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暖和姚宴修成亲的那一天,十里红妆,那嫁妆看得满城男女都心生羡慕。安夫人带着安小妹坐在酒楼二楼,看着那装得满满的一百二十八抬嫁妆,看得眼睛都红了。“娘,如果我没有数错的话,她的嫁妆是不是又多了呀!”“嗯。皇后能娘娘和太子殿下又赏赐了二十台。”
当然,还有一点,她没有和女儿说的是,其实不仅仅是皇后娘娘和太子的赏赐,还有姚国公那个小儿子也给她寻来了不少东西。但是,还是多啊——毕竟每一台嫁妆都压的严严实实的,那挑夫的汗水都出来了。当日抬入安伯侯府的,其实只有一半,毕竟,新娘还未离开。只是那些嫁妆实在是太多了,所以才会先把嫁妆抬进来。可惜这抬到一半,两家的亲事就作罢了。想到这里,安夫人不由得想要骂人。都怪许诗韵这个贱人,要不是她从中作梗,许暖这些嫁妆可都是属于安伯侯府的。哪怕许暖强势,不会将这些嫁妆悉数奉上,但是就凭着她对她儿子的那份心思,只要她稍微多说几句话,再将家里的中馈交给她,她肯定会乖乖地掏出银钱补贴。有了她的补贴,他们安伯侯府的日子就会好过了。可惜,现在都没了,都成了别人的了——安知尧也站在人群之中。他看着那个大红花轿,一双眼睛又红了几分,若非许诗韵死死地拉着安知尧,安知尧怕是会直接冲上去。不该是这样子的。这花轿之中坐着的女人应该是他的。那骑在郡马上,意气奋发的男人应该是他。而不是这个从乡下来的男人。“她一定会后悔的。”
安知尧在心里默默地呢喃着,是的,她一定会后悔的,毕竟她一直爱着的人是他——许诗韵拉着安知尧,眼底莫名,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她不清楚许暖会不会后悔,但是她知道,安知尧已经后悔了。花轿在城里绕了一圈,最后在姚国公府门前停下。原本在县主府的宾客也辗转来到了姚国公府,甚至还有很多许暖不认识的人。又或者是有隔阂的人。当然,在这样的日子里,他们虽然想破坏这么和谐的场面,但是对面坐着的是皇后,太子,他们哪里敢乱来。这样的日子,皇后身为许暖的姨母,自然是不会缺席的。甚至,她还是坐在主位上——她看着眼前相携而来的一对新人,欣慰地笑了笑。芊芊,你看到了吗?你的女儿成亲了。将来,她一定会很幸福的。许暖和姚宴修拜了天地,就直接送入洞房了——因为姚宴修和这些人并不是太熟,所以接待客人的事情,就全部交给他大哥和太子了——当然,有太子和皇后挡着,这些人估计也而不敢闹得太过火——新房内在喜婆说了一箩筐的吉祥话之后,姚宴修迅速地拿过喜称挑开盖头。大红盖头下,一张芙蓉面,清艳靓丽,美貌绝伦。“阿暖,你是我的了。”
“公子,该喝合卺酒了。”
看到姚宴修看自己的新娘看呆了,喜婆满脸笑意,出声提醒道。“对,合卺酒。”
一旁的丫鬟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正摆放着两个杯子,杯子正用一根红绳绑在了一起。就好像他们之间一样,这一辈子都会在一起——两个人端起杯子,一饮而尽,彼此的视线相交,抵死缠绵——次日,许暖和姚宴修便要入宫谢恩。她梳起了妇人的发髻,带着一朵鲜艳的海棠花,整个人看起来明艳大方,漂亮极了。京城不少女子都爱簪花,但是唯有许暖能够将这么艳俗的大红花戴得这般好看。当真是人比花娇。皇后已经在等着了。看到两个人说说笑笑地走来,那种亲密和睦的样子,让她一下子就安心了。这和谐的样子可不像是装的——皇后让太子陪着姚宴修去御花园里面说说话,自己则是领着许暖往她的房间走去。“阿暖啊,你娘留了好些东西在我这里。现在你成亲了,这些东西都要还给你了。”
芊芊笨了那么长时间,一直到她病重的那一年,她才做了几手准备。将她的嫁妆什么的全部都分散开来了。在她这边藏了一部分,在她嫂子那边还有一部分——“你要相信,你娘是爱你的,只是她太傻了。”
“我信。”
其实也不能说是傻,就是恋爱脑而已。这原身也是如此——从宫里离开的时候,许暖又带着大包小包,让不少人都红了眼。一些公主皇子更是直接告状告到了太后那里。太后最近也对他们有些不喜。主要原因还是来自于她的侄子。她原本是想要撮合的侄子和许暖,谁知道却被她摆了一道。后来那个被睡了的宫女更是直接离开这里,宁愿出宫,也不愿留在她侄子身边。这让她的侄子一瞬间成了笑柄。虽然,这些人没有当着她的面说——也因为如此,他侄子一直窝在家里面,都不敢出门。都是因为许暖。她要是好好嫁给他的话,又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现在皇后还送了她大包小包的,岂不是在打她的脸。想到这里,太后就将皇后给叫了过来。“皇后,你可知道我喊你过来的原因?”太后宫里,太后冷着一张脸说道。在旁边,还坐着不少公主和妃嫔。她就是故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她的。“不知,不过母后想要喊我过来,哪里还需要什么理由?只要过来遣宫人过来喊一声就可以了。”
“你倒是善辩。”
太后冷哼一声。“哀家听说你又给许暖那丫头送了不少东西。”
“这不是送,还。”
皇后捏着帕子,“我妹妹她有眼无珠,看中了一个渣,这不是,为了她孩子的将来着想,她就将她的嫁妆分成了三部分,一部分在我这边,一部分在我娘家大嫂那边,现在许暖成亲了,我们自然得将原本属于她的东西还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