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天空中星子密布,夜鸟不断的发出嘶哑的叫声,客栈的后面是一大片竹林,风轻轻的吹起竹叶,发出“沙沙”声。一切竟是那样的安静,潇潇整个人泡在浴盆里,肤如凝脂般的皮肤在烛光的的映照下,柔美的令人陶醉。如同一坛美酒,散发出淡淡的清香,玫瑰花瓣在水里静谥地飘着,潇潇抬起她纤细的胳膊,将水撩在身上,双眉紧皱的靠在了木盆的周边。此时的她心乱如麻,她也不知道为何,自从自己踏出盛京宫的那一刻,她的心就开始有了淡淡的忧伤,莫离的身影时时萦绕在她的脑海里,纤细的手指度轻揉着太阳穴,眼睛缓缓的闭上,“不,不应该这样潇潇,在你的心里只有景轩一人。”
想到这里她缓缓的睁开明亮的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气,嘴角扯出一丝微笑,“从现在开始一定要将莫离忘掉,要将盛京宫忘掉,你唯一记着的只有景轩便可。”
向着一旁站着的侍女摆了摆手,将一件锦白色夜衣穿在身上。当侍女拿过来一件浅蓝色衣裙着于她身上的时候,却被她拒绝了,对着侍女问道“可有男人的衣服?”
“男人的衣服?”
侍女惊奇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摇了摇头,潇潇看着她们疑惑的表情,淡然的笑了笑,拿过来一个包袱,取出一件件男子的衣服,对着她们说道“此去燕北的路途遥远,着女子装扮,实为不便,一会儿咱们便换作男子装扮,这样也会安全些,不会引来众人的目光,来都换上吧。”
说完一件一件的交予那些侍女的手中,自己挑了一件墨蓝色衣服穿在了身上,头发高高的梳起,脚踩一双锦蓝色长靴,十足的帅气公子模样。众侍女们也按照她的吩咐,纷纷打扮成了男子装扮,潇潇满意的点了点头,走出了客栈,来到了李秉的门前,抬手敲门道“李秉……李秉”可是屋子里却没有人应答,潇潇疑惑的皱了皱眉,“他去哪了。”
不解的摇了摇头。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忽地从潇潇的身后传来,“你找我?”
潇潇笑着转过身,只见李秉手里捧着一束鲜花,怔怔的看着潇潇,惊奇地问道“潇潇,没想到男子打扫的你,竟如此不同?”
“那是自然,我潇潇是谁啊,人见人爱,风流倜傥的潇潇就是我了。”
潇潇双手交叉在胸前,殷红的嘴唇微微的笑着。“可是这束花如果要送给公子,是不是有些不妥呢?”
李秉低头瞥了瞥手中的花束,弯月般的眼睛微微挑了挑,潇潇一把将他手中的花抢了过来,轻轻闻了闻“好香啊,爱美之心人间有之。谁说不妥。”
笑声届时传了出来,两人相视而笑。这一刻是那样的美好,潇潇看着眼前这个开心大笑的太子,忽然感觉老天对她是很公平的,将这样一个人安排在自己身边,虽然她知道李秉对她的心思,但是她却很喜欢和他这样的相处,在潇潇的心里,李秉就是自己的哥哥,她可以安心的呆在他身边,享受着亲情给她带来的欢乐。夜很静,静得可以听到微微走动的脚步声,李秉明澈般的眼睛,警惕的盯着前方,微微眯了眯,将潇潇一把拉到了自己的身后,只见几个黑衣人飞快的来到了他们面前,将他们团团围住。潇潇沉静的看了看这群黑衣人,双眉紧紧皱了皱,担忧的看了一眼李秉,轻声说道“李秉,小心他们腰间的长剑,我怕有毒。”
