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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之间,何书言在凤凰岭的密室内,整整闭关了三个月,实力更加进步,内力充盈,地阶之下难出其右,直到过年的时候,何书言才出来和大家相见,庆贺新年。
在这三个月内,依旧没有觉丰和尚的消息,黑针也没有头绪,恐怕只有拜访药王柳治言,才能一知究竟,现在唯一有些头绪的,是虎啸宗宗主,卫演所说的线索,只是有点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何书言去南京的日子,二位阁主则带着卫演回到了凤凰岭,高阳将卫演请进密室内,让云叶守在外面,先是赔礼道歉,随后说出了事情的原委,卫演倒也识趣,冷静的说出了他所知道的全部消息。 “当初手下来报,说在凤凰岭附近发现了我师弟房安的尸体,我一看,好家伙,后背以及喉咙的伤,全是凤凰九印的手法。”“你仔细想想,就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么?”
高阳问道。
卫演使劲揉了揉脑袋,“按照尸体的僵硬程度来看,房安和司晨的死亡时间大致相同,如果真是司晨杀了房安,那他们的尸首不应该一个在南,一个在北,以他们死亡的地点来看,时间对不上,可是能用凤凰印把房安伤成那样的,也只有司晨了。”高阳想了想,“那如果他们俩是死在一起的呢?怎么就这么巧,尸体就那么容易被你发现了?我们都是吃干饭的?连一具尸体都处理不了?司晨杀了房安,那司晨又是怎么死的,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我们还在现场发现了一枚黑针,这不是司晨和房安的手段,所以当时至少还有一个人在场。”
“那你们找到那个人了么?”
高阳叹了口气,“唉,毫无头绪,根本查不到这黑针的来历。”
经高阳这么一提醒,卫演眉头紧锁,“根据你的线索,我大概明白了,他们当时一定有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只是不知道具体原因。”
“一定是和无极令有关。”
“什么!无极令!怎么会?”
“何书言当年带着无极令上的白玉,去了李府,我们都知道李府是阎王殿的暗哨,所以阎王殿知道白玉的消息,这是肯定的,所以才一直咬着何书言不放,可何书言不会无缘无故带着白玉去投奔阎王殿。”
“那就一定有另一方势力,在迫使何书言不得不那么做!如果阎王殿是最佳选择,那与之敌对的势力......”卫演猛地抬起头,“难道是!”
“你猜的和我一样,天星宫,我凤凰岭是肯定不会与天星宫有来往的,但是你虎啸宗可就说不准了,江湖上都知道,天星宫外设朱雀和玄武,房安性格乖张,喜欢争强斗狠,难免会误入歧途啊!”
卫演一拍大腿,“码德,我这就回去,找人问个清楚!”
“卫兄且慢!这无极令的消息......” “高阁主请放心,事关皇家脸面,我不会自找麻烦。”
“卫兄果然是明白人,如若最后真是我们凤凰岭的不是,我们一定布告天下,向卫宗主请罪,可若不是,卫宗主可要想清楚了。”
卫演点了点头,“我明白,若不是,那就说明我们这是自相残杀,若他们俩死在了一起,那我们就有共同的敌人了。”
高阳手臂尚未恢复,艰难拱手,“卫宗主深明大义,高阳谢过。”
卫演赶忙将其搀起,“高阁主不必多礼,待我回宗门问个清楚!”
“好!那我就再此等候宗主的消息。”
说罢招呼门外的云叶准备一匹好马,送卫宗主出岭。
没过多长时间,卫演果然派人回了消息,可惜,只有寥寥数语。 “两位阁主如唔,鄙宗弟子车季,疑似畏罪潜逃,其人原为卫某师弟近人,今不知所踪,事无进展,无颜面对两位阁主,现已派人捉拿,待有消息,再与两位阁主回信,勿念。”事情到此,线索又陷入了中断,与其坐等,只好从黑针入手,奈何药王其人,神龙见首不见尾,一直寻到夏天,依旧不知其所踪。 // 北方,天星宫主殿。 “宣!奎木狼星君入殿!”
