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张明净就去了西荣那边,参与女王被刺案件的调查。而杜晚枫等人就留在西仪馆内,因为现在哪里都去不了,又没有别的什么事,几个人就凑一块下下棋、作作画。文人才子么,在一起是从不缺少打发时间的东西的。到了晚上,张明净还没有回来。盛常去了解过后告诉他们,案件进展要暂时保密,而为了不让消息走漏影响案件侦破。张明净暂时不会回西仪馆,等到证实这件事和大闽无关他才会回来。“怎么会这样啊,西荣这也太过分了!”
万九洲很不满,西荣这边不但限制他们自由,还将张明净和他们分开了。“张兄不会有危险吧?”
杜晚枫本想说在张明净和我们之间,怎么看也是我们更有危险。但又想到张明净这个人认死理,又不会武功,真要是遇到了事情连个帮他的人都没有。更何况,西荣的人不动他,不代表夫仓、北安那些人不会打他的主意。他们想拉拢西荣,还有什么比杀掉大闽首辅公子、挑拨这两国矛盾来得实在?杜晚枫是越想越不放心。晚上,杜晚枫来到孟葱房外,他知道他们现在一言一行都有西荣的人在监视,而这件事又不能让他们知晓。“孟兄,我睡不着,来找你喝酒,你可愿与我小酌几杯啊?”
杜晚枫举起手里的酒坛子,对孟葱笑道。孟葱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往一旁让开了点儿,这是答应他进屋的意思了。“谢谢孟兄!”
杜晚枫欢快地进入屋内。要知道这个孟兄平时可是轻易不让人进他的房间的,虽然他的房间空荡荡的,也没摆放什么稀罕物事,就是不爱让别人进去。在杜府的时候,就连揽春想帮他清扫房间,都被他给拒绝了。揽春回来还跟他抱委屈,说这位孟大侠脾气古怪得紧,她好心帮忙他不但不谢谢,还对她很凶。杜晚枫就问她:孟兄是怎么个凶法?揽春说:“孟大侠倒也没做什么,只是冷冰冰地说:‘以后没有我允许不要再进我的房间。’”杜晚枫安慰了她一下,并告诉她:“那以后清扫房间的事情就算了吧,孟兄是江湖人,防备心有些重,也不是不信任我们,他是已经养成了多年的习惯。既然他住在府上,那我们也要尊重他,他不喜欢的事我们就别做好了。”
揽春乖乖应下了。进屋后,杜晚枫没有乱看,不动声色打量了两眼。发现这个房间除了放有孟葱一把剑,随身一个包袱,其他地方几乎纹丝未动。至于他怎么知道的,因为西仪馆每个房间的布置都差不多,他的房间也这样。杜晚枫顿时就没了探索的欲望,捞起自己的宝贝酒坛,又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两个酒杯,给自己还有孟葱倒上了。“这壶酒可是我从盛大人那里搬来的,咱们大闽人喝不惯西荣羊奶酒,还是这杏花酿好喝。”
“有什么话就说,别拐弯抹角的。”
如果说杜晚枫身上有哪一点孟葱最看不惯,那就是这一点了。这人脑袋聪明,又惯会算计人。一套一套的,有时候扯一大堆,对面的人不自觉间就被他牵着鼻子走,或者是掉进他的陷阱。孟葱是江湖人,他更喜欢动手,不喜欢耍嘴炮。而杜晚枫这位大才子则恰恰相反,能动嘴皮子的时候是断不会动手的。“孟兄,我就找你喝个酒,你怎么就不信我呢?”
“现在不说,那你今晚上就都别说了。”
“……”杜晚枫被噎了一下,但话转得也是极快:“既然孟兄一定要听,我这儿还真有件小事。”
孟葱嘴角嘲讽一笑。杜晚枫尴尬摸摸下巴,却还是硬着头皮道:“孟兄,张明净去调查女王被刺一案,我担心他会有危险,希望你能在暗中保护他。”
“不可能。”
哪怕跟在杜晚枫身边多年,对他为人处事也有些佩服,心中拿他当朋友,但杜晚枫还是叫不动他的。孟葱奉黄金门门主黄金三的命令保护杜晚枫,那他只会负责他的安全,其他人则不在他的考虑之中。“孟兄你先听我说啊,我认为张明净会有危险,而这危险很可能不是来自于西荣。而是来自于夫仓、北安,亦或者是西荣内部矛盾。在案件结束前,他都不会回到西仪馆,我们无法及时掌握他的状况,这让人不安。”
“你担心他?”
孟葱忽然问。“担心啊,别看我和他素来不对付,但我们又不是敌人,我更不希望他死。何况我们现在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张明净要是出事了,你以为我们跑得了吗?”
孟葱沉默。“与其说是让你保护张明净,不如说是为了我们自己。首辅公子要是在西荣出事了,那不管西荣有没有掺合其中,以他们做事的狠劲只怕使团都会交代在这儿。”
“我的职责是保护你,别的我管不着。”
孟葱仍然坚持。“我现在呆在西仪馆内,身旁还有这么多人,不会有什么危险。”
孟葱没答话。杜晚枫有点无力,他劝其他人那可要容易多了,偏偏孟葱,欸!这才是真正认死理的主儿。就在杜晚枫要放弃了,心里想着还有没有其他人选的时候,孟葱开口了:“要我答应你可以,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杜晚枫挺欣喜,这个孟兄竟然松动了?“你想让我答应你什么条件?”
“我暂时没想好,但你要记得你欠我一次。”
“就这个啊,没问题。”
杜晚枫心想着他欠孟葱的那可不是一次两次,再多一次也无妨,以后有机会慢慢还。这之后杜晚枫等人照样在西仪馆喝酒下棋,而无聊的孟葱更宁愿在房间睡觉。以他的身手要避开耳目离开西仪馆那轻而易举,在饭点的时候也会出来露露面,不让西荣这边的人起疑心。知道张明净后面有孟葱跟着,杜晚枫心里面也踏实不少。就不知这件事何时才能了结了,他有些想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