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安睿醒来后,安柔又早早的出门了。是以,安睿可怜兮兮的跟夏婉淑说:“姥姥,我很想妈妈。”
一句话,夏婉淑就投降了。到了医院,李怜儿也跟着贵婶来了,两个小家伙碰在一起,很是热络。尼尔斯和郁千帆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不可能随时随地的陪着安柔,等安睿牵着李怜儿的小手迈进病房时,安柔正坐在易天南病床前,一边削着一只平果,一边笑着讲她和睿睿之间的小故事,听得易天南发出一阵又一阵愉悦的笑。安柔说:“等着我们再遇上尼尔斯的时候,睿睿抱住尼尔斯就不肯放手了,尼尔斯以为睿睿是缺少父爱,看见他觉得亲切才会那样,还要感慨了当初睿睿刚生下来之后,第一个抱睿睿的就是他,看来是没白抱,结果睿睿搂着他脖子就亲了一口,亲完后笑眯眯的咿呀咿呀着美姐姐,做媳妇,尼尔斯的脸当场就红了,一路红到耳根子。”
易天南哈哈的笑,笑完之后慨叹,他初见尼尔斯时,也以为尼尔斯是个喜欢偏好男生装扮的女娃娃,虽然尼尔斯长得比较高,可他并不像国外那些男孩子一样壮实,是以被当做女孩儿并不奇怪。安睿听见安柔提到他的糗事,倒也不客气,大摇大摆的迈进了易天南的病房后,仰着小脸,一副天真烂漫样,稚声稚气的说:“姥爷,其实我妈妈当初也时常认错爸爸了,有一天她还偷偷告诉我,一直想扒掉尼尔斯的衣服瞧瞧,看看里面是不是有裹住小奶奶。”
安柔顿时收敛了笑容,狠狠的瞪了一眼安睿,森森然道:“我哪有?”
安睿仰头看天:“反正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这样模棱两可的回答,叫安柔抓狂:“小拖油瓶,你从哪里学得这些乱七八糟的,是不是郁千帆那个混蛋教你的?”
安睿眨巴着大眼睛:“妈妈,你不要开口闭口的送郁大叔人参公鸡,你毁了他的名节之后,肯定就没有眼神不好的阿姨同意接收他了,如果没有人要他,他肯定会来纠缠你的,让你赔偿他的损失,然后把他接到我们家,当上门女婿什么的,我可不想管他叫爸爸,实在太掉价了。”
安柔眼角抽了抽,伸手抚着额头,喃喃道:“等我回去就把你和郁千帆那家伙彻底隔断开,这么下去,实在太叫人头疼了。”
安睿声音清亮:“妈妈,限制他人的人身自由是犯法的哦!”
自从安睿和郁千帆那家伙勾搭上之后,安柔在与安睿的嘴皮子厮杀中,时常都要败下阵来,在她看来,会败给安睿,肯定是因为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累坏了她的脑子,等她调整好了状态后,一定会扳回劣势的。夏婉淑一直微笑不语的听安柔和安睿你来我往。安裴雄早就知道现在的安柔和从前不同了,只是害怕夏婉淑伤心,一直坚守着在他看来还是个秘密的事实。可孩子是娘的心头肉,因为安柔的特殊体质,夏婉淑更是在她身上付出了比寻常母亲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如此,安柔有任何的不同之处,怎么会瞒得住夏婉淑的眼睛?就像一个破绽百出的“厉雪婷”能骗得了以精明严谨著称的戴静萱一样,其实夏婉淑和戴静萱两个有着难以忽略的共通之处,不过都是无法接受真相而自欺欺人,从心底里排斥着深究罢了。不管怎样,安睿体内却是流淌着安家的血液的,是他们的亲外孙,第一眼便会喜欢的不得了,相处久了之后,安睿的贴心更是令她动容,其实,她现在,真的很幸福。还有,安裴雄担心着她,所以瞒着她。而她因为爱着安裴雄,所以就装在什么都不知情,让安裴雄以为当真瞒住了她。这是他们两人之间,历经了几十年仍浓郁的感情关键所在即便是天塌下来的事情,首先考虑的,还是对方的感受。安睿在易天南的病房里待了一段时间后,看见一直静悄悄的缩在一角,表情落寞的李怜儿,安睿眼珠子转了转,攥住李怜儿的小手,对易天南还有夏婉淑和安柔说:“易姥爷,姥姥,妈妈,我想和怜儿一起去玩一会儿。”
易天南微笑的点了点头,安柔和夏婉淑相视一眼后,温和道:“别走远了。”
安睿笑眯眯的应:“睿睿一定会牢记妈妈的嘱咐的。”
李怜儿怯生生的和屋子里的大人道别,然后由着安睿像模像样的牵着她的小手迈出了病房。夏婉淑看着安睿和李怜儿的身影消失在门后,过来很久,才跟安柔幽幽的说:“那也是个可怜的丫头,刚刚出生就没了妈妈,刚刚我看睿睿时,顺着他的目光看见,惜儿看着睿睿和你拌嘴,小小的年纪,竟是一脸的伤感,睿睿也发现了这点,才会要求和她一起出去的!”
