脂粉味伴随着手势碰撞发出的声音一起传来……“咳咳，咳咳。”

哥哥，呛死我了。君无衣的眼睛向君无极传递着这样的信息。哦？真的，真的很呛哦，哥哥，你看咱们家谁弄这么浓的粉？君无衣闪亮闪亮的眼睛力求表达她的主人的无辜，君夜看到却是眸光微动。他觉得这样的君无衣很可爱，即使不是在君无极的身体里，他也愿意疼爱这个妹妹，微微一笑，他却是没料到君无衣的反应……什么“一笑倾国，佳人难得”，什么“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了”，什么“祸水”，什么“不战而屈人之兵”……君夜把君无衣的嘟囔听了个一清二楚，早知道“他”的妹妹早慧聪颖，现下看来，他有必要重新审视一下她。君夜看着那小三低眉顺眼的给那老人奉茶，乍一看多么老实懦弱，可是，能在正妻有孕期间上位，还是在他们君家女子有孕期间，她能是什么好东西。君夜从来不会看不起任何生物，即使天生等级在那，但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他不会看轻任何努力存活，在天道下苦苦挣扎的生灵，但是，作为“家人”，他可以生气吧？为着别人的冒犯……至于小三这个称呼，咳，这是君无衣给扈寄思的小妾取得专用别称，君夜突然觉得他妹妹说得挺贴切的。她说：不要脸的勾引有妇之夫的就是小三，勾引到咱们家男人头上的就更不是好东西了，虽然我是不承认那个人是咱们家的啦。而且咱们还不能叫她狐狸精，那是对狐狸精的一种侮辱，而且，咳，咱娘才长得更祸水，更有手腕吧。不过，无衣，当时其实你想要说的是，狐狸精也得是君茵那个长相级别的，手腕比不了君茵厉害，也得差不多是那个级别的吧。妹妹，我果然小看你了，你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从哪知道的？哥哥虽然对你实行放养制度，但是也不意味着任由风向把你吹歪了成长方向。等着哥哥回头给你收拾书房，进行再教育吧。君无衣嗤笑一声，君夜看向她，他即使在想事情，也知道她为什么笑。“哥哥，无衣从小受娘的教导，无衣没礼貌吗？”

“怎么会。”

“也是，我有娘的悉心教导啊，幸好娘的心思不像某人一样只放到勾引人家相公身上。”

妹妹，哥哥会尽快给你整理书籍的，有些话不是小姑娘该说的。君夜并不想让君无衣看到这些大家族的污秽，可是，既然撞上了，他不介意给她上一课，只是……“稚子无罪，君茵刚好舐犊情深，不忍看人母子分离，不然你以为她会怎么对你……”君无衣明显对扈老侯爷的话有了很大的反应，她的手……君夜把自己的手伸到她眼前。傻丫头，乖乖做个什么也不知道的小姑娘不好吗？交给我吧，交给哥哥……什么也不要多想，无论前世因果还是什么，昨日种种昨日死，那都不是你的错……把手，给我，哥哥带你往前走，替你做你想做而做不到的一切……“哥哥，我们回屋吧。”

“好。”

“无衣和无极是吧。”

君夜把君无衣抱到怀里。“嗯。扈老侯爷。”

“祖父千里迢迢回来，主要是看看你们，是不是有茵丫头当年的风采。”

君夜和君无衣都看向老人。“扈老侯爷，您的意思我们收到了，您对娘的交代还是直接让娘知道的好，上一辈的感情恩怨，我们不会过多插手。”

“你们两个小孩子能插什么手？”

“即使现在不能，不代表以后不能吧。更何况君家儿女自幼就有自己的力量，您不就是担心君家护短的习性，担心扈寄思扈小侯爷收拾不了他闯的祸，回来给他收拾局面来了吗？”

君夜的话很平淡，却每个字都往扈老侯爷心上说，他确实很擅长“不战而屈人之兵”……“无极是吧，真的很有你外祖父当年的风范。可惜了不再是我的孙子。我不会再找你们，有事会直接和茵丫头谈的。”

君夜淡淡一笑，抱着君无衣离开了屋子，耳边还有稚嫩的童音，他能感觉到怀里小人的僵硬。“漂亮姐姐哥哥，跟宝宝玩吧。”

“叫什么呢，宝宝听娘的话，不要去招惹他们。”

“他们是坏人吗？”

“他们……”似乎，她对于孩子的话题，下意识的敏感和……伤痛……回了卧房，君夜坐在软榻上，看向窗外，把君无衣放下，任她半趴着塌边打量自己。“哥哥，我们是坏人吗？”

“你说呢？”

“我不知道，不过我不是好人就是了。”

君夜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好人？坏人？不过都是求生亦求死的人罢了，有什么区别……“哥哥。”

“嗯。”

“扈老侯爷从我们身上在找寻着娘和外祖父的影子，哥哥，你，又透过我在看谁？”

君夜扭头看向君无衣。“不过哥哥不要告诉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你不过问我的，我也不会过问哥哥的。”

君夜仍是静静地看着君无衣，仿似他一直都是在这样静静的看着她，一直一直……“不过……我很想和哥哥没有秘密呢，我很喜欢很喜欢哥哥呢，很喜欢很喜欢。”

君无衣的眼睛水亮水亮的，君夜看着君无衣认真的样子，知道她心里难过，说的是真的，而且早就想对自己说了。心里微微触动，揉了揉她的头发，觉得心疼的同时也很欣慰她的懂事，忍到现在才问，是在体谅他的心情吧。“傻丫头，哥哥就是哥哥，而无衣就是无衣。”

他不会再做那样的事，因为鸢鸾和无衣是不同的两个人，而且那样做实在太没水准，太伤人了。无衣是个很敏锐的小丫头呢。即使他不是君无极，他也会作为兄长好好的疼爱她的。“呐，阿极。我果然最喜欢你了。”

君无衣笑颜如花，君夜却忽觉天旋地转。呼唤我的名字，我就会醒来，看见我的倒影，我就会记起一切。呼唤我的名字……“哥哥！”

去寻找答案，能先一步，就不要停下脚步。未来渺然，我们只能赢，保护好她。光国金帝年间，金池城。“公子，你回来了！”

“红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