大门缓缓打开,一人身着蓝袍,大踏步走入殿中,宽阔的大殿之中,只有他一人的脚步声,在淡淡回响。 细观其大殿,金碧辉煌,虽然没有紫禁皇城那般雄伟壮观,却也自得其妙,有飞禽走兽,有奇花异草,浮于雕栏画栋,栩栩如生,大殿内,有七人,头戴银色面具,身穿墨绿色长袍,一动不动,宛如七座大小不一的雕像,零散分布在整个殿中,这七人正是天星宫宫主的直系,苍龙七宿。 奎木狼来到百里潜空身后,只见这位天星宫的宫主,背立在台阶之下,略微抬头,默默凝视着眼前高大的金椅,奎木狼对其背影微微抱拳。 “属下见过宫主。”
“施雪隐,交给你的事办好了?”
“放心吧,都是按照你说的做的。”
奎木狼施雪隐,话音刚落,苍龙七宿齐齐扭头看向他,此人竟然不用敬语,他们决不允许有人对仙尊不尊重。 感受到身后愤怒的目光,施雪隐毫不在乎,反而轻蔑说道,“百里潜空,我今天来,还有一件事,就是想跟你切磋切磋。”
“奎木狼大胆!出言不逊,罪当严惩!蔑视仙尊,即刻诛杀!”
苍龙七宿个个内力深厚,齐声高喊,洪亮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余音不绝。 直待声音消逝,百里潜空才缓缓转过身,漠然看着施雪隐。 “依你。”
听见百里潜空同意,施雪隐嘴角上扬,“先说好,你要是输了,这宝座可就是我的了!”
“依你。”
百里潜空依旧漠然。
“好,我们挑个地方!”“不必麻烦了,你我一掌定胜负,我若后退一步,天星宫从此便由你做主。”
“这可是你说的!”
施雪隐大喜,“我这些年苦练神功,早已今非昔比,你做了二十几年的宫主,今天也该让出来了!接掌!”
二话不说,施雪隐运足了内力,果断攻了上去,百里潜空一拂袖,同样一掌迎了过去,施雪隐作为白虎七宿的统领,也是九大天阶中的一人,前一段时间得到了突破,功力大涨,便自信满满的来挑战百里潜空,想要夺取天下第一的宝座。 两掌相接,两大天阶恐怖的内力,引起阵阵罡风,在殿内肆意飞扬,以苍龙七宿的实力,也不得不掩面遮挡,这奎木狼果然非同凡响。 施雪隐全力施为,竟有隐隐压过百里潜空的势头,不禁暗自得意,哪知下一秒,一股强横的内力袭来,压得施雪隐连忙后退一步,这才稳住身形,施雪隐大为震惊,他无法相信,功力大涨的自己竟会被轻易逼退,可在他回过神来后,才发现,不知不觉中,他竟然又后退了一步。 看着百里潜空,从始至终漠然的眼神,施雪隐愤怒的大吼一声,再次爆发,将所有的力量汇聚掌中,他不相信两个人的差距会有这么大,可现实却无情的,将他的信心捏得粉碎,百里潜空猛然发力,施雪隐噔噔噔后退了三步,他双脚发软,眼神中充满了不可置信,在他看来,短短五步,已成为了一道深不见底的,无法跨越的鸿沟! // 凤凰岭。 此时正值仲夏,天气开始热了起来,何书言喜欢和大伙到河边玩耍,清凉的河水完美解决了酷热的烦恼,而且以何书言的身手,抓几条鱼也是手到擒来,饿了就在岸边烤鱼吃。 何书言猛地扎进了河里,大伙连忙胡乱拍打,更有甚者,害怕的直接向岸上跑去,但是并没有用,只听得哎呦一声,紧接着何书言也冒出了头,手里扬起那人的小衣(内裤),哈哈大笑。 “何书言!你干什么!别让师妹看见了,快还给我。”
“哈哈,给你?走你!”
说着何书言将小衣一把扔的老远,然后又一头扎到河里,消失不见了,论起水性,这些人谁也不如生在南方的何书言。 “你!”
那人虽然恼火,却也无奈,只好去追小衣,不然随水流飘远了,他就得光着屁股回去了。 来到岸边的何书言擦干身体,穿好衣服,来到河边和宋可心约好的小林子。 “书言哥,你们吵什么呢,老远就听见了,你是不是又干坏事了,你可真是调皮,现在凤凰岭里,你已经取代我的位置了。”
“你怎么知道?”
看着小脸一红的何书言,宋可心噗嗤一笑。 “还说呢,他们都告诉我了,好啦,我们练剑吧。”
“嗯,练剑,你的飞鹏剑法差的太多,太重形了,你再练一遍给我看看。”
宋可心嘟着嘴,“书言哥!你老是说我重形不重意,那怎么做才算是重意呢?”
