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他刚用过早膳,太子便来请安,左不过是一些朝堂上的事,玄阳望着眼前的太子,腕间的念珠隐隐发烫,看来太子也是他要找的人,只是隐约间觉察到他身上似乎有淡淡的华光浮动,他微微闭眼,再次睁开,便看到那华光是从他身上佩戴的一颗玉珠里散发出来的,玉珠里的那是——功德碑!这样看来,不用依靠念珠,也能知道他的身份,能把功德碑背在身上的也只有他霸下了。玄阳轻轻叩了叩手指,难怪青瑶几人动不了他,即便是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不过……转念一想,玄阳或许没有办法,但是君墨黎还是可以的,想到此处,他不由得在唇间挂上了一抹浅笑。耐心的听着太子将朝政之事一一禀完,玄阳暗暗摇头,幸好他有之前君墨黎的记忆,否则要一下理清这么多政务,着实不易。“嗯,这些太子处理的很好。”
玄阳说着微微顿了顿又道:“只是前一段时间你向朕提及的六皇子私造龙袍一案也该有决断了,其中牵扯到了那些人也该一并治罪了。”
果然他稍稍一提,太子的脸色便有些不自然,半响才恭敬道:“是,儿臣记下了。”
“去吧。”
玄阳温和一笑道。“是,儿臣告退。”
太子起身,恭敬的退后几步才转身离开。看着萧永彦离开,玄阳暗叹,没想到一向排斥权谋的自己,也有用上权谋的一天。萧永彦走后,玄阳除了关心前朝之事,无事之时便去看青瑶。养心殿的宫人都觉得奇怪,虽然以前她们不曾在此服侍,但也没听说皇上喜爱兰花,他们还常常看到他们高高在上的皇有时还会对着那盆兰不住的发笑。白泽更是奇怪,那日皇上竟然因为天气炎热,让他在兰花旁放上了冰,这不是照顾花儿了,更像是在照顾人!这个念头一出,白泽不由得连忙摇头甩掉,不可能,花儿就是花儿,怎么可能是人的,皇上之所以这样用心,可能只是皇上突然闲下来,觉得花儿比较娇嫩吧,嗯,一定是这样。五日后,太子再次来到了他的身边,将整理出来的卷宗递到了他的手中,玄阳坐在梨木圈椅上,一目十行的看了一遍,轻轻叹了口气,皇后毕竟是他的生母,他这样做也无可厚非,不过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玄阳将卷宗缓缓放下,又在上面弹了弹道:“嗯,太子就只查到这些吗?”
“是。”
太子没想到他有如此一问,心中有些忐忑,但还是不露声色道:“儿臣就查到这些,那贤妃和慧德已故,想要再知道些别的也难。”
玄阳点头,向着一旁的白泽伸了伸手,白泽从衣袖中拿出一卷纸,玄阳接过去,递到了太子的身前道:“太子,看看这一份。”
萧永彦双手接过一看,待看到“皇后”的字眼时,双手不由得一抖。“太子,你看,这该怎么办?”
玄阳微微抬眼看了看他问道。太子一慌,噗通一声跪到了他的脚下,深深一拜道:“父皇,母后她……”太子突然像泄了气的气球,萎靡下去,又道:“母后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儿臣,儿臣愿意承担一切罪名,求父皇放过母后!”
玄阳强做出一副慈父的模样,问道:“太子,你当真愿意放下太子之位?”
萧永彦微微一怔,沉默了片刻,玄阳也不催促他,只静静的看着,毕竟要让他心甘情愿才好,况且他在太子之位上坐了这么久,突然让他放弃也不是一时片刻的事。不知沉默了多久,萧永彦终于抬起了头,黑白分明的双眼看着玄阳郑重的道:“父皇,儿臣愿意。”
玄阳眼含欣慰的点了点头,伸手摸上了他的头顶,大拇指不着痕迹的在他印堂上一点道:“朕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能拿得起放得下朕很是欣慰,但是一旦继承大统,便不能一味的感情用事,知道吗?”
萧永彦又是一怔,原本他以为父皇是要废除他的太子之位,但是这一番话……太子不解的看着他的父皇,却见他似乎有些疲惫,缓缓向他摆了摆手道:“回去吧。”
太子依言缓缓退下,走出了养心殿。看着太子疑惑的离去,玄阳瞥了一眼桌子上的供词,吩咐道:“白泽,处理掉吧。”
不光是太子疑惑,就是白泽也想不明白皇上心里到底有何打算,他躬身接过玄阳递过来的口供,退了出去。待殿里空无一人时,玄阳起身,走到了御案前,提笔写下了诏书:“朕即位二十六年,海内河清,天下太平。民有所安,万邦咸服。吏治清明,君臣善睦。德可比先圣,功更盼后人。皇太子某某,人品贵重,甚肖朕躬,坚刚不可夺其志,巨惑不能动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