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接受你道歉,我要你在学堂里,不准再欺负我和小莲,如若再犯……”罗子煜回头看了一眼宋凝萱,“你知道后果的。”
包大富看着他的动作,吸了吸鼻子,心中只觉得憋屈,闷着声音,“好。”
“东西还给我妹妹。”
罗子煜摊开手。宋凝萱一听这话,没想到包大富这个臭小子还抢人东西,撸起袖子想要再上去给她一点教训,“娘亲……”罗小莲声音软软的,让宋凝萱止住了动作。罗小莲到时提醒了她,今天的威胁已经足够了,浅尝辄止便好,若是过了头,那她的形象今后可就变成了一个疯婆子。宋凝萱却没看到周边人对她畏惧的眼神,恐怕疯婆子这个称号,从今日往后便是根深蒂固了。包大富不情不愿的从怀中扯出一根发簪,那是宋凝萱给罗小莲买新衣时捎带买上的饰品,她十分珍视。宋凝萱见她几日未带,还以为罗小莲是不舍得收起来了。陈嫂养的这个儿子,还真是个混不吝,女儿家的东西也抢,宋凝萱心中不屑。闹剧结束,罗子煜将东西收好,转身先一步离开。“既然大家都在这,我便将话挑明,若是以后,我再发现谁敢欺负我家孩子。”
宋凝萱将手上的镰刀扔到地上,威胁之意不言而喻,“想必大家也知道结果。”
周边人连连称是。最后,宋凝萱瞪了一眼陈嫂母子,只看到对方相拥,不敢与她对视,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陈嫂见人走远,这才出声哭喊道。“老天真是瞎了眼,竟让恶人活得如此痛快!我们母子竟被欺辱至此!还有没有王法了!”
陈嫂一边说着,眯着眼睛瞧着周边人的神色,想着他们能偏向自己,也能趁机败坏宋凝萱的名声。可是陈嫂平日里的行为举止,村里的人再清楚不过,一旁的人幸灾乐祸的说到,“陈嫂子,你可少来,宋娘子今日说的桩桩件件,那件冤枉你了?在这里喊冤,方才也不知道是谁被吓得尿了裤子。”
“那是我儿子!我才没有尿裤子!”
陈嫂狡辩道。“娘!”
另一边,罗小莲却是喋喋不休再现方才宋凝萱的英武。最后一句结尾,“娘亲真的好厉害!”
罗小莲头上戴着失而复得的发簪,一双眼睛满是崇拜。反观罗子煜,却一直低着头,看不清神情,一路上跟个闷葫芦似的。不会是……宋凝萱抬起手,却发现掌心的血迹,换了左手,可刚摸到罗子煜的头,却明显感觉到他一抖。刚才她装腔作势,演出来的狠厉,没想到吓到了这个小家伙。前世在职场上与人角逐,这点气势都没有,如何威慑众人?宋凝萱刚才镰刀落下时偏了角度,这才没有伤到人,只是用劲儿用狠了些,不小心自伤。只不过罗子煜这般反应倒是让她觉得有意思,要知道书上描写父子俩的邪魅狂狷,看得宋凝萱都不由得心惊胆颤,她装出来的凶恶和后续剧情中的父子俩可是无法相比的,没想到罗子煜小时候到软的像个糯米团子,受不得一点儿惊吓。这边想着,宋凝萱却是不由的仰天感叹,果然,剧情塑造性格。罗子煜还未历经风雨,离成为最后的大魔王,还有一些距离。罗子煜并不知道宋凝萱的所思所想,他低着头,只不过是不想让宋凝萱看到他发红的眼圈。在村中所受的委屈,他已经习惯一声不吭的忍下,宋凝萱今日的举动却让他知道,是有人为他撑腰的。罗小莲看见在不远处等候的罗停,飞快的跑了过去,扑到父亲的怀里,叽叽喳喳的说着刚刚发生的一切。“罗子煜。”
到了家门口,宋凝萱突然出声说道。“今日一事,也算是给你长个教训,罗家人不惹事,但也不能怕事,你现在年纪还小,有父母给你撑腰,等你长大了,你便是罗家的顶梁柱,不能也养成怯懦的性子,我说的话,你要记住了。”
宋凝萱言尽于此,也不管罗子煜的反应如何,进厨房准备午饭。罗停看着伫立在门前的罗子煜,思绪万分。“娘亲今日可是替我和哥哥撑腰,狠狠的教训了那个包大富。”
罗小莲比划着镰刀的长度,“他们胆子是真的小,娘亲拿着镰刀,他们便害怕的不敢动……”在罗小莲的描述下,罗停转过头来,看着在厨房中忙碌的宋凝萱。之前他对这女子的改变只道是另有阴谋,不过是宋凝萱想要获得罗家财产,使得另一番招数。可近日她所做的种种,却屡次出乎罗停的意料。说不定真的有人朝夕间便想通了人生奥义,一心向善?厨房中,宋凝萱准备食材时,才意识到手上的伤,宋凝萱依稀想起那镰刀上锈迹斑斑,这才想着要好好给手消消毒。若是得了破伤风,可就得不偿失了。宋凝萱从橱柜上拿下一之前所剩的女儿红,闻得里面馥郁的酒香,“这个酒精度应该是够的……”一边说着,她倾斜酒罐,澄清的酒液顺势流下,当落在伤口之上时,那种钻心的疼,“嘶……”宋凝萱忍着剧痛,看着伤口边缘的皮肉随着酒液流过而翻动,“这镰刀生锈了还这般锋利……”正在喃喃自语时,却突然有人出声打断了她的话。“知道会受伤,也不谨慎小心些。”
罗停手中拿着木盒,眼睛瞥向宋凝萱的手时,确实忍不住皱起眉头。“小莲不是说你十分厉害,怎么……”“啊,对对对,我色厉内荏,不过是个秋老虎,一捅就破,去威胁别人的时候,还伤了自己。”
宋凝萱先一步自嘲,可下一刻,她的手却被拉过去。“嘴硬什么?”
罗停打开手边的木盒,里面装着瓶瓶罐罐,他拿出一瓶。罗停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一只手探进瓶内,蘸取了些膏药,轻轻的在宋凝萱伤口上抹着。宋凝萱看着他手上打圈的动作,一时间有些失神,这手要放在现代,当个手模也不为过。“疼吗?”
“啊……不疼。”
相比于刚才酒精刺激的疼痛,现下的疼不足挂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