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英更是不为所动,除了婉月进来时的动作太大让她惊了一下外,目光都不曾分她一点。她这般莽撞作闹也不是头一回了。夫人若在,这会儿就该将她叫到跟前好言宽慰了。可惜,夫人不在。婉月向来都是我行我素惯了,哪里懂看别人的脸色,一脸气恼又理所应当的在仙藻对面坐下,张嘴就叭叭的抱怨了起来,“当谁都跟她一样从外面来的没见识呢?两根破冰糖葫芦也好意思拿到我跟前来?什么东西!”
“还有映月,她到底怎么回事?明明就是我的朋友,竟然被几顿饭就收买了。不帮着我也就罢了还说那玉枝的好话。咱们院里什么没有?就那么点子东西就将她笼络过去了,果真是上不得台面!”
她一气说了这么一大段话,口干舌燥的,提起旁边的茶壶就倒了一杯茶水,但一入口却是酸甜微凉的味道隐隐还有股子花香,虽不是她喜欢的茶水,但是还真别说这水挺好喝的。仙藻一心两用,一边誊抄单子一边听她抱怨,她说完后,她的单子也抄完了。“玉枝只是想跟你表个态而已。你今天送了她厚礼,她是个聪明人,自然明白这里面的意思。她给你送东西,东西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想告诉你,她有意跟你修好。”
仙藻眼神有些不善的看着婉月,突然间就想起了寒英对婉月的评价:蠢钝如猪。她都已经帮她调和好了,又从自己的体己里拿了金锁出来给这蠢货当贺礼,人家玉枝也乐得不计较,特意做了小姑娘喜欢的糖葫芦以示善意。大家和和气气的难道不好?这蠢货倒好,怕是刚刚没少当着小厨房的人说些难听的话,这些话传到玉枝耳朵里她也许会看在自己的面上不计较,可是白沙却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想到白沙,仙藻心里微涩。白沙的名儿虽然跟她们一样都是雪花的雅称,可是原先的一等姐姐们却都是从了“白”字的。夫人对她的信任也绝非一般,这么个名……夫人当初怕就是将白沙当成了臂膀来培养的,只不过白沙自己不太争气而已。婉月从未想过这些。但是人的主观臆断和固有的态度会很大程度的影响一个人的思维和对事物的认知,总是会将某些人、事、物往一个极端的方向猜测,要么过好,要么过坏。简而言之就是,偏激!而婉月显然就是这样的人。她的生活太过顺遂,所有人都宠着她,让着她,哄着她。周围长年累月的退让宠爱早已让她形成了固有思维:凡是她不喜欢的,都是不好的;凡是惹她生气的,都是有错的。所以,即便仙藻已经将这事掰开了揉碎了讲给她听,她非但不会承认是自己的错,是自己笨的没能看透这事背后的意义,反而觉得是云枝在故作高深、表意不清。“不愧是从外面来的,就是小家子气,作甚都扣扣搜搜的。咱们院子里又不是没有那燕窝鱼翅的,拿两根糖葫芦来示好这是看不起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