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味在口腔里流转，Merlin一时间看不清细路的心思。

旧时冇朗过，依家睇唔清。（过去没想过，现在看不清。）

明明眼前一片清晰，两个人中间也没什么阻挡。

林以看他沉默，本来以为他要拒绝了。

正打算妥协，谁知他问，“想在哪儿看日出？维港还是烟雨阁？”

细路女的眼波流转，仰望着他的面庞，偏偏看不穿他的心思。

“如果是维港，可以吗？”

陆蓦忽然伸手拍了拍她的发顶，“购物完早些上船，早些睡。明日喊你看日出。”

两个人进了商场，速战速决。

只要林以看中的，不用管价格，也不用管原因，直接打包。

导购只问过林小姐穿咩尺码，都来不及推荐，就要开始打包。

虽是忙碌，也是开心的。陆先生甚至没让人试穿，只管埋单。

这个故事没多久就会在休息室流传——有位陆生带着妹妹来购物，只管打包埋单，根本不看账。

陆蓦没带随行佣人，只得自己提着那些礼盒。倒是林以两手空空，还有心思玩弄他的袖扣。

林以忽然问起来，“Merlin？”

陆蓦侧头看她一眼，“走路小心。”

走到他熟悉的路口，司机已经在等。

“陆总，林小姐。”

那人走来接过陆蓦手里的礼盒，小心放在后备箱。

“陆总，流芳楼的经理刚才偷偷送过礼，给你一并放在后备箱了，说是希望您常去。”

“知了，去九龙海湾。”

林以问他，“不在船上休息吗？”

“酒店里过夜安全些，刚好你试试衣服。船上没有全身镜，洗漱东西也不全。”

车上一时无声。

临时到店，前台只腾出一间商务套房，能将就住下两位。

陆蓦收回车钥匙，打算明日自己开车。

礼盒太多，只挑了些带进房间。

“其他衣服等你周末回家慢慢试。”

林以自己拿着礼盒进了卧室，“如果在维港看日出，就没空回烟雨阁了？”

陆蓦看着她，示意她自己选。

“那我明日中午再回学校？不过这样你好像没时间送我了。”

男人扯了扯嘴角，“你自己想好几时回，总能安排你的。今晚你就在卧室休息，我还有事情要处理。”

林以站在卧室门口挣扎了一会，“那晚饭后回学校好了，早上在维港看日出，白天在烟雨阁休息。”

待男人点头应承，她才放心转身。

花哨的衣服买了不少，简约大方的也有。吊牌上数不清位次的数字，不是她需要在意的内容。

并不是所有衣服都合身，不合身的只好先闲置着。

林以在学校并不喜欢张扬，挑了两件简约的款式准备穿到学校去。

一件是手工针织的背心长裙，低饱和但浓郁的混色；另一件是深蓝色海军领的套裙，配了浅米色手工蕾丝的背心。

选定了衣服，林以哼着歌洗澡去了。

……

她忘记拉窗帘，也没有锁门。天色灰蒙时，陆蓦过来叫她起床。

“不是要看日出，快起来了。”

林以人还是懵的，只知道要抱住他。

“嗯~再睡会。”

刚往人怀里拱了拱，又转身继续睡。

细路皮肤白，这会她又穿着酒店的睡裙，多少有些春光乍泄。

陆蓦将她整个人从被窝里捞出来提到浴室，让她站定。

“是谁闹着要看日出？”

林以这才慢慢清醒过来，机械地刷着牙。

陆蓦则是在收拾屋里的东西，他看了一宿文件，这会也有些恍惚。

前台准备了斋咖，还打包了点心礼盒。

陆蓦接过，讲了唔该晒。

“Merlin一宿没睡？你看起来好累噢。”

“还好，礼盒里有点心。垫垫肚子，到了临江带你去食艇仔粥。吃饱了回烟雨阁休息，晚上送你回学校。”

远处开始泛出淡粉色，逐渐转为热烈的橙，慢慢成为浓郁的黄。粉色也被染成深玫色，混着海水的蓝。

林以没到甲板上去，只在驾驶室里陪着陆蓦。

“Merlin,谢谢你。”

“喜欢吗？”

“嗯？”

“喜欢看日出吗？”

林以点了点头，又摇头。

“好困噢，真的好困。礼盒里都是杏仁饼干，好干呢，也不送个饮料喝喝。”

“去歇会，等下我叫你。”

短暂的补眠，林以梦见了陆蓦。

在梦里，他俯身抱着她，低声问她，“喜欢我吗？”

男人的面庞太优越，嗓音也富有磁性。

略微粗糙的手，甚至摩挲上了她的肩膀！

“啊！”

林以喘着气坐起来，发现房间里只有她一个。

咦？

已经回烟雨阁了？

她走到客厅，看了壁挂钟，才知道这会已经是下午了。

“林小姐醒了？”

说话的是老宋，正拿着扫把在扫地。

“陆先生呢？”

“少爷在公司加班，晚上回来。您想吃什么，我给你做。或者稍等半个钟，让人送过来。”

林以摆了摆手，“随便吧，我也不太饿。”

老宋便把牛奶热了，又煮了两个溏心蛋。

“您多少吃些，回头少爷知道了，也要教育你我。”

她抓了抓头发，“行行行，放那吧，我一会吃点。”

老宋一边盯着溏心蛋的计时，一边感慨着，“少爷这是要把小姐养成祖宗啊！”

陆蓦到底是没赶回来送林以回学校，还是老宋开的车。

晚餐就在学校附近简单吃了些，林以就是再没胃口，也被老宋盯着吃了晚饭。

这会是自习时间，她刚走到洗手间，就被两个人拦住。

徐佳宜和杨楚欣就抱着手臂，挡住她的路。

“Edieln好够胆，司机常常换，车也常常换。衣服从来没重复过，夜假也时时请。”

林以皱了皱眉，发觉来者不善，并不想同她们理论。

徐佳宜伸手要推她一把，“怎么，有本事选男人，不会讲话噢？”

林以伸手就轻易抓住徐佳宜的手腕推回去，“话乱讲，手也要乱动，也不怕伸太长被砍。”

杨楚欣看徐佳宜被自己的手腕带的踉跄，完全不敢动手，只顾着骂人，“丢你老母啊，有种你现在拿刀来砍我手。”

林以不在意她们讲的话，毕竟她确实无父无母。

“让开，我要洗手。”

徐佳宜又伸手推她，“你穿个背心，胳膊抬起来就露出内衣来，给谁看呢？还穿长裙，遮咩啊，虚伪。”

林以不想留下什么证据，往边上撤了一步，让徐佳宜自己跌的踉跄。

林以懒得管她们，直接进了洗手间。

李嘉欣跑过来，“你们看不惯她家里给她请假就算了，怎么还动手？”

徐佳宜抱着手臂，“我可没动手啊，就是聊聊天。怎么，你眼睛看到了？小心我挖你眼珠噢！”

李嘉欣哪里在乎这些，指着她们俩就骂，“你们俩有本事也让富太太收养啊，没本事还在这里造谣。Edieln被收养是够运，成绩好是本事。你们哪里比得过她，就要这样乱来！”

林以本来已经进了隔间，还是走过来拉开了李嘉欣，“懒得同她们讲，碰了垃圾记得洗手，别污染了其他物件。”

偏偏杨楚欣继续讲，“谁知她是被收养还是被包养啊？哪有初中生动不动过夜假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