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小龙一惊,赶忙撤回指尖,干笑道:“嘿嘿,你别害怕,我并无恶意,只因你长的太美了,我很喜欢。”
“恶魔,离我远点,我讨厌你身上的气味!”
萧环一挺身,坐起身来,二目努睁,紧瞪着阴小龙,摆出防御戒备的架势。阴小龙又笑了笑,叹息道:“其实你不了解我,我虽出身魔族,但我也有着和你们人类一样的容貌和感情,我也有爱恨情仇,你的美使我震惊,我已决定,不打算再取你的心头血,做滋补的药引子了,我要留住你的性命。如果可能——我将娶你做我的妻子,若是你能答应,那我将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见萧环还在愣愣地看他,一副惊惧排斥的模样,于是,又解释道:“其实,我并不是什么恶魔,我也应该属于人类,只不过我的先祖,有可能与蛇族有关,所以才生成了这般容貌,因此世人才叫我们魔人。本少主正在进修一种‘脱变大法’,可以尽可能地改善面容的缺憾,相信,不久的将来,我的相貌将会和人类一般无二。”
他说话长篇大论,有声有色,看来,除了相貌之外,也确实与常人没有什么太大区别。见萧环仍然用恐惧的目光紧盯着他,似乎对他的话很懵懂,似懂非懂。讪讪一笑,又说道:“你不相信吗?你看,我既会人类的语言,又懂人类的感情,这哪里是什么恶魔吗?虽然我现在常抓来一些少女,用她们的心血配药疗伤,但这是迫不得已的。可是,你不要害怕,你是例外的,我不会害你的,我还要保护你,让你做我妻子,若是如愿,我将是多么的幸福啊——————”萧环盯着他那副自我陶醉的面孔,突然理解了他的话,打心眼里逆生出一股怨情,恨声道:“人魔殊途,我怎可能嫁给你这个魔怪?!况且,我已有夫婿,今日就是我们的大婚之日。你快放了我,我的夫君和弟弟还在山下,我要去找他们!”
啊哈哈——这时,虎椅上的那个闫一笑突然又大笑起来,笑罢说道:“小姑娘,你的夫君是不是带着大红花的那位矮胖子啊?真是可惜,你嫁给他就等于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实在是糟蹋天物!咳,你怎能嫁给他?刚才,我在行风时,你看他吓得那副熊样,一看就是一个胆小如鼠的孬种,有什么可迷恋的。今日,难得阴少主能赏识你,实在算是你的造化,既能保全性命,又能得配一位如意郎君。你知道阴少主是什么人物吗?他可是魔界大名鼎鼎的雄武宫黑云坛坛主赤练金刚阴风之子,前途远大啊。”
说着又笑。“别笑了!”
萧环似乎并没有怎么在意他话中的内容,她只是用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他看,突然向他怒喝一声,冷声问道:“昨天晚上,我在村中给“干爹”上香时,你是不是就躲在附近偷窥,?”
闫一笑一愣,问道:“嗯?你怎么晓得?”
“因为我很熟悉你的笑声,当时,就是你在附近笑,我想:一定是你事先盯好梢,所以才在我们走到紫岩谷的时候,向我们下手偷袭,我问你,这是为什么,我和你何怨何仇,为何要害我们?!”
说完话,就将锐利如锥的目光,投到他那张狰狞可怖的脸上,气势咄咄逼人。闫一笑道:“不错,当时,我的确是在附近。不过,我没有存心盯你的稍,其实我正在考察你们村中三友观前的那棵大槐树究竟有什么秘密,竟教你村居民,对它如此崇敬,无论婚丧嫁娶,科举升迁,都要向它敬香膜拜。至于为何将你捉来,这无非是个偶然,因为,为少主寻找药料疗疾,一直都是我的职责。所以,谈不上是在有意害你。不过,你今日,若能将古槐树的秘密告诉我,说不定,我还能向少主求个情,放了你,叫你回家。”
萧环闻言,平静了一下心境,问道:“你是在问干爹的秘密?”
