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宸十分淡定地点了点头,“是孤的。”
说着,他还看了一眼放在床边的靴子。这是他从京城一路穿过来的,虽然已经沾满了脏污,却也可以明显看出,其中一只的鞋面上,少了一颗珠子。单远比对了一下,果然!他接着说道:“前两日,下官的小院遭了贼人洗劫,不曾想对方竟然留下这样一颗珠子,手底下的人都说,太子收下到底有些不太干净。下官思来想去,此事必定对太子的声誉有损,便责令他们莫要胡说。”
眼下之意,可不就是“你来偷我的东西就是贼,我差点要昭告全天下”了。谁知道宋宸根本不以为意,只是轻笑了一声,“倒不是孤手底下人的错,此事,是孤所为。”
单远愣住。这实在是不和情理啊……为什么太子承认得这么干脆,这么理直气壮?!“太子殿下,您、您方才说什么?”
“嗯?孤说的不够清楚吗?”
宋宸的嘴角扬起一抹魅惑的笑容来,带着十足的嘲讽。“太子殿下,您这可是,盗窃行为!”
单远的一张脸都跟着发白了。他原本还想给彼此留个面子,不愿意撕破脸皮,可如今看来,不撕破脸皮,怕是不行了!谁知道宋宸竟然也十分直白地就承认了,“你说的便是那山中别院中的金银吧?这些东西,孤都拿了。”
“这、这可是下官的私人物什!”
“嗯,你一个小小的汶城知府,竟然能藏这么多金银财宝,着实让人有些匪夷所思啊。”
宋宸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微微眯起眼睛来,“你说,要是此事传扬出去,那百姓的唾沫,一人一口,估计都能将衙门给淹了吧。”
单远的面色发冷,身子也绷紧了。他咬牙道:“殿下,江南富庶,我在这汶城的年头也多了,百姓爱戴我,赠我于物,那又如何?”
“既然如此,现在百姓有难,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又如何?”
“殿下!”
单远实在是憋不住了,抿唇说道:“这些金银,有些是下官运往京城的。”
“哦?那为何这汶城运送于京城的税务中,不曾登记?”
“这是京城各位大人之物,每年都会随缴纳的税粮税银上京,若是今年没能保住,只怕,京中大人追究起来,就麻烦了。”
本来单远只是想吓唬一下宋宸。毕竟现在宋宸在朝中地位不稳,若是想长久,必定是要朝中大臣支持的。却见宋宸一手摩挲着自己的下巴,认真地思考了好一会儿之后,跟着点了点头,“嗯,你说的不错。今年这银钱既然到了孤的手里,那孤就帮你解决了吧。你告诉孤,京中,都有哪些大人要?”
“那可都是些大人物……”单远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急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差一点点,他就说漏嘴了。若不是及时反应过来,他当真就下了宋宸的套,将那些大人们的名字全供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