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明义夫妻俩看管明仁的眼神瞬间就不对了,感情大哥独占家里的酒楼还不算,竟然连爹娘的私房都动起了心思!管大师傅冷笑一声,“老子的东西,老子要怎么使还用得着你来教?我还没死呢,这个家尚且轮不到你来做主。”
刚刚才从地上爬起来的管兴垂首站在一旁,低埋的眼睛里满是愤恨的神色,他是管家长房嫡长子,长子嫡孙啊,这个家难道不该是他的吗?管大师傅想着长子这几年来越发难看的吃相一声心中憋闷。前头为了那酒楼逼得他不得不卖身去章家,而后又将嫡亲兄弟逼出酒楼自己一家独占,如今竟还盯着他手里剩的这点子东西!什么聘礼不聘礼的,不过就是将他老头子压箱底的东西都视作了他管明仁自个儿的囊中物罢了。管大师傅心里阵阵发冷,“老头子倒是要看看没了这块玉,那方家还会退婚不成?”
家庭大会不欢而散,二房一家子回了自家住的厢房。梧桐想着刚刚大伯跟祖父的争执,心中惴惴不安。虽然大伯父这几年里越来越陌生,但是大堂哥待他们几个弟妹却是好的。她不想看着大堂哥为难。“爹,要不咱们换一个礼吧,师父也未必会喜欢玉。”
管明义叹息一声,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跟女儿解释这不是一块玉的事,而是她敬爱的大伯觊觎家产。他还没想好说辞,已经成人的长子管盛倒先开口,“傻妹妹,美玉自古以来喻示品性高洁,德行出众。再者向来黄金易得,良玉难见,祖父那般赞誉你师父,可见她必定不是池中物,咱们家要是不给出足够的诚意,怎么打动她?怎么让她心甘情愿的教你压箱底的手艺?”
说着,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哥哥也不是说你师父贪财,事实上越是有名望有本事的人越是看重拜师礼,礼越重越能说明向学之诚毅力之坚。这样别人才明白,你是真的想学本事而非只是一时兴起,才能放心的将所学交给你,才能倾尽心力培养你。”
“不管是哪行哪业,想要培养一个出众的继承人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其中花费的人力、物力、财力、精力都是难以想象的。你不能只看到我们送了什么给你师父,你还得想想你师父为了培养你要付出什么。”
“所以,这块玉石不只是送的礼,也是你的表态。”
梧桐听得一愣一愣的,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味来,问道,“那大哥的聘礼怎么办?”
管盛似笑非笑的道,“大伯接手了家里的酒楼这么多年,大房还能没点家底?比咱们二房和三房加起来都还要殷实呢。方家若是咬死了要一块玉,那白花花的银子撒出去还能看不到影子?”
大哥的确对他们这下面的弟妹好,可是再好也就那样了,偶尔拿一包酱肉或者带几块点心,这些个都是酒楼厨房里剩下的,只不过家里的弟妹没去酒楼,并不知晓罢了。说难听点,那些东西他不拿回来就只能便宜酒楼的伙计而已。他那性子,焉能次次便宜了外人去?拿回来好歹还能叫祖父看看他友爱弟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