“不,我是在问古槐树的秘密。”
“没错,古槐树就是我干爹。”
“哦,岂有此理?你开什么玩笑!”“我没开玩笑,小时候,我体弱多病,娘就叫我认古槐树为干爹,说,这样就能得到古槐树的保佑,使身体健康起来。我村中许多像我一样的小孩,都是这样做的。”
“那,你们的身体都健康起来了吗?”
闫一笑的兴致上来了,眼中闪着光,这样问道。“当然了,要不然,我为何要向干爹降香呢?”
萧环斜了他一眼,气呼呼的语气中夹杂着十足的炫耀感。一听此言,闫一笑的兴致陡然上升,伸直脖子追问道:“哦,那你快说说,你干爹,也就是古槐树,它究竟有什么本事能使你们健康呢?”
萧环咦了一声,警觉地撩了他一眼,不满的问道:“你为何一再探听我干爹的事,难道,你在打它的注意?”
闫一笑赶忙摇手:“不不,我只是很感兴趣,所以必须问个详细。”
萧环顿了一顿,思虑片刻,还是缓声说道:“我不知道它有什么本事和秘密,我只知道,它是我村中最古老的一棵树,我也数不准它的年龄。我们都是在它的阴凉下,闻着它的花香和叶味长大成人的,所以,我村中之人,都爱它敬它,就像敬我们的祖辈一样。年月长了,就形成了一种习俗。每逢家中有大事小情,都会上一炷香,默默向它祈福。而他也确实十分灵验。”
说到这,又猛地顿住,瞟了一眼闫一笑,叹道:“唉,你问这些有什么用呢?您还是行行好,给我说个情,放我回家去吧,我要去找仲永。我的夫君!”
闫一笑撇了撇嘴,冷冷一笑,嘲弄地说道:“你的夫君?我说过,他是配不上你的,到这个时候,你无须再惦记于他,忘了他吧,还是乖乖地跟着我们少主享受荣华富贵吧!”
“不!”
萧环厉声打断他,停了停,接着又动情说道:“仲永他人很好!很善良,我们自小就定了娃娃亲,这些年,他家没少贴补我家钱物,直到两年前,他家着了一场大火,穷了,这才中断对我家的周济,他对我很痴情,我萧环絶不能背叛离弃于他,请你们行行好,放了我吧。我要去找他!”
说着,眼圈一红,竟落下泪来。阴小龙脸色一暗,沉声说道:“姑娘,放了你可不行,我越来越喜欢你了,你现在说话的样子,都叫我心动,你若离我而去,我想,我会受不了的。答应我,嫁给我吧!”
说着,凑过来,眼泛春潮,又要动手动脚。萧环一挺身从地上窜起来,倒退两步,哭声喝道:“站住!你别乱来,我萧环就是死了,也绝不会嫁你!?”
顿了一下,又将语气放软:“阴,阴少主,我求求您,发发慈悲,放过我吧,我这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你的大恩大德。”
阴小龙急声道:“不行!我不会放你走的!我好不容易遇见了你这样的美人儿,我怎能舍得放你,萧环姑娘,嫁给我吧,我答应你,只要你从了我,我一定好好待你,你要怎样都行,我做牛做马都愿意!”
说着,又跨前一步,情绪激动。“别过来!”
萧环叉开五指做出拒绝姿态,恨声吼道:“你若再走一步,”一指身后的洞壁:“我就撞死在这石壁之上!”
说着,就要动作。“不可,闫一笑,快拦住她,别让她乱来!”
阴小龙的脸吓得煞白。唰啦,闫一笑一抖袍袖,将萧环的手腕卷住,再一近身,伸手扣住了她的玉腕,斜睛藐着她,嘿嘿狞笑。“住手!”
随着一声断喝,一块石子倏然而至,正好砸在闫一笑的额头上,还没等他叫出声来,刷的一声,一道剑光已刺向他的喉头。关键之时,正是萧凡,气愤之极,已挺剑而出。闫一笑暗自大惊,惊愕之际,只好向后纵越,一跳就是数丈,立定后,一指萧凡:“你!是你!”