李秉侧过头看了一眼潇潇,淡淡的点了点头,抽出腰间的长剑,明澈的眼睛闪出一道锐利的光芒,拼杀就在这一刻开始了。几名黑衣人一起上前向前潇潇与李秉冲过来,手中握着的长剑发出耀眼的光芒,跟随着李秉的侍卫们在听到李秉的呼喊声,从房间里跑了出来,加入了这场拼杀之中。李秉将潇潇紧紧的护在身后,即使自己身临险境也要紧紧握着潇潇的手,潇潇无助的躲在李秉身后,此时她真的很后悔,后悔当初没有让景轩教她武功。侍卫长在拼杀中护到了李秉的面前,将李秉挡在了自己的身后,向着李秉喊道“太子殿下,快带着潇潇姑娘走,快啊……”李秉双眉紧紧的锁在了一处,拉起潇潇的手,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刺向着挡在他们面前的黑衣人,鲜血四溅,溅到了他身上墨绿色的衣衫是那样的红,向着客栈后院的竹林跑去。然而他的侍卫必定只有二十几名,只不一会儿的功夫,便纷纷倒在了地上,黑衣人们看着倒在地上的侍卫,剑尖上还滴落着鲜红的血液,纷纷抬头看向了竹林,领头的一位黑衣人,挥了挥手道“弟兄们,给我追,千万不能让他们活着。”
“是”嘹亮的声音响起,黑衣人们纷纷拱手,跑进了竹林里。几个平民打扮的人,躲在木柱后,看到他们渐渐远去的身影,开心的笑了笑,“看来这两个不只惹了咱们的主子,还有其他人想杀他们。咱们这次就坐享其成,到时候等着领赏就行了。”
躲在最前头的男子,嘴角高高的上扬,一脸的喜悦,看着前方,他身后的几名男子,也开心的点着头,看着那些黑衣人消失的身影。李秉紧紧拉着潇潇的手,不停的看着身后气喘吁吁的潇潇,担忧的说道“潇潇……潇潇一定要坚持。”
一边说着一边左右躲避着竹子,今夜没有月亮,竹林里黑暗一片,李秉只能凭着感觉一步步向前跑着,眉头紧紧的锁在一起,这些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杀他们呢?而他们的武功竟是那样的不凡,每一个动作都要将他们置于死命,是谁?要下如此毒手,李秉思绪混乱,脸上的汗珠一滴滴的滚落了下来,浸湿了他的衣服。潇潇喘着粗气,跟着李秉向前跑着,一把将李秉的手甩开,抚着自己的胸口道“李……李秉,我……我实是跑不动了。”
李秉焦急的在原地打着转,踱来踱去,“怎么办,潇潇这些人的手法相当狠毒,他们就是想置我们于死地。不好……他们追上来了,潇潇快走。”
李秉一把拉起蹲在了地上的潇潇,看着她那气喘吁吁的模样,心里却如刀绞般的疼痛,眉头紧皱,将潇潇背在身上,向前跑着。即使他的武功不错,不过潇潇给他身上的负担也不轻,潇潇能感觉到他背上的汗珠已将衣服浸湿,她关切的对着李秉说道“李秉,你走吧不要管我了。这样你还能逃出去,你若带着我,我也只是你的一个负担,怎可以为了我丧命呢。”
“潇潇,你在说什么,我是不会放你不管,就算是我舍弃了这条命我也不在乎。”
李秉喘着粗气,任凭着脸上的汗水滚落着。“李秉……”潇潇静静的看着前方,前方一片漆黑,她什么也看不到,只能隐隐的看到李秉的头影,然而,她的心此刻却为了李秉的这番话深深的打动了,湿润的双眼微微的低下,她没有想到平时爱笑,不问事世的李秉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李秉,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潇潇在心底暗暗的说道。忽然一阵冷冷的笑声在天空中回荡着,李秉停下脚步,抬起头看着这幽黑的天空,心里惊慌的乱跳着,他脸上的汗水还在不停的流着,只见几个黑影在竹林里一闪而过,转瞬便将李秉与潇潇包围了起来。一位黑衣人,冷冷的笑了笑,冷漠的说道“看你们还往哪里逃?”