“飞鹏剑法,本来就不适合你这种小姑娘练,其剑法奥妙,在于开合自如,以一剑破万剑,你的力量不够,空有其势,无有其威。”
“那怎么办?为了超过我哥,我才练得这个剑法,如今练了这么久,书言哥,我岂不是白费功夫了么?”
“那倒也未必,我有办法,我给你做一点修改,去其势而取其灵,舍其威而得其快,虽失了威势,却变的更加灵活自如,这样就适合你了。”
宋可心高兴地抱住了何书言,“书言哥,太谢谢你啦!”
何书言不好意思的挣脱宋可心,“好啦好啦,你把手给我,我亲自帮你调整。”
微风吹过树林,沙沙作响,不时传来少年和少女快乐的笑声。 // 不知怎地,今夜的何书言有些难眠,看着银钩挂在群星之间,仿佛像是可心的笑脸。 嗖的一道破空声,一支羽箭破窗射入屋内,击碎了何书言的幻想,他赶紧翻身躲在床下,却见那羽箭之上,竟绑着一张纸,拆下来看,短短七个字,宛如惊雷一般在何书言心中炸响。 “河边见我,吴笙诗。”
到河边虽然有些距离,但何书言一路小跑,他并没有多想,只想早点见到吴笙诗,直到来到河边树下,风吹树叶引起了阵阵虫鸣,皎洁的月光下,湖面如银鳞般闪烁,一身淡紫色长裙的吴笙诗,吹奏着悠扬的长笛。 何书言默默来到这个熟悉的背影身后,静静听着笛声渐起渐落,直到完全随风声而逝,何书言尚未开口,吴笙诗突然转身,面容冷漠,长笛直指何书言眉间。 “大壮,你......” “别说话,现在我问什么你答什么,我这是学你的。”
何书言一头雾水,却也只能照办。 吴笙诗收起长笛,“第一个问题,那个女孩是什么人?”
“凤凰岭的一名弟子而已。”
“第二个问题,你们俩个为什么天天黏在一起?”
何书言立马意识到了,“什么?大壮你一直在观察我?你早就来了?”
“是,我要不是早早来了,还看不见你们那么温馨的画面,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我只是指导一下她的剑法而已。”
“什么剑法还要手把手的教,何书言,你欺负我。”
看着眼中泛着泪花的吴笙诗,何书言也知道自己真的闯祸了,没有了重逢的欣喜,只有深深的懊悔,“大壮,我......” “你别说了。”
吴笙诗打断了何书言,从怀中拿出一条丝帕。
“这个给你,这事没完,等我回来,我会亲自拿回去。”没等何书言反应过来,就直接塞到了他的手里,等他回过神来,吴笙诗已经走出好远了,好像猜到了何书言会追来,吴笙诗转身,大声将何书言喝住。 “站住!这次不准再跟着我了!”
何书言知道自己做得不对,顿时手足无措,这一切来的太过突然,看着手里的丝帕,他只觉得天旋地转。 // 太原,阎罗王殿,随风轩。 听着吴笙诗添油加醋的描述,包爱绾只是静静地喝着桂花酒。 “绾绾!你就说你出不出头吧!反正你小师姑我受委屈了,你看着办。”
看着吴笙诗气鼓鼓的模样,包爱绾感到又可爱又好笑,不过既然小师姑受了委屈,自己这个‘家属’自然得帮他出头。 “好好好,给你做主,我带你去找个人吧。”
吴笙诗也想到了是谁,“你真的要去找他?”
“没办法,总归是他的地盘,况且带上他,更有威慑力,还能充当打手。”
吴笙诗凑到包爱绾身边,“你不怕他唠叨你?”
“怕,那我们不去了?”
“别啊,我们现在就去吧,早去早回啊。”
“真拿你没办法,走吧。”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阎罗王殿的判官无奈说道。 “刚回来半年又走了,真不知道你是阎罗王,还是我是阎罗王。”
// 一日后。 “大人,有客至。”
“轰走!轰走!没空见,没看见我睡午觉呢么!瞎啊!”
“是包阎王来了。”
听到此,董琰直接从床上弹了起来,“快带我去见!”
“您不是睡午觉么?”
“睡个屁!怎么不早来通报?怠慢了绾绾我弄死你!”