看样子,他认得萧凡。萧凡一剑刺空,见魔怪避开,也并未跟踪进击,而是跳到萧环身旁,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喊声;“姐姐,快跟我走!”
萧环一怔,但立刻便已明白:原来是弟弟救她来了,心中一喜,也未搭言,紧随弟弟就跑。“站住!哪里逃!”
随着一声喊喝,阴小龙身形一晃,不知怎地,已经站到了他们面前。伸臂挡住了他们的去路。挑目覌瞧萧凡,见他形貌俊朗,英姿勃勃,还以为他是萧环的新郎官,一时醋意大发,指着萧凡怒道:“贱民!你就是萧环的夫君?模样不错!不过,正因为你长得不错,你今天非死不可!”
抬手一指,一道红光从他的指尖直射萧凡前胸。萧凡三年学道,常听师父讲:指能发功吐光者,非“真人”的级别是办不到的。见敌方指光凶锐,暗讨此人絶非等闲,不及细想,气运掌心,宝剑一搅,已抖出一片剑光,护住前胸。当当当激射的指光尽数射在宝剑之上,一股巨大的轰击之力,排山倒海,震得萧凡连连退步,脸失血色,心痛欲呕。左手赶紧捂住胸口,以做调息。‘哼哼哼……”阴小龙一阵冷笑,撇嘴道:”小子,就这么一点点本事,也敢来抢我的美人儿,太自不量力了”“少主,他不是在抢你的美人儿,而是在救他的姐姐。”
这时,闫一笑在一旁嬉笑道。“我不管他是抢还是救,总之,他都得死!”
阴小龙并没有理解他的语意,仍然这般凶巴巴的吼着,说着又要动手。“少主,您且退在一边,对付这等黄毛小儿,何劳您亲自动身,有我足够!”
闫一笑说着话,一伸手,从腰间搜出一条弯月小刀,跳了过来,一指萧凡:“萧家小儿,今天老子就砍下你的手爪子,以报一石之仇,以解我心头之恨!”
说着一捂脑门上还在隐隐作痛的血包,恨得呲牙咧嘴。萧凡长长舒了口气,此刻,他已调均了被阴小龙的指光击得血涛翻涌的心律和气息,斜目瞪视着气恼怨恨中的闫一笑,嘲弄而轻蔑地一笑:“老猫怪,有本事你就动手吧,何必大呼小叫!”
闫一笑并不搭言,弯刀一摆,已飞扑而上。一招‘嫦娥奔月’,刀尖直刺萧凡心窝。他此刻心想:萧凡不过是民间的一个小小的武士,年纪又小,不会有太大的能为,取他性命,易如反掌,因此,他并没有动用魔攻或者魔法,只是运用了武士道中的寻常招法来和萧凡过招。这一下可是吃了大亏,萧凡长剑一挥,剑风凛冽,眨眼间就将闫一笑刺来的弯刀,震飞在地。其实,萧凡虽然年轻,但经韩坤的倾力调教,此时的武功已经达到了侠客的级别,三年来,又潜心进修道法,虽未大成,但已小有功力。此次闫一笑由于轻敌,刺来的弯刀,并未运进任何功力,只将自己降到了一般武士的级别,来攻击萧凡。而此时的萧凡为了搭救姐姐,已经豁出了性命,因此已是全力以赴,动手时,已用上自己体内的十成功力,所以与闫一笑一交手,对方的弯刀就被震飞了出去。正在闫一笑惊讶愣神的一瞬间,剑尖一进,已刺穿了他的左手腕。闫一笑负痛中大为震惊,他捂着流血的左手腕,大瞪着双眼,忘记了疼痛和喊叫,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一个堂堂的雄武宫黑云谭的左信使,竟在一个俗家的黄毛武士面前,一招败北,受伤挂彩。顿时间,他感到周身的血液迅速上涌,一张蓝脸忽的变成了绛紫色。奇耻大辱啊,突然间,他喉咙里发出一阵尖利的咆哮,随着声音一跃腾空,双爪簸张,十指陡然暴涨数尺,如钩如剑,便从空中罩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