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在汇锦酒店遇见封匀庭的助理肖扬,他就说认识她,当时他还说什么来着?他说:“盲人点读灯,上个月研究成功,还是您带起的头……”陆明月又想起江敏敏,那个盲人女孩,她的情绪激动——“明月姐姐你不认识我了!”
“我是敏敏!”
如果这两次都是巧合,为什么封匀庭也说以前认识她?最重要的是,封匀庭手里还有她几年前做的模型。这绝对不可能只是巧合!陆明月自认记性很好,可她脑海里没有半点这些人的记忆。她想得脑袋都快要炸了!这一整天,陆明月的精神都是蔫蔫的,晚上和晏承之一起吃饭时,都在想这件事。晏承之观察她很久,忍不住问:“是不是不舒服?”
陆明月回神,连忙摇头,更加专注地继续挑菜。期间,陆明月去了一趟洗手间,出来时看到封匀庭站在外面的走廊。他好像是特意在等她的?陆明月想绕过他,封匀庭几步拦在她面前。他穿着白衬衫,身材修长,看起来像个温和的谦谦君子。只可惜他笑容讥讽,破坏美感。“小陆总好闲情,没时间给我修补模型,倒是有时间给你的太子爷挑菜。”
陆明月不理他,转身走开。跟这种脑回路不正常的人解释,简直浪费力气。封匀庭在她身后咬牙道:“陆明月,你以为,当年你是真的靠一个模型,就把我忽悠得砸钱开发盲人软件?”
“我是看在你对江度好,还爱屋及乌。看在你为了他那个眼盲妹妹,费这么大心思来讨好我。我认为你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女孩。”
“陆明月,不过几年不见,你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就算想走出阴影,也不应该把盲人妹妹彻底抛开!陆明月觉得封匀庭越说越离谱,干脆加快了脚步。晚上,陆明月照例回别墅喂饱了她的宝贝小希,又洗过澡,就跟着晏承之去他的公寓。公寓的院子里种满白玫瑰,正是花开的季节。闻着满院花香,陆明月不知道怎么觉得这场景似曾相似。连续几个晚上,陆明月都睡不着。脑海里总会闪过一大片的白玫瑰,玫瑰花中间,有个身影站在花海中间,穿着干净洁白的衬衫。那个背影几乎要与白色融为一体。她想看仔细点,那个人突然回过头,是晏承之的模样。陆明月猛地惊醒过来。这个梦太奇怪了!陆明月彻底睡不着,最后抱着枕头,去敲开晏承之的卧室门。晏承之皱眉:“怎么了?”
“晏总,今天晚上轮到我睡不着了。”
陆明月有些羞耻,“我可以来你的房间睡吗?我打地铺就行!”
“进来吧。”
晏承之坐到床上,拍拍床铺:“过来。”
陆明月坐上去。“你今天状态很差。”
晏承之认真地看着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叫医生过来看看吗?”
“不用。”
陆明月道:“我就是有点失眠,不敢一个人睡。”
自从封匀庭说完那些奇怪的话,她这些天状态很不好,总有一种焦躁感。而且陆明月没好意思说,只有待在晏承之身边,这种不安的焦虑感才会慢慢消失。晏承之目光软了软,“那就待在我这里吧。”
陆明月被晏承之抱在怀里,心里突然生出几分茫然。她不敢接受晏承之,但除了最后一步,情侣间所有最亲密的事情他们都做过。听着晏承之沉稳有力的心跳声,陆明月一颗心慢慢安定下来。她很快就睡着了,没有精力再胡思乱想。次日醒来,晏承之心情看起来也不错。他站在落地镜前整理衣袖,一边说:“我今天要出差,大概一个星期回来。”
陆明月一怔:“这么久?”
“舍不得?”
晏承之嘴角微勾,被她的态度取悦,“放心,我会尽快赶回来。”
他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亲,带她走到大门那里,把她指纹录了进去。“如果还是睡不着,晚上可以来我这里。”
晏承之离得太近,声音低磁,陆明月脸都红了。她低低的应,“嗯。”
见她不再逃避,晏承之心头微微一震。“明月……”陆明月打断他的接下来要说的话,“晏总,您先去出差。我们之间的事,回来再谈。”
回来再谈。那就是有得谈!比起之前直接拒绝,已经是很大的进步。晏承之长臂一伸把她抱进怀里,“记住你的话,等我回来!”
这一次,陆明月没有再回避。“嗯,我等你。”
等你回来,我就把孩子的事情告诉你。如果你还愿意接受,那我就铆足了劲,排除万难也要嫁你!如果你不愿意接受,甚至是厌恶,那我就默默走开,绝不纠缠!晏承之到A国出差,陆明月晚上失眠更加严重。悲伤这种情绪,以往在陆明月这里根本过不了夜。现在却因为封匀庭几句话,搅得彻底不能眠!陆明月心里憋着一股火,发誓一定要弄清楚六年以前发生过什么事!她来到阁楼的杂物间。这里已经很多年没有打开过,里面堆满了旧东西。陈彩红估计是没空管她这些旧物,没有扔掉,就这么一直保留了十几年。陆明月小时候穿过的鞋子,衣服,帽子,还有布娃娃,甚至是一些旧发卡……全都在。陆明月耐心地把东西整理成一堆。突然,她发现角落里有一堆旧图书。她拍掉图书上面的灰尘,想起小时候,妈妈抱着她读故事书的场景。一边回忆一边收拾着,图书堆里面突然掉出一张图纸。陆明月把图纸摊开后,发现图纸有一整个桌面那么大,上面画着深海城市模型的图纸。图纸上面的线条利落又圆满,可以想象出设计这个模型的人,有着怎样沉稳温柔的性格。模型旁边还有一些字,详细写着制作过程。两个字迹,陆明月认出其中一个是她自己的。还有另一个字迹,笔锋刚劲,力透纸背!陆明月惊呆了。她对这张图纸没有任何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