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计划环环相扣,最关键的,其实是容诏。容诏在暗卫之中是个优秀的人才,其才华单独拿出去,是足以作为太子幕僚的。所以这一次,宋宸并没将其留在身边,而是让他守在云来客栈,一方面,是降低单远的疑心,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监视单远。几个人在林子里将整个计划过程捋了一遍,便开始分头行动了。容诏等人从昨夜他们出城的矮墙回去,到了一处小巷之后,便会让假太子受伤,一路送回云来客栈。他们从巷子里出来之后,果然发现城内到处都是官兵。显然是在寻找他们的踪迹的。昨天晚上护城河边下手,已经引起了百姓的燥乱,今儿个,又是在光天化日之下,知府的人多半是不会动手的。于是容诏十分顺利地便将假太子给送去了云来客栈。没过多久,单远便上门了。他假意关切,直接闯进了房间里,看到的是满地的狼藉——地上散落了不少破碎的布料,上面沾着不少血,看起来触目惊心。整个房间里都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星味。大夫诊断过后,正好从里头退出来,看见单远时,急忙行了个礼。“大人。”
“太子如何了?”
单远说这话的时候,使劲朝着床上看。此刻他们的距离并不远,他亲眼见着太子面色发青,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旁边的黎姝一脸焦急,眼角满是泪水。那大夫重重地叹息了一声,“殿下受了重伤,且剧毒浸身,小的只能勉强用药喂着,能不能醒来,只看造化了……”单远一脸悲痛地叫了起来,“怎会如此?!殿下,是臣没有保护好你啊!”
他说着,假惺惺地靠在一旁抹眼泪。谁都看得出来,他脸上哪里有眼泪?容诏白了他一眼,朝着“黎姝”使了个眼色。“黎姝”会意,直接抬起头来,略显气愤地瞪着单远,“我们才到汶城一日,便发生了这样的大的事情!单知府,你难辞其咎!此庸医不行,你就换个人来治!太子殿下福大命大,不可能会出事的。”
单远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一般,连连点头,“是,我马上去找人来办。”
说着,便转身离开了。此刻看见太子快死了,他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帮着找大夫呢?从屋子里出来之后,他脸上显露出了憋不住的一抹笑容,随后,又理了理自己的情绪,看似一脸严肃地从客栈走了出来。容诏就站在窗外,眼看着单远离开了云来客栈,眼底闪过一抹锐利。“单远虽对云来客栈有所顾忌,却保不准他不会暗中下手,你们还是要时刻保持警惕。”
“黎姝”点了点头。另一边,宋宸和黎姝在不远处的小巷子里观察了这一切,发现单远的确没有怀疑之后,才偷偷离开了。回到城隍庙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他们只能自己按着昨夜老者所指的方向,朝盂县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