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于晓欣聊了很多,全程傅时愠都看在眼里,但他没说话,因为电话里的声音他全都听见了耳里。最后,沈韵姿感觉到他的靠近,便急忙终结了电话,“晓欣,谢谢你的帮忙,下午我去找你,顺便和你谈一件事。”
“嗯,谢谢。”
她果断挂断了电话,放在手机自然的就想要掀开被子下床。下午她必须从愠苑逃走。可手腕上的禁锢,让她不得不停下动作,而后冷漠的回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傅时愠说。“放手,我累了,不想跟你动手,而后电话里的内容你应该都听见了吧,我下午有事。”
她的另一只手捏紧了被子,眼里是狠辣决绝。傅时愠默不作声,他的指腹在她手腕脉搏处摩挲着。韵儿,你已经输了呢。他的目光直视在她的脸上,扫尽了她的每一个细微变化,全都尽收眼底。“吃饭。”
他垂眸,掩盖住了眼里的情绪说。沈韵姿抿了抿唇,一根根的掰开了他握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指。但天旋地转之间,她就又躺在了床上,而傅时愠压在她的身上眼里染上了悲伤。他倾身,薄唇落下她的红唇上,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喃喃细语般的,手指又有些轻颤。“韵宝~你应该清楚你对我的魅力吧。”
香醇红酒般的伸出舌尖,舔了舔她唇上的伤口。微微抬起身子,手指在她面庞的轮廓上来回抚摸,目光带着怜惜,可吐出的语气却冰冷刺骨又带着极为明显的威胁。“别让我发怒……韵宝,我不想伤害你,乖乖吃饭。”
沈韵姿苍白的脸不可控制的变粉了,她偏头,不禁舔了舔唇瓣。他可真是在妖精和恶魔之间来回切换,反正就是不能做个温柔高贵的贵族王子,偏偏要去做吸血鬼王爵。她犹豫片刻,这种控制欲让她心里感到很不舒服的说:“如果我吃了饭,你会放我离开吗?”
傅时愠却嗤笑出声,从她的身上起身下床踩在了拖鞋上。整理着身上的衣服,他回头看着那张极致到了极点,诱惑他心灵的侧脸说:“讨价还价?对我没有用。不过不吃饭可以,反正饿的是你,又不是我啊韵儿~”沈韵姿愣了一下,捏着被子慢慢起身了。而傅时愠嘴角带着嗜血的笑意,迈步朝着卧室门走去。但当关上门的那一刻,他嘴角的笑意全无,仿若笑,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可有可无又飘渺伸手抓不住,从指尖快速游走的东西。瞬间的变脸,让沈韵姿的心里有了些许异样,她伸手抚上心口处,沉默了许久。而后才拿起勺子,一口口,僵硬无比的吃着饭。一口接着一口的吃着米饭,机械式的动作,那些菜和汤,甚至最爱的榴莲千层她都没有再看一眼。……老管家在楼下急的团团转,最终还是拗不过自己的担心心理。他直接走上了二楼,只是打算在楼梯口观摩一下而已。如果又砸东西或者动静很大的声音,那他会立刻冲进去阻止。但刚上二楼,垂着头沉思的老管家抬起头就看到了靠在墙上闭眼养神的傅时愠。老管家放轻脚步走了过去,傅时愠像是被惊到了一样,“唰”的一下就睁开了眸子。看到是老管家,他捏着眉头疲惫的说。“抱歉,刚才韵儿是无意的,她……是被我逼急了。”
老管家走到傅时愠的身前,恭敬道。“没事的,我明白夫人的心思。但少爷,有时候强取豪夺不如巧取,或许采取怀柔比较更容易打动女人的心。”
傅时愠没回应,手指摩挲着不知道在想什么,沉默了几秒他只是直起身子,淡淡的就转移了话题。“下午竞标赛,MC决定几点举行?”
老管家恭敬道:“两点,少爷可要去?”
傅时愠说了考虑考虑,就走向了别的房间,而老管家自然也松了一口气的退去忙了。等傅时愠出来时,他已经穿上了平常穿的白衬衫和黑色西裤。虽是随意打理的发型,但毫无违和,胡子也剃了,但眼睛下面还是红红的,一看就是没休息好的状态。傅时愠随意靠在主卧门口的墙上,指间夹着的一点猩红不容忽视,手指抬起之间,烟雾微微遮盖住了他的一点情绪。但烟灰一点点的随着燃烧落下地板上,就像一切即将发生的事,都已尘埃落定了一样。听到卧室里尽量减小的声响,他的心里也是一沉。眉头皱起,仰头慢慢的闭上了双眸,眼角有了一点湿润。啊韵,你为什么就这么不乖……两年多了,怎么还是没有学乖呢…………卧室里,吃饭时她的动作让人看了都会感觉到视觉疲劳,但吃完饭后,她那掀开被子利索下地走向浴室的动作,也流畅自然。从浴室出来,她快速吹干了一头墨发,边走向换衣间边用发带绑住了散乱在背上的头发。等她出来时,穿上了白色体恤,上面还有一个棕色泰迪熊的素描画像,下半身是宽松的牛仔裤,脚上还是跟普通的小白鞋,一身清爽又干净。而后走到落地窗前,观察了一下前院,没有人,安静的很。对此不正常的事,沈韵姿只是从牛仔裤口袋里拿出了一个黑色口罩戴上。在遮住半张脸时,她勾唇,“该来的总会来,是福是祸都躲不掉。”
蹲下,熟练的用银针撬开了锁着落地窗下面的锁子。用力往上一推,用支架卡住。沈韵姿开始扯床上的床单,目测上面一点红都没有,看来早在她醒来时就已经换过了呢,这样倒也不用太丢人。把床单卷成圆筒,她站在边缘吹着暖风,淡定的把床单的一头系在了旁边水管上。就在这时,“咔嚓”一声,沈韵姿好似听到了开门声。来不及测试床单够不够到地面,也来不及把行李箱先运下去。她赶紧就是一手拽着床单,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又在那一瞬间快速的抓紧水管。又时不时的用鞋底踩着墙,慢慢顺了下去。到达地面的那一刻,沈韵姿不禁抬头望向了从落地窗掉下来的那里。看了几秒,她转身朝着外面离去。好好反思反思吧,傅时愠。而推开卧室房门的人,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间,还有被打开的落地窗,从外面吹进暖风,吹动了床上的被子还有窗帘。可就是这样一切岁月静好的场景,却有着它自身的狼狈。啊韵,你当真就这样毫不留恋吗……哄他,骗他,最后再完美的抽身离开,留下他站在原地。想束缚,想禁锢,却都没办法,事实证明,你永远关不住一只心中向往外面天空的鸟儿。关住的,只是心中一片死灰的行尸走肉。在那个下午,就在他发现她骗了他的那天下午,她逃了,来的时候双手空空,只有至他于死地的全身暗器,走的时候也是那般利落干脆,就那样很干脆,没有一点犹豫的把他的心,一并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