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虞玉轩竟然同自己如此说话。虞鸿博猛拍躺椅扶手。“你放肆!”
“你以为自己在同谁说话,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虞玉轩语气冷淡。“我眼中若是没有你这个父亲,早就拉上母亲一起离开虞家了。”
“我想你应该最清楚不过。”
虞鸿博听后顿时怒气上涌,牵动了病体。在虞瑞尧的安抚下,经过一连串的咳嗽,这才稍微控制住情绪。“你……你这不孝女,如此行事,非要坏了我的大事不可!”
重新躺会躺椅之上,虞鸿博对着虞玉轩开始苦口婆心的教诲。“我知道,你对我安排你嫁给杨雄虎十分不满。”
“可你更应该明白,咱们虞家不应该只困在这小小的溪风商会之中。”
“只有具备官家身份,虞家才能走得更远。”
“如此简单的道理,你跟你秦天霞居然看不透?”
“亏得你们母女还说自己精明,真是可笑至极。”
眼见虞玉轩不言不语,虞鸿博接着又道:“如今,我好不容易抓住一次机会,可以迈入仕途,若是因为你的胡作非为,导致满盘皆输,这个责任你如何能担负的起?”
“你又如何对虞家列祖列宗交代?”
“到时,你就是虞家几百年来,最大的罪人!”
虞玉轩看着喘息的虞鸿博。见对方不再言语,这才冷冷开口。“说完了?”
“既然你讲完了,那我就来说说我的理由。”
“杨家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想来你也一清二楚,不需要我在过多赘述。”
“他们一家想要吞并虞家已久,不断打压侵蚀虞家的产业,早已不是什么秘闻。”
“可你们两父子,不但未能察觉其中的危险,竟然还想要安排我嫁给杨雄虎,以换取对方的让步。”
“如此引狼入室之举,你们真能想得出来。”
随后虞玉轩瞥了虞瑞尧一眼。“哦。”
“我倒是忘了,大娘就是出身杨家,看来这胳膊肘已经不单单是向外拐那么简单了。”
“这简直是把整个虞家拱手让给对方!”
虞鸿博听到此处,简直要七窍生烟。“你……”可一个你字刚刚出口,就被虞玉轩抬手打断。“既然今天你们想要彻底摊牌,那我就只能不顾父女之情了!”
“今天我就把话说清楚。”
“虞鸿博,你真以为杨家会因为我和杨雄虎联姻,就不再进一步吞并虞家了吗?”
“若是你真如此想,那我只能说你实在是愚不可及!”
“如果我真嫁给杨雄虎,对方只会加快吞并虞家的脚步。”
“没了我母女坐阵,虞家不出两年,就会被杨家人吃的点滴不剩。”
“到时,你虞鸿博还想每年分到溪风商会的分成?别做梦了!”
虞玉轩的一番话,让身为父亲的虞鸿博目瞪口呆,曾几何时,虞玉轩敢同自己如此说话了?“还有……”看着瞠目解释的虞鸿博,虞玉轩显然是要语不惊人死不休。“你刚刚说自己能步入仕途?”
“就凭你胸中点墨,即便对方真能让你拜官入仕,也不过就是个不被人看中的庸吏罢了。”
“而且我听说,对方从未亲口答应过此事,一切不过是你一厢情愿而已。”
“到那时,仕途无路,家族衰败。”
“一个只知道风花雪月,做些酸诗的无能之辈,和一个整日寻花问柳,不学无术的儿子,你们还能掀起多大的波澜?”
“最后也就只能被杨家踩在脚下,从此沦为杨家的附庸走狗。”
“这就是你们希望的结果?”
“若是让你们父子继续执掌溪风商会,那才真是对不起虞家的列祖列宗!”
虞鸿博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虞玉轩今日所言,堪称大逆不道!不但把自己这个虞家家主贬低的一无是处,更是公然训斥起他们父子的不是。原来自己在女儿眼中的形象,竟然如此不堪!这让一向自诩风度儒雅,文采斐然的虞鸿博,如何能够接受?抬手指着虞玉轩。“你这逆子!怎敢如何同我这般说话,啊!”
“我不但是你父亲,更是虞家的家主,我说的话就是一切,你竟然敢忤逆我,大逆不道,大逆不道!”
虞玉轩耳中听着虞鸿博的咆哮,眼中尽是一个无能之辈的丑恶狰狞,心中已是冷到极点。“既然你仍旧执迷不悟,那这虞家家主之位,也就到此为止吧。”
“我会在这次拍卖会上,为虞家重整旗鼓,把溪风商会的大权牢牢握在手中。”
“按照爷爷的吩咐,谁掌控了溪风商会,谁就是虞家家主。”
“到时,我要你亲自去虞家宗祠请罪,退位让贤,也免得虞家葬送在你的手中。”
将心中憋闷多年的话,尽数吐出,虞玉轩心中积压多年的愤懑,此时也消散许多。不再理会这对无能父子,虞玉轩推门而走,看都不曾回头看上一眼。书房中只回荡这虞鸿博的咳嗽声,以及那满是无力的咆哮。虞瑞尧推揉着虞鸿博后背,给自己父亲顺气。虞玉轩今日的一番表现,让虞瑞尧也有些震惊。他可从未想过,自己这个妹妹,竟然会在今日爆发。虽然事情出乎他预料,可同时也让他看到将虞玉轩彻底铲除的机会。此时,虞瑞尧语气中带着恰到好处的不满。“父亲,您都看到了吧,这虞玉轩根本就不把您放在眼中。”
“恐怕她这取而代之的心思,早已预谋了多年。”
“眼下她和那狗屁尊客勾连在一起,显然是要架空您啊。”
“在这么下去,恐怕拍卖会已结束,咱们父子二人就会被她死死压住。”
“到时处境可就危险了。”
虞瑞尧的一番话,让虞鸿博心中惊恐。当年他不过是看中了秦天霞的美貌,这才将她娶回家中。可秦天霞一到虞家,就被老爷子委以重任,甚至不惜把她推上虞家在溪风商会的东主之位。这一坐,就是十几年。若非自己靠着杨氏的扶持,一步步将秦天霞赶下东主之位,恐怕这虞家还真轮不到自己做主。这才过了几年的舒心日子?没想到这不孝之女,竟然想学他母亲,也要把自己架空,取而代之?这怎么能行?一定不能让她得逞!虞家就应该由他做主,女人怎配执掌如此大的家业?虞鸿博逐渐从震惊中清醒过来,目光中皆是寒意。“瑞尧,去把你母亲喊来,看来是时候让虞玉轩知道,谁才是一家之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