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三夫人，”赵夫子觉得有必要让季烟烟了解读书是需要银子的，委婉的拒绝，“读书这条路太能花钱了，一般来说，一户农家十来个人勉强能供出一个举人老爷，你这……”其实，最主要的是，他一点也不想跟季氏以及季氏的家人扯上关系。季烟烟自然知道念书烧钱，笑着点点头说道：“赵夫子，您说的我都懂，不过孩子们想念书，我这个做娘的，自是要努力满足他们，您说是不是？”

“娘，我也想念书！”

小五奶声奶气地说道，仰着小脸天真无邪地看向季烟烟。季烟烟没想到小五竟然会那样说，蹲下了身子，目不转睛地看着小五，好奇地问道：“小五，念书很累的，不怕吗？”

平日里小五闷不吭声，要不是小五平日里偶尔还会说几个字，季烟烟都会怀疑小五是哑巴了。“不怕。”

小五郑重其事地摇摇头，干劲十足的样子。季烟烟笑了笑，又看了眼站在一旁揉着肚子的小四，问道：“小四，你想不想念书？”

小四的小脑袋立刻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小手拍拍肚子，骄傲地说道：“小四要吃好吃的，不要念书！”

季烟烟：……季烟烟默默地叹了口气，她的目光落在陆思瑶脸上，笑着问道：“思瑶，你想不想念书？”

这只是当娘的询问自家孩子的一句话，但是赵夫子的内心被震撼到了，要知道这时代只有男子读书的份，推崇的是女子无才便是德，季氏竟然冲破常规束缚，主动询问陆家小姑娘。赵夫子倒是有些欣赏季烟烟了，不过他十分担心季氏这种小寡妇跟他有牵扯，忙捂着肚子，故作惆怅地说道：“陆三夫人，我这会儿有些不大方便，要不你们先回？”

季烟烟自然看出了赵夫子的逐客令，从陆温言手中接过肉和鸡，放到石桌上，客客气气地带着孩子们离开。一直躲在屋内偷听外面动静的王氏见季烟烟离开了，这才打开房门，走到自个男人身边，压低声音问道：“她想让孩子跟你念书？”

“应该是。”

赵夫子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咱家还是别跟她家来往，她那个公公跟你不是一道人，要是知道你教了他孙子，指不定怎么编排你！”

王氏想起陆山小人行迹，怂怂地说道。……回到家中，陆温言抬眸看了眼自家娘，见她正乐呵呵地逗着老五，眉头蹙了下，等到季烟烟一个人的时候，这才走过去。“娘，赵夫子好像不想教我们？”

陆温言委婉地提醒道。儿砸，你可以自信点，把“好像”去掉。季烟烟笑了笑，嘴上很不诚实地说道：“没有，赵夫子只是在考验我们。”

陆温言目瞪口呆：娘，你还能在虚伪一些吗？季烟烟能看出陆温言心中的想法，笑着问道：“如果是你，你打算怎么办？”

“换个夫子？”

陆温言思索了下，犹豫地说道。“因为这点小事儿就要换个夫子？”

季烟烟其实也很赞同换个夫子，但是村里也就赵夫子学问好，至于她那个公公，她只能呵呵了，若是去其他村子，路远不说，还很麻烦，“很多事情都要努力试试，若是不行，再放弃也不迟。”

陆温言目不转睛地看着季烟烟，想了许久，这才问道：“怎么努力？”

当天中午，季烟烟让露丝准备了四菜一汤一米饭，又将之前买的食盒也取出来，让陆温言送一份给赵夫子。回来之后，季烟烟就听陆温言说，他人没进去，便翻墙进去，将饭菜摆放在赵夫子石桌上。晚上依旧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