看着董琰恶狠狠的眼神,小喽啰吓得一哆嗦,“就,就在您会客的地方。”
还没等董琰接着发脾气。就听见一阵叮叮咣咣,噼噼啪啪的声音,董琰深深叹了一口气,硬着头皮来到了会客厅,看着满地的狼藉,赶紧赔上一副笑脸。 “怎么了,绾绾,怎么发这么大脾气啊,呦!大壮也来了。”
包爱绾一掌将最后一个椅子打得粉碎,“好啊,董琰,长本事了,我来找你,你却躲在屋里睡大觉,你想做诸葛亮,但你觉得我是刘备么?”
“是我的不是,绾绾砸得好,我家就是你家,你喜欢就随便砸,只要你开心就好。”
“别套近乎,跟我走一趟。”
“去哪?”
“凤凰岭。”
“凤凰岭?去凤凰岭干嘛?”
包爱晚再次添油加醋说了一遍,原本经过加工的何书言,还只是一个人见人打的滥情渣男,现在更是加上了喜怒无常,暴虐成性的属性。 “揍他!敢欺负咱家大壮,那还得了,大壮你放心,我给你做主,在这片地,没有我泰山王董琰管不了的,必须得给咱家大壮出出这口恶气,只是......” 吴笙诗以为他有什么顾虑,“只是什么?你怕了?”
“我怕什么!只是我们怎么去?”
吴笙诗一时没明白,“什么怎么去?”
“他的意思是以什么名义去,还行,比以前聪明了,就我们三个人,足够了。”
董琰哈哈一笑,“就依绾绾的意思,咱们就以大壮家属的身份,去凤凰岭走一遭,凤凰岭不远,明日便能到,来人!备车!”
// 翌日。 何书言将吴笙诗给他的手帕盖在脸上,郁闷的躺着,等待着最终的审判。 “书言哥,你怎么了?这些天你怎么一直闷在房间里呀?也不好好吃饭,我给你做了些点心,你要尝一尝吗?”
宋可心关切的问何书言,可何书言却不怎么领情。 “不用了,你拿回去吧,我想静一静。”
宋可心面色一沉,一改往日的笑意吟吟,将点心放在桌子上,“是因为她来找你了么?”
何书言一把拿下手帕,“你怎么知道?”
“你不会真的以为她能随意进出凤凰岭吧,那天晚上是高阁主授意的,叫大家不必理会,装作没看见。”
见何书言不说话,宋可心委屈的有了些哭腔。 “你为什么就放不下她,明明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忘了你是怎么被赶回来的吗?”
“没忘。”
何书言坐直了身子,“正因为没忘,所以以后也不会忘,我承认和你一起的时光确实很快乐,我也确实一度有些动摇,但是现在不会了。”
“可是!”
宋可心还想再说,只见一名凤凰岭的弟子一把推开了门。
“何书言!快跟我走,不好了,要打起来了!”何书言正好借此脱身,但是宋可心并没有就此罢手,一同跟了出去,路上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此前。 “吴姑娘,已经警告你很多次了,你若执意闯岭,别怪我们不客气。”
凤凰岭的守卫手持长剑拦在吴笙诗面前。
“那就交出何书言,我立刻就走,不然我踏平你们凤凰岭。”吴笙诗毫不示弱。
“吴姑娘,你知道我们是不会交出何书言的,如此作势,逼我二人现身,想必不是只身到此吧。”随着大门缓缓打开,高阳和云叶边说话边走了出来。
吴笙诗简单施了一礼,“那天晚上多谢阁主帮忙,我才能随意进出凤凰岭,也正因如此,有阁主在暗处,也不会让我轻易带走他吧。”高阳点了点头,“没错,你们打打闹闹倒也没什么,可依着吴小姐的脾气,恐怕不会轻易善罢甘休吧。”
“总之还是谢过阁主,不过......” 吴笙诗拿出一个小哨子,咻咻吹了三声,不一会儿,一架马车缓缓驶来,待到跟前,只见车上帘子一动,一道青色身影来到了吴笙诗身边。 高阳自然认得,“原来是包阎王,我们又见面了。”
包爱绾并不言语,倒是那马夫,将斗笠一摘,“包阎王在太原待的好好的,阁主怕是认错了吧。”
高阳定睛一看,“董琰,你果然也来了,你我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今日这架势,莫非来者非客?”
