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想着,一边悄咪咪往殿门挪去。眼看着成功近在咫尺,就觉身后一阵风吹来,两扇殿门瞬间关上,并且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面向紧闭大门的云小棠:“……”草率了。她就知道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君弈慢悠悠地垂下手,眼皮缓缓抬起:“本王说你可以走了么?”
云小棠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虽然很想在线祖安一把,但是还是理智地忍了忍,勉强控制住表情:“那你留我在这里有什么用呢?”
难不成拿她当花瓶看吗?可也不见得这人多看她几眼啊……君弈眼睛危险地眯了眯:“你在质疑本王?”
云小棠袖中的拳头攥紧:“……”我质疑你妈。虽然很气,但是想到昨晚这人癫狂发疯的模样,还是认怂了:“……不敢。”
君弈只是看着她,目光从她捏紧的拳头上挪到了她那蹙起的眉上。这幅敢怒不敢言的模样,竟莫名让他觉得好笑。君弈唇角微弯,难得好心情地与她说话:“你想回去?”
云小棠一听到这个,眼睛一亮,连忙点头如捣蒜。君弈:“你想回去做什么?”
云小棠:我做什么关你屁事。想了想,还是老实巴交地道:“我昨晚没睡好,想回去睡觉……”君弈微微挑眉:“你不是睡了一整日,怎么还没睡好?”
云小棠:“……我睡眠质量不好。”
半晌,见他没什么反应,又补充道:“而且我没穿鞋,这里冷。”
说着抬起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巴巴地望着他,指望这人能稍微有点怜悯之心,能可怜可怜她放她走人。君弈难得十分耐心地听着,听完还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云小棠打量着他,本以为他这是破天荒地听进去了她的话,会放她走。谁知这人只是轻轻地“哦”了一声,再无后话。静待良久,这人又撑着头闭上了眼睛。云小棠:“……”我特么。殿中虽然大门关上了,但是八扇窗户都还大敞着。随着的入夜渐深,这里的气温更低了。云小棠手脚已经全部冰凉,还不时打几个喷嚏,可是那榻上之人却恍若未闻。不过她已经不指望这神经病能有什么正常人类的怜悯之心了。站久了脚酸得很,云小棠又找不到可以坐的椅子,索性就地坐下。坐下的那一瞬间,地上凉得她打了个哆嗦。她望着窗外,猜测着这个时间国宴是不是已经结束了。也不知道云秀莲她们回来没有,有没有发现她已经不见了,知不知道她现在在这里……可好像,知道了也没有什么用。这神经病是个王爷,且地位好像还挺高的,随便这么杀人都没有人来问责。由此可见,陛下对他的这些恶行,极有可能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如此,即便是父亲和哥哥来了也没有什么用吧。想着,云小棠觉得有点绝望。心里绝望,加上身上实在冻得不行,云小棠盯着那张宽敞的软榻,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殿中央的那软榻上十足的宽敞,相当于两张两米宽的大床拼在了一起。那神经病躺上边才占了五分之一的位置。望着那榻上暖和的白色毛毯,云小棠缓缓站起了身。因为久坐和冷,她的腿还是有些麻木的,导致行动有些僵硬缓慢。君弈原是睡着了的,但是他向来眠浅,所以一些细微的动静都能使他迅速醒来。长睫颤了颤,微微睁眼。云小棠顿时动作一顿:“……!”
不是吧,她这么轻手轻脚地都能吵醒这人?!君弈瞥她一眼,见人已经离软榻不过三五步路的距离,眼神冰冷了许多:“你若是觉得你动得了本王,你大可试试……”云小棠一怔,然后抬眼看他:“?”
他是以为她来偷袭他的吗?!她哪里敢啊。即便有这胆子,她有这本事吗?这人怕不是有被害妄想症……君弈扫了她一眼,眼神恢复了惯常的冰冷,甚至还带着一丝不屑,然后就再度闭上了眼。云小棠被他这一眼看得有些头皮发麻,怔愣愣地站了许久后,往旁边挪了挪。决定从离他最远的那头上榻。反正都要冷死了,爬上去取暖最坏的结果也就是被这人徒手掐死而已。左右都是死,云小棠也不管那么多了。君弈磕着双目,感觉到有人从软榻的另一头爬了上来。眼皮抬起,诧异地瞥向她,微眯了眯眼。她居然真有胆子上榻,不过离他那么远她想做什么?云小棠虽然觉察到了这人的目光,但是上都已经上来了,还怕个锤子。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地扯过搭一旁的白色毛毯,卷到了自己的身上。然后调整了一下姿势,闭上了眼睛。暖和多了……盯着她满是不可思议的君弈:“……”她莫非没有什么暗算他的心思,只是来此处睡觉的?可她怎么可能睡得着……略微一思索,君弈觉得她此番定然是假睡,然后趁他放松警惕了再动手。垂下的眼眸之中闪过一丝阴冷……没想到区区一个刺史的女儿,倒还挺懂得算计。云小棠浑然不知那人在想什么,只是觉得身子被毛毯包裹着暖和又舒服。没过一会儿,还打了个哈欠,困意袭来的她只想睡觉,也顾不得自己身在何处。于是假寐静待良久的君弈,没一会儿就听见了女子平稳舒缓的呼吸声。呼吸声轻轻柔柔的,在寂静无声的大殿里清晰可闻。君弈:“……”似乎是不太敢相信有人能在自己的身边安然入睡,于是起身好奇地朝她探身而去。女子娇小的身影蜷缩在软榻的一角,白色的毛毯缠在她的身上成了一个椭圆小团。碎发散在脸上,有几缕落在唇瓣边,随着平稳的呼吸微微拂动……“……”竟还真是睡着了。君弈眯了眼,抬手过去,本想将人弄醒,却忽然察觉到身侧的窗户外有黑影闪过。他眼神一凛,迅速起身。与此同时,另一扇窗户突然杀进来一个蒙面黑衣人:“狗贼!拿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