头看了看狄秋这副模样,却又不像有个武功卓绝的师父。于是,不禁有些自疑起来,究竟这狄秋说的是真是假。故而,只好试探着问道:“照你这么说,你师父便是个一等一的厉害角色,无论一举一动,都能做到无声无息的程度了?”

“我师父厉不厉害,有那么重要吗?”

狄秋见张震上钩,故意挑衅道,“我只告诉你,他老人家秉性古怪,最不耐等人。你这会儿若是放我走那便最好,可要是非要为难,到时候却不要怪我师父不念你救我一命之恩,出手教训你了。”

“好小子,你倒是真把我当蠢材了!”

张震怒道,“我倒非要为难你看看,逼你师父出来,让我瞧瞧他究竟有个几斤几两!”

张震虽然久居野外,不善社会言谈,但脑子却不笨,怎会因狄秋三言两语便轻易放他离开。尤其,他一开始便就认定了狄秋没甚武功在身,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会比自己先察觉到他那什么狗屁师父亲临。于是,张震也懒得再与狄秋废话,上手去拉他的胳膊。却不料,狄秋非但不配合,反倒是是一下躲到了一旁:“这可是你选的,到时候可别说我没事先提醒你。”

说罢,大步迈出就要从张震眼前离去。张震见他软硬不吃,真要违逆自己,不禁大怒,一把抓住狄秋的肩头:“你真当我不敢杀你?”

面对张震的威胁,狄秋却是不答。他深知自己不会什么招式,一出手马上就会露馅。只要张震主动出手打向自己,到时候借着雷火石的威力,轻而易举将其扛下,定能震慑住张震。想到这里,狄秋一摆肩膀,毫无顾忌便朝洞外继续走去。张震见之视己如无物,不禁勃然大怒,运起掌力一下向狄秋的后心击去。这一掌张震虽在盛怒之下所发,却还留了力,只催动了三分力道。想要让狄秋跌个大跤,好知难而退。殊不知,就连王洛生与钱金虎全力一掌也耐狄秋不可,张震又岂能伤他半分。一掌打在那狄秋身上,却是泥牛入海,毫无动静。狄秋步履不停继续往前走去,仿佛刚才那一掌是打在了空气之上。张震吃了一惊,自他看来狄秋这人吃了自己这一掌虽会重伤重伤,但也不至于还能泰然自若地行走。心道:这小子忍着剧痛还往前走,定是想诳我,让我以为他内力不错,好就这样放他走了。于是,张震又道:“你再不停下,等你气血翻涌起来,可就要倒在这地上了。”

狄秋却是头也不回,笑嘻嘻着说:“倒是决计不会倒的,你救了我一命,我不会与你动手的,还是速速回去吧,就不劳你送了。”

眼见狄秋毫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张震哪里还忍得住,嘴里也不啰嗦,跟上前去双掌齐出,打在狄秋的后背上。这一下却是用上了六成力道,换作寻常人,哪怕是有武功在身的,也非得呕出血来。可打在狄秋身上,却只是教他趔趄了半步,依旧没有作用。张震这下当真奇了,莫非狄秋与自己说的话都是真的?却见狄秋回过身来道:“你试够了没有,我瞧你刚才这几掌都没有出全力吧。”

狄秋指着自己的心脏部位又道:“现在我站着给你打,你用全力打打看,若无成效,就赶紧歇了,我可经不住你,这一而再再而三地滋扰。”

而张震还偏不信邪,口中连说古怪,但又说不上来究竟哪里不对。狄秋分明年不过弱冠,哪来这般深厚的内力,自己怎会奈何不了他。于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运起全部内力,一掌便打向狄秋的心脏处。狄秋吃了这一掌,只觉得与在王洛生家中受的两掌旗鼓相当,若非要排个高低,无疑这张震的掌力最为霸道,王洛生次之,而钱金虎只能居末尾。狄秋直觉得胸口发闷,丹田处源源不竭地发出内力与那张震的内力相抵,直到内力消解殆尽,胸中窒息之感才随之消失。张震难以置信地瞧着狄秋道:“你……你这学的是什么武功?”

“什么武功?”

狄秋笑着说:“阁下既然想知道,不如让我师父来告诉你如何?”

说罢,狄秋冲着山头大喊道,“师父,这位张震,张大侠要见您呢!”

“别!”

张震被狄秋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吓了一跳,赶紧上去捂住了他的嘴巴恳求道,“好兄弟切莫再喊了,我张震知错了。你如此本事,我是万万不及的。更别说尊师的武功,那也肯定在我之上的。”

狄秋见张震如此紧张,心中已经是乐得不行。但表面上还是强作镇定道:“如今,你总算是知道我没有骗你吧?”

“是了,是了,你说的确实是实话。”

张震放开狄秋,恭恭敬敬地抱拳道,“还请小兄弟在尊师面前说些好话,方才我并不是有意对你无礼。就算有些不对,但看在我救你一命的份上,总算也能宽谅吧?”

张震这时已经彻底没了脾气,他本想着带狄秋去见他师父,将那雷火石一事弄个明白。但见狄秋显露了“真功夫”,就连其“深不可测”的师父也亲临现场,躲藏在附近,自然是不敢再用一点强。这一来二去,两人的处境就这样被颠倒了过来。狄秋虽然心中狂喜,却也不由地冒出一丝冷汗。暗忖自己侥幸能赌赢了雷火石扛得住张震这三掌,倘若差一丝一毫,只怕这条命就要交代在此处。于是,故作体谅地拍了拍张震的肩膀道:“那便后会有期了,他日我再与师父登门拜访。”

说罢,狄秋一路从蜿蜒的山间小道而下,径直往晋州城城东而去。直路过了那处破庙后,脚步更紧了许多,只怕张震再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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