安柔点头:“再小的孩子,也都是有思维的,环境使然,会使她更多的去关注那些她无法拥有的,她会思考为什么别人都有而我却没有,时间久了,看上去,总会和同龄的孩子有些不同,正确的引导和疏通,很重要。”
夏婉淑目光复杂的看着安柔,温和的笑:“有你带着他,睿睿就不会再重复了施家的悲剧,你把他照看的很好,教育的更好,其实当初如果施老太太不是一门心思扑在事业上,伯安也不会如此,他也曾经渴望过母亲的关注,可他母亲在他最需要他的时候,没能给他一丁点正确的引导,洛辰比伯安幸运很多,至少洛辰的童年到少年,一直有静蓉的照拂,只是当年静蓉出事后,施老太太首先想到的不是纾缓洛辰的心结,而是如何将这件事情压制住,然后误导洛辰,让他以为是静蓉背叛了他们父子,一个错误的观念,会毁了一个人的一生,施老太太到底也明白,在商场上,她是无往不利的女强人,可作为一个母亲和奶奶,她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安柔静默了。易天南没有插话,他现在看上去一切正常,连身体也没什么大碍了,只是,他不会告诉别人,每当有人在他面前提到戴静蓉的时候,他的心脏就好像有小刀子在一点点的往下剜肉一般,他的悔他的恨,这一生是无法卸除了。施洛辰今天来医院比较晚,昨晚项海又惹了米晓淑生气,被米晓淑连人带行李箱一起给丢出了门外,项海苦苦哀求,米晓淑不为所动,最后项海只能无奈的拖着行李箱开车到了永安大厦,敲开了施洛辰的房门,以报备公司业务为由,住在施洛辰家。项海是有自己的小算盘的,因为施洛辰和戴静萱近来将绝大多数工作都委托给了项海,特别是有些小企划案,项海可以不必报备施洛辰和戴静萱,直接作出决断。是以,有许多想要攀附施戴投资的中小企业便把目标锁定在项海身上,金钱贿赂打动不了项海,便打起了性贿赂的点子,项海也不知情,忙得焦头烂额,他的办公室突然出现个艳丽的女人,这也便罢了,那女人进门后,屁股将将挨上沙发便开始脱衣服,边脱衣服边娇嗲:“项老板,快点快点。”
项海还没从震惊中回神,米晓淑就推门而入,结果可想而知。尽管项海家附近有很多旅店,可住在旅店里怕说不清楚,如果住在施洛辰这里,等到米晓淑追问起来,他连解释都不用重复一遍。只是,项海方便了,而施洛辰却被项海拖到半夜才睡,这天早晨起来的晚了很多,所以来医院更晚,进了门先去看施奶奶。施奶奶还是老样子,只是不再抱着那只枕头摇,也不知是哪个给了施奶奶一个仿真皮娃娃婴儿,施奶奶用薄毯子将它仔仔细细的包了又包,随后抱着它在病房里晃来晃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