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小棠捧着自己煮好的奶茶,喝得正认真,闻声抬头:“嗯?”
君弈:“近日雪大,宫中没什么人,可以带你去宫里逛逛。”
王宫其实有许多好玩的地方,因为建筑上的优势,有很多别处看不到的绝佳景色。早在国宴之时他就想带她去看看,但奈何当时人群拥杂,去哪都有诸多不便。云小棠默默看了眼窗外:“可这雪会不会太大了?”
君弈顺着她的视线眄了眼窗外:“无妨,有个地方可以带你去。”
云小棠反正呆着无聊,没多想,点了一下头,放下杯子:“那走吧。”
王宫藏宝的王宫宝库位于王宫南殿,这一处的楼阁的确如君弈所说,即便下雪也影响。因为带檐的走廊接连成片,如铺在地上的方形大网。每一座阁楼都是由这些交错相通的走廊连着的,乍一看,还真有些像迷宫……不过即便有些弯绕,也不妨碍这里的景色宜人,红梅在走廊旁边种了大片,有光泽的黑色铜像每隔一段路程,便会摆置一座。这一处宫殿的建筑风格和王宫其他的地方略有出入,质朴的良木,古旧的铜象,无一不昭示着古老。云小棠沿路赏景,没忍住问:“这地方是不是有很悠久的历史?”
君弈闻言似是诧异:“你不知这是什么地方?”
云小棠对上他讳莫如深的眼,更疑惑了:“我为什么会知道?这里我又没来过……”君弈盯她半晌,才别开目光解释:“这里是黎王朝建朝时所建的宫殿,历史自然悠久,也算是黎国王室建在宫内的宗庙。”
“也就是说,是祭祖的地方?”
云小棠问。君弈颔首:“差不多,除非王室子弟,否则外人不得入内。”
云小棠边听边点头,而后反应过来问:“那你带我来这干什么?难道带我去拜见你的列祖列宗?”
“……”君弈匪夷所思地看她一眼,旋即回答:“不是。”
云小棠:“?”
“那有什么好拜的。”
君弈拉着她上了一个台阶,很是随意地说:“只是觉得这里是王宫之中景色最好的地方。”
年少之时,他经常独自一人逃到这里,所以这地方于他而言,是这王宫之中,难得安宁的地方。闻此言,云小棠的表情更迷惑了。所以这人带她来王室宗庙,仅仅是因为风景好看,然后单纯欣赏风景的??“……”牛逼。不愧是他,脑回路果然和正常人不一样。君弈抬头望向一处牌匾,似想起什么:“王宫宝库建也在此处,带你去看看。”
他曾承诺过要带她来,但之前国宴之时遇到她被狗咬的突发状况,便将此事搁置了。如今既然来了趟王宫,带她去逛逛也无妨。可能因为是重兵把守之地,这一块也没什么宫人,仅有几排侍卫守在不远处,他们皆身着金甲,站在雪地里的样子犹如雕塑。云小棠跟着君弈的步伐走,正想问什么,突然就看见了一座高大巍峨的宫殿。抬头看,金字牌匾上镌刻的是她所不认识的古字。二人径直往前走,那雕塑般的士兵这才有了反应,踱步过来。他似乎也是忌惮来人,犹豫再三才道:“夜王殿下恕罪,此乃王宫重地……”君弈不等他把话说完,就将手伸了出来,红色的绳带缠绕在他的指尖,一枚白金的精致钥匙从他的手心垂落。侍卫见状一怔:“这怎么会……”君弈肃然的目光瞟向他,语气冷淡:“还不滚?活腻了?”
这儿的侍卫只认这钥匙,见此虽然困惑,却也不得不退让开来。云小棠好奇地盯着他手心的钥匙:“这是什么?”
君弈收回目光,微敛着眉头看向她:“……看不出来这是把钥匙?”
也意识到自己这话有些智障,云小棠忙解释:“我是问,你这是干什么用的钥匙,是开前面那扇门的?”
说完指了指前面的那扇门,那嵌于石墙之内的门上,刚好挂着一把银色的锁。君弈颔首,算是耐心地回答:“王宫宝库的钥匙。”
云小棠听着,先是点了一下头,而后悄悄问:“你哪里来的?偷的?”
说最后两个字时,她凑到君弈身前,还刻意压低了声音。君弈表情愈发复杂:“……偷?”
云小棠盯着他这张嚣张的脸想了想,这人的确不屑于偷,于是换了词:“所以你是抢来的?”
君弈:“……”在她心里,他难不成就是这么个形象?非奸即盗?这么一想,脸色不禁一沉。云小棠见人表情不好看,也疑惑起来:“怎么了,难道不是吗?”
君弈伸手捏住她的下颚,将她的脸抬起来与他对视:“我是什么身份,区区王宫宝库的钥匙,我需要偷或抢?”
云小棠眼巴巴地看着他,表情虽然无辜,可说出来的话却一针见血:“这不是挺正常,我听说你以前连人家宫人的马车都抢……”君弈:“……”足足半晌,才松开她的下巴道:“这是皇兄手里的钥匙,我若是抢了,岂不成了造反?”
“……”云小棠理解了:“这倒是……”不过听他提及皇兄,她忽然想起来了那位年轻有为的陛下。按照正常逻辑来讲,陛下仁义善良,而君弈这人则无恶不作,甚至手中重兵在握,从头到脚都贴满了反派标签,一看就该是个觊觎王位的恶势力。这样的两个人,不论放在什么剧本里,都该是死对头一样的存在。可为什么,君弈从无反叛之心?而那位陛下,也对他有种近乎放纵的宽容?毕竟君弈不论要什么,陛下几乎都有求必应。而君弈这个人,嚣张又不羁,从不礼称任何人,也从不拘泥于任何礼节,却独独尊陛下一声兄长,也甘愿为之效命。要说这二人关系好吧,那也好理解,可他们的关系明明生疏得很……据说陛下小的时候就是太子,身份尊贵,与在偏殿长大的君弈也不是同一成长环境。而且上官芷柔也有说过,陛下甚至是对君弈抱有敌意的,想搞死他却又搞不死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