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罗停低声哄着,眼瞧着怀中人睡了过去,将她轻轻地放到枕上,凝视片刻,便在宋凝萱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我会替你找回公道的。”
“咳咳……”身边突然传来一阵轻咳声,罗停转过头来,却发现罗子煜不知何时醒了过来。罗子煜从刚才宋凝萱用手托着他脑袋那一刻便醒了过来,只是想起来在巷子里叫了她娘亲,后知后觉觉得难为情,这才假装没醒的样子。可谁知一睁眼,便瞧见方才那一幕。“爹爹,我刚刚什么都没看到。”
罗子煜的解释苍白无力。“醒了就赶快起来,随我一同去府衙。”
罗停却像什么也没发生一般淡定自若,还替宋凝萱掖了掖被角。罗子煜一听这话便精神,连滚带爬的站起来,跟着罗停走到书桌前,瞧着他拿起已经写好的状纸,便知道爹爹已经是胜券在握。此刻,衙门外。堂鼓已经被敲了约半个时,这时县太爷身边的师爷前来开门,见罗停仍是锲而不舍继续敲着,门口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人,便知道事情闹大,师爷连忙上前阻止他,在罗停耳边轻声警告说道。“别敲了,你知道你惹了谁吗?还专门把人扭送到官府来,那可是县令爷的侄子,平日里横行霸道也没人敢说的,你倒好,还把这堂鼓敲起来了,你以后还想不想入仕途了……”罗停置若罔闻,主动双膝跪地,将手中的状纸奉上。“昨日夜半,三名壮汉殴打拙荆!人证物证俱在!还望县太爷主持公道!”
这一声高喊之下,却是引得周边一阵窃窃私语。“壮汉?王老六,你家里离这衙门近,可有听说什么?”
“昨天,一个长相俊俏的公子哥,送来了三个大汉,为首的那个昏迷不醒,瞧着像是县令爷那个……”“嘘,这可是在衙门门口,小点声……”“那总不能眼瞧着县吏的堂侄仗势欺人吧,还有没有王法了……”……“都安静些!”
师爷眼瞧着眼下局势不是他所能控制的,只得恨铁不成钢的瞪了罗停一眼。“你进来吧。”
罗子煜见状也要赶上来,却被罗停叫停。“你在外面等着爹爹,若是爹爹迟迟不出来,便回客栈去找那位救了你娘亲的小公子。”
声音清朗,围在周边的人群却都听见。“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可是府衙,还能将你扣住不成?”
师爷见他这般草木皆兵,忍不住辩驳到。“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那可是县令的亲侄儿,我招惹了他,怎能善了,若不是咽不下这口气,实在是不忍瞧见妻儿受苦……”“闭嘴!”
师爷听这话又引起周旁人的议论,只想着家人抓紧领进去,别再招惹是非。罗停起身,被师爷一路引到县衙正堂,两侧早有官吏在此等候,皆是眼观鼻鼻关心,腰侧旁配带着刀剑,却是在无形之间施压。罗停自然不会怕,站在中央脊背挺得笔直。而此刻在厢房中,县太爷正被一群奴婢伺候着梳洗,听着外面的动静不断,心中却是怒火中烧。昨晚他在府上睡得好好的,突然被家中小厮吵醒,说是他的侄儿被人五花大绑的捆到县衙门口,等县太爷匆匆赶来时。便见着往日凶悍无比的八尺大汉哭的十分狼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说了前因后果。县太爷自然是气的火冒三丈。“平日里早叫你谨言慎行!如今你倒好!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竟然敢绑家妇女!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这次我也护不住你!”
县太爷一甩袖,这些年来,他不知道替侄儿料理了多少后事,已经是烦不胜烦。那刀疤男,也叫王百川,一听这话,耍赖一般抱着县太爷的腿,“侄儿知错了,还不是那女人不懂规矩!初来乍到那般张扬!我也不过是想给她个教训罢了,谁知道手上没收住力气……”县太爷这才想起询问苦主,听说是罗停一家,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那是个好说话的……”好不容易料理了这个不成器的侄儿,县太爷还未在府衙中睡上一个时辰,便被外面堂鼓的声音吵得头晕眼花。“那冤家还没走!”
见前来禀报的师爷,县太爷脸上没个好颜色,“不是说了这件事情最好不要上公堂,能私了便私了……”“这……”师爷自然是劝过罗停,只可惜没用,无意中师爷又想起昨天将王百川送过来那位公子并不是罗停,但看上去非富即贵,心中正犹豫是不是应当告知,便见县太爷已经穿好了外袍。“都是上辈子欠下的冤孽,又得给这个臭小子收拾烂摊子!”
等县太爷嘟囔着来到主位,看到笔直站立的罗停,又是一阵火大,心中暗骂这人不知好歹,敲了敲手中的惊堂木,没好气的询问,“下跪者何人?”
罗停这才施施然得跪下,“草民罗停,见过县太爷。”
县太爷见他礼数周到,也不多苛责,轻咳了一声,一旁的师爷见状,将状纸送了上来。看完上面的内容,县太爷这才知道王百川隐瞒了细节,把人家妻子打了个半死不活,还打了两个孩子……“真是岂有此理!罗停,莫要担心!我定将那个臭小子……王百川狠狠的打上二十板子……”罗停一听这话确实皱眉头,县太爷对上他的目光却是心虚偏头。虽然是恨铁不成钢,但是毕竟是自己的亲侄,县太爷便想着法子替他减轻罪罚。“县太爷这般做,恐怕有失偏颇吧。”
罗停自然是听出了对方含糊其辞,想要混水摸鱼用打板子敷衍了事,“王百川虽然平日里确实行事偏激了些,但这次恐怕是他身旁那两个小弟撺掇他行此恶事……”罗停不想听他这些冠冕堂皇的辩解之词,“既然现在也舍不得自己的侄儿吃苦,那不妨再仔细看看递上来的状子。”
县令耐着性子继续将状纸看完,看到末尾那十两银子的赔款,却是心中感慨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你这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县太爷将状纸扔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