董琰伸了个懒腰,“阁主说的哪里话,哪有什么董琰,我只是个马夫而已,陪着小姐跟阁主要个人罢了。”
“我若执意不给呢?”
“阎王殿的手段,阁主应该知道,我们手里的脏活也不少,让凤凰岭一夜消失,不是不可能。”
云叶大怒,“董琰,你特码敢威胁我们!”
“不必动怒,不如我们做个赌,如何?”
“怎么个赌法,你且细细道来。”
高阳明白,真的闹僵,对凤凰岭不利,不如借坡下驴,见招拆招。
“你我双方比试三轮,商量个公平的比法,三局两胜,阁主可有异议?”高阳想了想,如今之计也只有如此,便挥了挥手,示意众人让路,“那就请阎,请吴小姐三位,来我凤凰岭的演武场,一较高下吧。”
// 凤凰岭演武场。 两边剑拔弩张,直到何书言和宋可心赶到,吴笙诗脸色直接沉了下来。 “高阁主,第一场我先出场,你没意见吧?”
“没有,你是小辈,那就在众弟子中挑个人选吧。”
“我来,事情是我引起的,第一场让我来吧。”
何书言率先站了出来。
可是吴笙诗并不买账,“你给我一边待着,我不和你打,让你旁边那个姑娘上场吧。”“我......大壮,她......” “什么我啊她的,你还护短不成!”
何书言还要再说,宋可心却先一步跳进了演武场。 “我应战!”
吴笙诗略感意外,她以为这个女孩会躲在后面呢,“好,高阁主还有意见么?”
高阳眉头一皱,这丫头真是莽撞,这个时候我若叫她下来,岂不是摆明了我凤凰岭怯战。 “她已经跳上去了,那这第一场就这样吧。”
吴笙诗听罢,自然也爽快的上了台,宋可心一把抽出腰间长剑,“来吧,吴小姐。”
“慢!”
包爱绾将怀中的蓝白色宝剑,轻轻一扔,在空中转了几个圈,精准的插在了吴笙诗的右手边。 “把逆寒拿着,人家丫头握着武器,咱们也别空手。”
吴笙诗会心的拔出宝剑,“还没请教这位姑娘芳名呢?”
“宋可心,吴小姐出招吧。”
“刀剑无眼,宋姑娘小心了!”
吴笙诗仗剑便刺了过去,内力凝聚于剑身之上,其周围的温度也降了几分,宋可心提剑挡住,转身一记劈砍,直奔对手腰间而去,吴笙诗抽剑回防,两剑一相碰,其交接之处,只见逆寒上水汽聚集,瞬间凝固成冰晶,两把剑就这样粘到了一起,宋可心用了用力,一时竟然挣脱不得,吴笙诗怎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果断弃剑,双掌寒气凝聚,直接攻了上去。 可让吴笙诗惊讶的是,宋可心也在瞬间做出了同样的选择,以淬火拳攻了回去,同时一脚踹碎了冰晶,两人快速拿回自己的剑,后撤拉开距离。 “宋姑娘的武功居然这么好,他教的不错啊。”
“书言哥教我的东西可不少呢。”
“叫的这么亲昵,也不害臊。”
“吴小姐不也一样么。”
只见宋可心双指在剑身一抹,扫去冰晶的同时,附上一层淬火内力,以免再被同样的手段束缚。 “这次该我先手了,让你见识一下我的飞鹏剑法。”
吴笙诗不屑一顾,“男人家的剑法,你能用出几层威力!”
飞鹏剑法大开大合,虽然威势十足,但是对于吴笙诗来说,速度实在不值一提,威力大的便躲过,威力小的直接打回去,十几招下来,宋可心已经微喘,吴笙诗则游刃有余,也不想再继续这个无聊的游戏了,长剑一指,对宋可心的短处展开了进攻,本以为取胜已近在眼前,哪想到宋可心突然变招。 “上当了吧!”
