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天,姜烟已经没有心思再去实行什么拉近关系的计划,甚至心里不停地跳出一个问题不会真的交代在这里了吧?“不行,我再去林子里面找找。”
姜烟撑着身子坐了起来。这雨一天比一天大,他们两个身上的伤口天天泡着水似的,靠着傅司眠识别草药的能力还能撑一段时间,但是再这么下去非得被拖死不可。“别冲动。”
傅司眠靠在火堆边道,“地上的脚印不是野猪的,贸然闯进去只会受更重的伤。”
“等在这里也不是办法,你看。”
她抬手,将衣服扯了扯,白皙的皮肤上好几道伤口已经扩大,鞋子边缘的皮肤也被树枝刮伤,十分狼狈。傅司眠沉默下来。他是医生,怎么可能不清楚这伤口继续淋雨会有什么后果?但那天听见的野兽嘶吼声并不是的来自野猪,林子会有什么都是未知。“你等着,我就在边缘探探路,就算是里面有避雨的地方,我也不敢让你冒这个险进去躲雨。”
姜烟挥了挥手,转身离开。傅司眠眼神微动,盯着面前晃动的树枝,手指骤然捏了捏。最后一句虽然听着轻描淡写,但却仿佛留有余音,缠绕在他耳边,始终挥之不去。他闭眼,压下心头升腾起来的烦躁,靠向了树干。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天色近黑了,姜烟还没有回来。傅司眠起身看了眼天边再次飘过来的乌云,眉头紧紧蹙着,眼神望向森林深处,半晌又垂了头,漆黑的瞳孔凝望着脚下已然腐烂的树叶,沉默许久。几分钟之后,他再次抬头,转身拿起姜烟为他做的简易树枝拐杖,往外面走去。“傅司眠!”
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叫喊,声音带着几分嘶哑,但仍旧辨识度极高。傅司眠头一抬,神色微动。“傅司眠!哈哈哈哈!”
声音又近了,树叶抖动了一下,姜烟的笑脸骤然出现,猛地扑了过来,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激动得跺脚,“找到了找到了!差点半条命都丢了!”
傅司眠手指僵在半空,半晌才低头朝怀里看去。姜烟满头的树叶和树枝,细腻的皮肤上已经染了许多的黑灰色的脏污,衬得一双黑眸明亮逼人,笑意飞扬,轻易便能触到最心底的柔软。“哦,抱歉。”
她突然松手,脸上闪过慌乱,“我不是故意抱你的……我就是,太激动了。”
她抬眸轻轻瞄了傅司眠一下,难得露出点心虚的神色。傅司眠的目光扫过的她的头顶,随后定在了她破破烂烂的衣服上这衣服早晨出去的时候还是完整的,回来的时候只剩下半件了,堪堪挂着,不用说也知道受过一番罪。他随手拿起外套扔了过去,“不是说找到了吗?”
姜烟微愣,随后立刻弯眼笑道:“是啊!我带你过去!我绕了好大一个圈子才找到了一个树洞,这破地方根本没有什么岩壁,不过那个树洞够大了!容纳我们两个人没有问题,地点也安全!今晚终于可以睡一个好觉了……”傅司眠不自觉也跟着弯了唇角,转身道:“走吧。”
“你这衣服是送我了吗?”
姜烟蹦跶着上前,走路都换成了小跳。“嗯。”
“真的?那我穿着了啊?你别到时候反悔再来抢我的!”
姜烟说着将衣服穿上,顺势又揽上了他的手臂,“我扶着你。”
她明显察觉到身边人一僵,但是终究没有推开。暮色开始包裹整个荒岛,此刻的喜悦已经打破了连日来的窘境,两人的心头都卸下些许重担,气氛轻松了不少,姜烟转头,笑意的浪潮在眼底缓缓褪去。对她来说,还有一个更好的消息。这男人的突破口,她好像终于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