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日上三竿才转醒。她睁开眼睛时,头还有些昏昏沉沉的,仿佛还余留着未曾散去的醉意。可就在她决定起身去倒杯水醒醒脑子时,依稀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好像不适的地方不止脑袋。云小棠动了动腿,蹙了起眉。发生什么了?揉着脑袋回想了一下昨晚,她只记得她好像说要去那颗很美的桃花树下尝尝美酒来着。只是后来喝着喝着,好像就喝醉了,再之后,意识就陷入一片混沌,她什么都记不得了。云小棠掀开身上的被褥,低头看了眼身上,表情复杂:“……”真没想到啊,君弈居然是这种人,她都喝醉了,他都要欺负她。果然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此时窗外的太阳异常地刺眼,天空一片无垠的碧蓝,东方的城堡上空有几只白鸽飞翔而过。云小棠望着窗外发了好大一会儿呆,才慢悠悠穿衣下床。刚从茶壶里倒了杯温水,房外就响起了敲门声。这敲门声熟悉,应该是来送午膳的女奴。云小棠走上前去开门。只是打开房门后,她发现这位女奴是个极生的面孔。要说这栋楼里的来往的奴仆虽多,但这些天下来,云小棠都见过不少,唯独这位,她从没见过。望着这位端着饭菜的女奴,云小棠下意识地问:“你是新来的吗?”
但是问完,又猛然意识到她可能听不懂。毕竟关于这些女奴仆人,云小棠有问过辛羽,知道他们大多身份低微,出自极为穷苦的人家,受教育有限,所以不大听得懂异国的语言。云小棠没再问,却不料这位女奴将饭菜放在房内的桌上后,朝她点了一下头,解释说:“我是新来的,这楼的主人换了,所以换了一批新的仆人。”
云小棠有些意外她竟然能沟通,朝她笑着点了一下头:“原来是这样,那辛苦你了。”
这位女奴完成她的工作后,也有礼地鞠躬退下。出了房内的帘子后,她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回头望着那布帘子陷入了深思。看样子,与那个脾气暴躁的夜王不同,他身边的这个女人似乎是个很好说话的人……短暂地停留之后,她快步出了房门。她站在走廊里,朝着对面走廊站着一名羌国男子递了个眼色。那个羌国男子得到信号后,忙拍了拍身边两个手下的肩膀,示意他们开始行动。……在这古楼里居住了一段时间,望着这同样时间点送来的饭菜,云小棠也习惯了,故此也没有丝毫的防备。只是饭吃到一半,她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她的脑子怎么更昏沉了?而且还伴随着视线模糊……云小棠伸出自己的手指打量,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昨晚的酒还没醒。如果还没醒的话,那这酒的后劲也太大了吧……她晃了晃脑袋,费力地辨识着自己的手指。十根手指头在她的眼里模糊成了一大片,完全数不清。云小棠放弃数手指了,想再去倒杯温水醒醒脑子。可她刚一站起身,手中的空杯就哐当落地,而她整个人,也晕倒在一旁的地毯上,再无声息。待在桌下啃骨头的小踏雪仿佛感受到了什么,丢掉嘴里那块没啃完骨头奔了过来。它闻了闻地上的主人后,突然朝着那被风吹动的幕布帘子“汪汪汪”叫了好几声。……此时拜阳城内的某处宅院内,四十多名被绑着的布衣男子跪在地上。君弈没有温度的目光扫视着他们,仿佛是在看一群死物。大略地点了个数后,他看向一旁卑躬屈膝的拜阳城城主,语气不善:“这就是你抓来的匪贼?”
说罢,他将剑搁在了他的肩膀上:“你是不是觉得本王很好糊弄,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