嗖嗖嗖,宋可心的剑法忽然变的灵动变幻,一改之前的笨拙模样,其剑法宛如收起翅膀的雄鹰,疾驰而来,虽然没了以往的威势,但是其速度直接反超了吴笙诗,打得吴笙诗不断后退,身上的衣服也被划出了几道口子,吴笙诗急忙重剑出击,暂时逼退宋可心。 何书言在台下急的心惊肉跳,这两个人他都不想有人受伤。 高阳不住地点头,自己这个弟子,不但八方淬火拳练得出色,连飞鹏剑法也改动的如此让人不可思议。 包爱绾和董琰相视一叹。 “有点意思,没想到飞鹏剑法竟然可以这么变化,这小丫头倒是个武学奇才,不知道小师姑如何应对。”
“放心吧,绾绾,就算这丫头有些本事,可我对咱家大壮足够自信。”
此时的吴笙诗也不由冒了冷汗,刚才真是惊险,这宋可心的剑法变化之快实在是意外,险些就吃了亏,这回她可不敢再有一丝一毫的大意。 “宋姑娘果然是女中豪杰,接下来我不会留手了。”
宋可心此时自信满满,虽然还缺少练习,但是眼下应急,效果还算不错。 “吴小姐尽管来吧。”
吴笙诗手上逆寒寒气骤然上升,其周遭温度再次降低了几分,与主人功法相辅相成的宝剑逆寒,在得到吴笙诗内力的灌注下,可以不间断的释放寒气。 吴笙诗长长呼出一口哈气,挥起逆寒再度与宋可心战到一起,虽然宋可心剑法迅捷,但是打着打着她就感觉到了不对,在寒气影响下,自己的速度愈来愈慢了,重新附在剑上的淬火内力也消失殆尽,原来寒气凝结成小冰晶,每一次宋可心的挥剑都会粘上冰晶,加之速度快,所粘上的冰晶自然越来越多,寒气顺着剑身冲入宋可心的体内,对其内力也造成了影响。 此时宋可心想抽身也来不及了,身体的反应力和行动力都得到了下降,直到体力不支,最终被吴笙诗将剑横在了脖子旁。 宋可心面无表情的扔掉长剑,“你赢了。”
见此吴笙诗收起了逆寒,“怎么?不服?”
“不服,不过是你剑好罢了。”
“不用剑我也赢得了你。”
“哼,输了就输了,我输得起,不过你不用得意,你们还得再赢一场才能带走书言哥呢!”
何书言见到两人都没事,放心的走上了演武场,“下一场就让我来吧。”
“怎么说,要我上去揍他一顿么?”
董琰拳头上散发出滚滚热气。
“不用了,我和他是老相识了,还是我来会会他吧,你留下来压个轴。”“好吧。”
董琰自然顺着包爱绾。
包爱绾也不磨蹭,直接跳入演武场,拍了拍吴笙诗的肩膀,“下去休息一下吧,接下来交给我就好了。”“嗯。”
吴笙诗望了一眼何书言后便下了场。
闲杂人等都退场后,面对正视自己的包爱绾,何书言立刻做出了战斗姿势。 “别紧张,怎么说你也不是我的对手,赢了你也会人心不服。”“包阎王有何想法,不妨直说,何书言静听。”
“三招之内,你要是还能站起来,就算你赢。”
听到包爱绾给自己开了绿灯,何书言这才感到轻松一点,不过也仅仅是轻松一点罢了,地阶中品的包爱绾,自己真的能抗住三招么。 “小子,第一招来了!”
包爱绾速度飞快,转眼就来到了何书言身旁,寒影掌像雨点一样打了上来,只见何书言身上泛起一阵金光,正是他在爽月楼用过的佛衣心决,金澜袈裟。 包爱绾一击无效,便收了掌,“少林功夫,看来当初闯爽月楼的果然是你,大壮跟我说我还不信,今天算是亲眼见到了,只是这金澜袈裟,你还使得出来第二次么!”
