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什么都没看清,就被主上踹下去了,至于第二次,属下看到了主上……略有些狼狈和……反常。”
说完,影六认命地垂了脑袋,也做好了再被主上踹一脚的准备。也不知是这个答案坦诚,还是过于疲累无心计较,总之听完这句话,君弈倒也没有太过恼火。他凉飕飕地瞥了眼影六:“记住了,你这日什么都没有看见。”
影六见此,松了老大一口气,连忙点头附和道:“是,属下这日什么都不曾看见。”
君弈没再多言,回到了院内。影一他们没有收到任何讯号,送走那些个女子后,便一直留在院中待命。因着知晓主上今夜会回来,故而房中的桌上摆满了夜宵。虽然一日不食对于主上这身体素质来说不成大事,但终究肉体凡胎,长久如此,也会有损身体。影一随着君弈进了屋。本以为主上会先用膳,再交代之后的事情,却不料主上只是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就对他道:“备水。”
影一疑惑抬眼。君弈也没看他:“沐浴更衣。”
影一闻此言,才算是注意到主上已经汗湿的衣服,和上面沾染的尘土。这……主上素来喜净,不过就去了趟云府,怎么还弄成这幅模样?不过疑惑不过片刻,他便垂了眼:“是,属下这就去备热水。”
“等等。”
影一回头:“主上还有何吩咐?”
君弈垂下眼帘,揉了揉眉心:“凉的就行。”
影一:“……是。”
出门走远后,影一拉住正要去休息的影六,压低声音道:“主上今夜略有些反常。”
影六眼神疲惫:“何止,主上这些时日就没正常过。”
影一点头,觉得也是。他抬头,正准备问问主上这一日情况如何,但是思来想去,还是不要多问的好。于是话到嘴边,便成了:“休息去吧。”
……四日后,清晨。一辆极为庄重华贵的马车稳稳地停在了云府大门之外。云府守门的护卫极少见到这样的马车,见此甚是疑惑地对望一眼。待那年轻男子掀开马车门帘下车,走到云府大门时,他们仍是一脸的疑惑……男子身边跟了两名近身随侍,后边有二十多名侍卫模样的人。而这名年轻男子,身着绯色的锦缎,像是官服,但从图案花纹上来看,又看不出是个什么品阶的官。面色更是端庄沉稳,不见喜怒。总之……看起来并非寻常人物,且极有可能来自宫中。一名守门的护卫正要上前询问,就见那人先拿出了腰牌:“见云刺史。”
护卫定睛一看,表情一怔。没想到这人竟然是当今陛下身边最为得宠的内侍……陛下身边的近侍亲临虞州刺史府,这得多大的脸!护卫怔愣不过半晌,连连伸手,笑得殷勤:“原来是左侍大人,里边请里边请……”说完对另外一名守门护卫递了个眼色。另外一名护卫点头:“属下这就去通知老爷。”
此时天光亮起不久,云鸿哲刚在书房落座,就见王管家脚步匆匆地赶来。他跑来时满头大汗,连气息也不大稳:“老爷,老爷!”
云鸿哲莫名慌张:“棠儿她又怎么了?”
王管家擦了把汗,摆摆手:“这回不是大小姐的事,是……是宫里来人了!”
云鸿哲疑惑:“宫里来人?宫里这时候来人做什么?”
他虽掌管整个虞州,打理一州要务,但充其量也只是个地方官。除了必要的上奏事宜,或是递送像国宴那种级别的请帖,一般情况,是不会和王宫那边有什么联系的。而这再寻常不过的日子,也无要事,宫里怎么就来人了呢?王管家喘了口气,又道:“老爷莫要耽搁了,今日来的不是寻常宫人,而是陛下身边的左侍大人!”
云鸿哲闻言,顿时吓得站起身:“你说什么?!陛下身边的左侍?”
从书房到会客厅这一路上,云鸿哲是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许是最近发生的祸事实在是太多,以至于他本能地恐慌……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会让陛下身边的近身内侍亲临虞州云府?与王宫那边有关系,且十分重要的,他能想到的唯有两件。一是棠儿的婚事,二是那夜驿站刺杀夜王一事……可棠儿的婚事不可能这么早定婚期的,陛下历年来赐婚,都得等上好几个月的功夫才选出个良辰吉日。再且婚约事宜,主由宫中的司仪殿掌管,若是因为婚事,来的应该是某位司仪大人才是……莫非……是驿站刺杀一事?可刺杀一事兹事体大,陛下若是得知,来的必然是离京御史司的官差。也不该是陛下的近身内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