李秉背着潇潇,将潇潇抓得更紧了些,轻轻咬着嘴唇,向着自己身后退去,而此时,他的脚下却一空,整个人坠了下去,他紧紧拉着潇潇的手,喊声在空气中回荡着,潇潇紧闭着双眼,她知道自己与李秉已跌入了深崖之中,这种感觉自己在现代也曾经有过,只是那一次她是去蹦极才感受到的,整个身体在半空倒垂着,耳边的风呼呼的吹着,腿上绑着有弹力的绳子,一动一弹的,甚是好玩。可是现在,她的腿上没有系绳子,她不想去想自己掉在地上会是怎样的感觉,是否像电视剧中所讲的那样会脑桨四溅,鲜血横流,不……自己还没有见到景轩,怎可就这样死去,而紧紧拉着她的手的,却是那样一个充满着快乐的男子,老天,帮帮我们,李秉不该就这样死去的,而我还没有见到景轩,求求你,老天。这是潇潇唯一感觉到上苍竟是那么的可靠,那么值的去依托。刺眼的阳光白灼灼的洒在大地上,李秉揉了揉被阳光刺痛的双眼,坐起了身子,想要抬起胳膊却感觉到一阵阵的酸疼,他环视了一下四周,真是庆幸,自己居然没事儿,只是身子略微有些的酸疼,忽然想到了什么,立即又扫视一下四周,看到潇潇就躺在自己的不远处,急忙跑了过去,关切的摇了摇潇潇的身子,一脸的担忧,潇潇缓缓睁开双眼,用手挡住了挡灼热的阳光,看着李秉,浑身无力酸痛,轻声说道“李秉……”说完便又昏了过去。李秉托起她的头,一脸的担忧,看着潇潇那苍白的脸庞以及她身上伤,此时他的心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这一刻他却忘记自己的身上也有伤,他焦急的环顾着四周,这里是一个陷在深处的山洞,离阳光的照射进来的地面,还有一段路程,看来他和潇潇跌落到地面之后,又滚落到了这里,庆幸自己和潇潇的命真的很大。他将潇潇的头轻轻的放下,站起身一脸忧愁的看了一眼,双眉紧锁着,轻声的说道“潇潇你一定会没事儿,我不允许你出任何事,你在这里好好的躺着,我去给你找药。”
眼神里是无尽的不舍与担心,在这个从小就锦衣玉食的太子眼里,潇潇是他最想守侯的,无论潇潇是否爱他,自从五年前那一瞥,已经注定了,此生,他必定拼尽所有来守护潇潇。他坚定的握紧了拳头,自小虽然在宫里长大,不过也略懂得一些医治之法,必定在这个乱世,自己也许哪天会用上,现在想想,真的感谢那些太医院的太医们,让他学会了不少,他知道在民间有一种草叫做“舞草”,又名“风流草”可去瘀生新、舒筋活络,他轻轻的咬了咬嘴唇,自己也曾在药书中见过这种草,在阳光的照耀下定会翩翩起舞,所以名舞草,“潇潇等着我。”
说完那双明明澈的眼睛如坚石一般,看着前方,走出了山洞,他心里清楚,此草极为罕见,但是无论如何他也要将此草找到,不为了什么,只为了心中那一个信念,故然舍去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满身是伤的他经过了一个又一个山坡,跌倒爬起,爬起再次跌倒,完全忘记了自己身上也有着伤,汗珠淋湿了他的衣服,那双明澈的双眼,淡然的看着前方,寻找着舞草,看了这株不是,摘了那株也不是。额头上的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他双眼有些疲惫的睁着,不行,如果我倒下了潇潇怎么办,他控制自己即将晕去的感觉,一股信念冲上心头,也许上苍真的是不负有心人,就在前方一百米左右,他终于见到了在阳光下翩翩起舞的舞草,他开心的笑了笑,看了一眼头顶上白灼灼的阳光,喜悦的蹬着山石向上爬去。李秉拿着舞草开心的跑到了山洞里,急跑到潇潇身边,用手轻轻摸了摸潇潇的额头,糟糕,潇潇的额头很烫,他立即捡起一个石头,将舞草砸碎,扶起潇潇的头,将他的嘴瓣开,让舞草的绿汁进入了潇潇的身体,他才放心的坐到了地上,此时的疲惫已充斥着他的整个身体,他只感觉到很累很累,一头躺在了潇潇的身边。此时的盛京宫里,莫离嘴唇淡白,苍白的脸着上渗汗珠,爱烈氏皇后在一旁紧紧握着他的手,一脸的担忧,对着一旁的刘太医问道“陛下都已经晕迷了两天,怎么还不见有起色。”
“禀皇后娘娘,由于风寒已侵入陛下的身体,庆幸陛下常年习武,身子骨不错,换作平常人,早就没命了,皇后娘娘切莫着急,老臣的药方,再喝几付,陛下一定会没事儿。”
刘太医掳了掳他花白的胡须,淡然的说道。爱烈氏听闻,微微松了松气,看着躺在床上的莫离,用袖子轻轻擦了擦莫离额头上的泪珠,只听见莫离轻轻的喊道“潇潇……潇潇……”。爱烈氏轻轻闭了闭眼,嘴角扯出一丝冷笑“陛下,这个时候你竟然还想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