和包爱绾说的一样,何书言已经耗去大半内力,很难开启第二次了,刚才一时紧张,直接用了压箱底的功夫,还有两招又该如何才能挺的过去啊。 看出了何书言眼中的慌张,刚才自己虽然只用了一半内力,这小子依然坚持不住,不知道八成力,他会怎么样,想到此,包爱绾没有一丝迟疑,没有花里胡哨的招式,八成内力的寒影掌,将空气凝结成一块块冰锥,直接对准何书言拍了上去,这可不是吴笙诗那种简单的水平,其威力不知是吴笙诗的多少倍! 何书言也没有去尝试躲避,他这道这一掌速度之快,他根本躲不了,不如! 只见何书言掌中寒气凝聚,以同样的姿势对拼了上去,轰的一声,何书言直接被打的倒飞了出去,落在地上一动不动,嘴角不争气的流出了鲜血,右手的衣服被撕裂的粉碎,弄得台下的两个女孩阵阵心疼。 而台上的包爱绾也是眉头紧蹙,刚才何书言使出的正是她这一门的绝技,寒影掌! “何书言,我不知道你从哪偷学的寒影掌,我也不追究你,若不是看到的那一霎那让我分了神,这一掌你接不下来,我知道你还有站起来的气力,但我劝你就那么躺下去吧,下一招我将使出全力,再来,你可能会死。”
“看来还是没逃过包阎王的眼睛,不过......”何书言踉跄着再度站了起来,“咳咳......我可不是轻易服输的人。”
何书言捂着右臂,不断用素心经化解侵入体内的寒气,好在包爱绾有所留手,侵入的不多,影响不是很大。 “既然你一味求死,那我就成全你,小师姑和你有交情,我可没有,你就别指望我留手了。”
说完,只见包爱绾周遭寒气飞舞,竟形成无数肉眼可见的冰块,整只手臂覆盖着一层冰霜,泛着美丽的天蓝色,可往往美丽的,也是致命的。 一个眨眼,包爱绾就来到了何书言的身后,看似轻飘的拍向了何书言的右臂。 台下的吴笙诗瞪大了双眼,她也没想到包爱绾会火力全开,而宋可心则害怕的捂住了双眼,连高阳都不忍的低下了头。 不料却听得云叶惊呼,“师兄快看!”
高阳这才抬眼一望,这一看不要紧,他也瞪大了眼睛,喃喃道,“这,这怎么可能?”
原来就在包爱绾即将触碰何书言的一瞬间,何书言看都没看,他也看不见,将剩余的所有内力汇聚在右臂,呈现出浅浅的淡黄色光芒,一个肘击打在了包爱绾的手臂上,虽然没能击破包爱绾的防御,但也使其停顿了一下,就在这一瞬间,借着反冲力,何书言一个转身,打在了包爱绾的左肩上,顺势何书言也躲过了包爱绾的攻击,而这一瞬间,正被高阳看个正着,所以他才无比惊讶。 包爱绾收起内力,拍了拍肩膀,“挑枪,回马枪,脱枪为拳,这是六合枪的手法。”
“没错,长锋贯九州,银光卷万灵。 六合御八方,一枪四海平。”
“六合枪意!踏马的!你怎么会六合天下枪!”
何书言话音刚落,董琰便破口大骂。
“我教的!”众人顺着声音抬头望去,只见一人躺在房檐上,拿起酒葫芦,吨吨吨喝了一大口,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竟没有一个人发现他在那。 “老弟,这招用的不错,上次分别之后,我就把枪谱借给你了,今日我来拿回来,顺便找你喝喝酒。”
程风荡说话间已经站了起来,上前一步,却被瓦片滑倒,出溜一下掉了下来,落在地上来回晃悠了好几下,才稳住身形,惊得何书言连呼数声大哥, “没事儿!老弟放心,大哥没事!”
“你是......大明枪王,程风荡!”
董琰一时也有些错愕,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遇见这种高手。
“就是我,你们几个,还不快把我老弟搀下来,你看他还能走动道么!我说女娃,这场应该是我老弟赢了吧?”包爱绾无奈点头,她确实有些大意,可这又何尝不是何书言的本事呢。 凤凰岭的弟子一步步将何书言搀了下来,何书言看见大哥到此,神色也恢复了几分,“大哥,没想到你一来就看到兄弟这憔悴的模样。”
“我来了好半天了,听说这里打架,我就来看看热闹,谁知道是你啊!行了,你快下去吧,第三场我来打!”
程风荡说到最后,还加大了嗓音,故意说给董琰听,高阳和云叶也走了过来,“多谢枪王出手,枪王到此,小岭真是蓬荜生辉啊,可这毕竟是小岭的事,枪王还是客人,所以还是让我师弟云叶上场吧。”
程风荡看了眼云叶,“他呀,他怕是打不过董琰啊,这你应该知道啊,还是我来吧,毕竟是我这弟弟的事,让你们费了不少心,我弟弟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来!”
云叶心里虽然不服,但董琰作为泰山王,坐镇山东,他确实难以取胜,“好吧,枪王执意出手,那就有劳枪王了。”
“嗯。”
程风荡一个闪身就进了场,台下的董琰本以为运气好的自己,可以压轴出场,万万没想到,竟然抽了个下下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