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找他老人家指点指点吧,偏偏,他最近外出闭关去了。自己去劝父亲,又拿什么去劝呢?萧耿似乎把握十足,在家中嫡子的地位,自己不过是一个娘亲都不在的小庶女,她想去劝,可看着父亲心意已决,自己也想不出什么保萧言出狱会给家族带来什么利益的理由。父亲利益至上,没有说得过去的利益,根本就无法劝动父亲。就连府里的人都认为自己是府里受宠的小姐,也是因为她之前在太傅耳边的提醒,给太傅带来了巨大的利益,太傅才会看重她这个女儿。不然,她的下场,应该和卿姐姐差不了多少吧。……许是想得太出神,都没注意到手里的橘子还没来得及剥就往嘴里送……碧云刚出去回来,看到了,赶紧上前猛地一拽,哭笑不得道:“小姐啊,你这是在干嘛呢!”
“啊?”
萧简抬头一看,是碧云回来了,再看看她手里拿着一个橘子,回想起来着橘子是刚才自己正要往嘴里送的,她尴尬地笑了笑,闭着眼睛上面一拍,“看我这眼睛……真是不知干什么用的,都没看到,差点连着把着橘子皮给吃了。”
说着不禁揉揉自己的太阳穴提提神,这几天一直留心着府里一些人对萧言的态度,还真的有些伤神。碧云在一旁已经麻利地剥开了橘子皮,一双巧手,三下两下一个皮几乎被完整地脱落,贴心地将橘子递到萧简手上,“小姐啊,你嘴上不说,奴婢也知道你多多少少还是有点担心言少爷的吧。”
“他就算犯下了天大的错,也是我的哥哥。小时候他和卿姐姐都很护着我的。”
萧简说道。许是身世相似,童年时谁都瞧不起萧简,唯独萧夕总是对她露出笑容,让她真的感受到来自姐姐的温暖。萧言虽然不怎么跟她们这些妹妹说话,但是但凡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东西,分给萧夕后也不会忘了给萧简一份。在姨娘生的一对兄妹面前,她真的算是尝到了哥哥疼、姐姐爱的滋味。后来萧言及冠,兄妹的房间自然要分开,在萧简去城南的山庄养病时,再回来时萧言已经有了自己的院子,她和萧言的交流也少了。萧夕倒是还是常和自己待在一块,萧简觉得姐妹之间的感情好像比兄妹之间更深厚些。?听到萧言入狱,她也有想救人的心思,父亲只想保自己的乌纱帽,自己去救人武功不精,在外又缺少人脉,就算是把人带出来了,那日后又该怎么办呢?真是个麻烦事。萧耿和嫡夫人都想让萧言死,萧言最近又出了杀人的过错,估计是要判处死刑,萧简刚才叫碧云出去想再次探探父亲的口风,看真的面对死亡的那一刻,父亲是不是还能做到丝毫不动。碧云说道:“回小姐,我刚才去大人院子里打听到了,大人正准备着选日子和族里还有其他几个外亲远族的长老们商量着在族谱里划去言少爷的名字呢。耿少爷在一旁还说言少爷不知好歹,品行不端,不配做萧家的子孙。”
萧简眼眸一寒,一拳打在石头做的桌子上,“真是不要脸的东西,自己还不知道是自己品行不端!”
她突然疾言厉色的样子把碧云给惊讶到了,更奇怪的是萧简说的话,“怎么了小姐,莫非,小姐是说耿少爷品行不端?”
萧简自然知道一点其中的猫腻,有可能是萧耿陷害的萧言。但是她谁也没说。上次在萧耿面前也只是试探,不过看萧耿紧张的表情,离她的设想也是八九不离十了。这种猜测,她连碧云都没告诉。不想告诉她,也是怕她产生一些不必要的担心,还有关于师父,自己会点三脚猫功夫的事也没有告诉碧云,自己知道就好,别人知道得少点,烦恼的东西也会少点吧,也是为碧云的安全着想。“咳咳,倒也不是真的说他,就是听他那样说有些气不过罢了。”
萧简喝口水,掩饰道。“说来也是。这人心难测,尽管也知道府里的二位少爷向来不和,但是真的这种要死人的事,没想到作为大哥的耿少爷,还是没有丝毫的动容。”
碧云顺手再往萧简的茶杯里倒点水。萧简附和着碧云,心里暗暗地想着:要真的是有所动容了,那才是见鬼了。父亲有除名的意思,看来是不打算给萧耿留后路了。除名后,萧言所做的事可就跟萧家半点关系也没有了呢。父亲这一计也真是高。萧简嗤笑一声。“那言哥的罪,朝堂那边如何处置?”
萧简问道。早就听说父亲先前是为了萧言的事,特地奏请了皇上,不知皇上那边是何种态度。“判处死刑是无疑了。唉,外人赞大人为大事着想,深明大义。可是,说到底我也是见过萧言的人,见他往日在府中对我们这些下人也不错。言少爷也到了个可以娶妻的年纪血气方刚,难免会一时冲动,若是看上了一般的女子,到大人那里说点好话收回房也不是不可,只可惜这回摊上了个狠角色,非要上衙门去告少爷……唉,言少爷早知道,不下手就好了。”
外面人云亦云,碧云没有与萧言更多的接触,不是真正明白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只当做他是一时冲动,做出了荒唐之事,又不幸受染的女子较真,非要报复少爷。碧云声声的叹息,萧简手中的茶杯“咚”地一声被放到了桌子上。碧云见她脸色不对劲,立刻住了嘴。估计小姐也是为言少爷的事情而难过。“弃子女,弃之如履。”
一句话从萧简嘴里吐出,透漏着冷意,深处似乎还有丝丝不满的恨意。碧云自己也觉得太傅大人未免狠心了点儿,还想再说,看看萧简的脸色还是选择沉默,免得惹她心里不顺畅。“简儿啊!”
嘶哑的声音带着点哭腔。这一声喊,太突然,萧简手里的杯子都晃了晃。定睛一看门前站着的是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