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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五章 画惊四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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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姿婀娜曼妙的舞姬退场后,董皇贵妃笑着对承安帝说:“圣人,接下来的表演还请您让人移步大殿外观看。”

“噢?”

承安帝好奇是什么样的表演不能在殿内观看,却也很喜欢这样的惊喜,欣然应允下来。众人随着承安帝来到了大殿外,承安帝站在高台正中,身旁是董皇贵妃,朝臣和女眷们则分散在两侧。上官朝夕嘴角嗪着笑,有些耐人寻味地看着大殿前的巨大广场。今天是中秋,都城内许多人家都在放烟花爆竹,映得远处的天边如同白昼。咚咚咚咚!紧密又强劲的鼓点声忽然从东南、西南、东北、西北四个方位同时响起。众人闻声望去,就看见这四个方位不知何时已经架起了一面大鼓。四位身着白色长衫、身姿飘逸的男子酣畅淋漓击打着大鼓。每一下挥出,都深刻彰显着力与美的魅力。“呀啊啊啊啊啊!”

一声力喝,三百名兵士整齐划一、昂首阔步来到了广场之上。每一步都似有惊雷之声,同时响起,同时落下。面色坚毅、脚步铿锵有力。只从这几乎完全复制般的脚步声,便能知晓这支军队平时也是军纪严明。“哈啊!哈啊!——”这三百人按照事先编排好的队形工整迅速分开,长枪挥出,气势如虎。一套完整的枪法演示得是刚猛无比,即便承安帝等人站在高台之上,仍感到那一股股气浪扑面而来。当枪法演示完毕,强劲的鼓点声也开始变缓。兵士们踩着凛凛生威的步伐退开,连成一个大圆。悠扬的笛声响起,一群身着流萤仙裙的女子脚踏虚空而来。那风姿真好比是仙女降临一般。这些女子每人一把长剑,跳舞时巧笑倩兮,剑招一出又凌厉飒爽。“好!”

承安帝在上面看得是热血沸腾,文武大臣们也因这一出出好戏掌声不断。剑舞结束,女子们又飘然飞去,落在了兵士结成的大圆圈外。每人都保持着一个剑式,而此时鼓点声又一变。清扬欢快,宛如淘气的幼童在恣意敲着大鼓玩耍。啪嗒,啪嗒~一群赤着脚的孩子打着滚、翻着跟头欢实地来到了广场上。小的只有五六岁,大的有十四五岁。而这些小朋友前一刻还在欢闹,但当他们听到战鼓后,立刻就位,虎虎生风来了一套通臂拳。小小的身体爆发出无穷的力量,稚嫩的脸庞上已经流淌着果敢。表演的最后,鼓声齐鸣,声势震天。兵士、舞姬还有小少年们来了一场大混战。他们跌倒了又爬起,受伤了仍然在战斗。乱中有序,生动再现了北境战场上最残酷也最热血最悲壮的一些画面。鼓点声终于落下,一巨幅画卷在广场上展开。表演者们高声道:“护我家园,保我山河。我辈之人,奋不顾身!”

“护我家园,保我山河。我辈之人,奋不顾身!”

“护我家园,保我山河。我辈之人,奋不顾身!”

表演结束了,承安帝却久久没有从那投鞭断流的大场面中抽离出来。“圣人——”在董皇贵妃的小声提醒下,承安帝拉回了自己的思绪。他让人将那幅画呈上来,随着画卷一点点铺开,看台上已经惊叹声阵阵。承安帝也被完全吸入到了这幅画中。这幅画中,有绵延的群山冈峦、幽岩深谷;有烟波浩渺的江河湖水、飞泉瀑布;有渔船游艇,茅庵草舍,桥梁水车;以及渔村野市、市井百态。万顷碧波,皆一笔一笔画出。雄浑、轻盈相间,画面层次分明,鲜艳如宝石之光。人物虽小如豆,却形象动态鲜明逼真。飞鸟虽轻轻一点,却具翱翔之势。(注1。)承安帝越看越震撼,乃至于呼吸都急促起来。他想到了这段时间自己的飘飘然,还有志得意满。甚至在对待夫仓朝夕将军的态度上,俨然都已经忘却了过去数十年大闽所遭受到的耻辱和打压。那些提心吊胆、变相给敌国上贡的日子,也就发生在不久前。今天的一切,是无数将士和仁人志士们用鲜血换回来的,是举全国之力才为大闽赢得的宝贵胜利。而他这么快就已经将这些遗忘了,完全在大伙儿的歌功颂德和敌人的糖衣下找不着北了。这幅画上,是大闽壮阔河山。许多地方他从未去过,可透过这幅画,他看见了,也感受到了。还有一些更深沉的东西开始在承安帝内心发酵、酝酿。他回想着还响在耳畔的战鼓声,还有那一声声惊天动地的呼喝声。一时的胜利,又能维持多久?想要守卫这片山河,就应该永远抱着这份强国之心!不只是大闽的子民要强健体魄,为了家园奋不顾身。他这个大闽的皇帝更得无愧于百姓和列祖列宗的期望和重托!他少年登基,在群臣的监督和谏诤下成长。也曾抱怨过作为一个君王的无奈和不得自由,曾愤懑于在江山社稷上并无多大施展空间。他心比天高,渴望能向太祖一样建立万世基业,青史留名。但内心里却并不敢笃定,也没有这样的自信。可现在,承安帝注视着这帮可爱的子民,抬起头眺望着远处烟花绽放,这安宁盛世的场面是如斯美好。他很感谢在他刚要迷失的时候,有这样一群人提醒他一个君王应该要注意些什么、又该做些什么。旁边又是一阵骚动,承安帝顺着他们的视线看去,便看到杜晚枫、张明净、万九洲和杨骏四人正从四个方位朝这里走来。原来方才击大鼓的竟然是这四位!张慎来都睁大着眼睛。因为距离太远,他根本就没看清对面那方位站着什么人,直到他走近了,才发现是自己的儿子。人群中有人忍不住感叹:“承安九年进士前四名,可都是我们大闽一等一的大才子啊。一直以为他们都是个书生,却不成想还有这样的力量和气势。”

“是啊,我大闽人无论是兵士、书生、女子、还是幼童,那都是不能让人小瞧得~”一位老王叔说着,还向上官朝夕投去一眼。上官朝夕游离于所有人之外,也清楚观察到了在场大多人的反应。从嘴角带笑到笑容僵硬,直到此刻她嘴角重新露出了发自真心的笑容,望着迎面走来的杜晚枫。那笑容比任何时候都要更加真挚、美丽动人。只是这份美丽动人中却蕴含着致命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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