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亮虽然是无心之语，但是胭脂听到了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总是听到吴亮说“宋丸”这两个字，胭脂心里不多想才怪呢！“你看你好好的，怎么又哭起来了呢！”

吴亮见胭脂流泪，竟然还是没有意思到自己说错了话。“将军，你要是，要是真介意我之前曾经是宋丸房里的人，你干嘛，干嘛还要答应纳我为妾呢？”

胭脂抽泣不停。“哎呀，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吴亮恍然大悟，“我还以为什么事儿呢！你还在师爷的房里待过呢，你看我跟师爷不是挺好的么！”

“将军你，将军你怎么越说越离谱了！”

胭脂收住了哭声，有些幽怨地看着吴亮说：“难道将军你，你是在嫌弃我的过去吗？”

“哈哈哈，谁还没有过去呢！”

吴亮拉住胭脂的手，“别纠结那些过去的事儿了，人总是要向前看的，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可以回头看，最好不要走回头路。”

“将军你的话说的是不错，可我还是想跟你说，我不想成为你的累赘，如果你嫌弃我，或许，或许……”胭脂哽咽起来，“将军可以给我找个尼姑庵，我可以剃度为尼，就在尼姑庵里了却残生好了！”

“你看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吴亮用手给胭脂擦着眼泪，“我怎么能舍得这么好吃的饭菜呢！”

“呵呵，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胭脂不怒反笑，“就算是我的饭菜做得再好，也总有吃腻的那一天啊！”

“那可不一定，这菜的味道不仅仅跟食材有关，还要看厨子的手艺、厨子是谁，更重要的可是一起吃饭的人呢！”

吴亮望向胭脂。胭脂有些羞涩，吴亮知道自己的甜言蜜语很是管用。吃完了饭，胭脂忙着收拾碗筷。吴亮没让胭脂再忙活，既然有了夏清，干嘛不让她干好本职工作呢！“夏清，一会儿将军我跟胭脂要洗个澡，你给安排一下！”

吴亮吩咐着。夏清领命出去，吴亮有了当一家之主的快感。洗完了澡，吴亮觉得舒服了许多。“胭脂，你忙完了么？”

“我就来了，就来了！”

胭脂的声音有些颤。该发生的事情自然而然的发生了，吴亮觉得两个人心也无限接近了对方。回想一下来到大明的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吴亮发现发生在大明的这些事情，可真可谓精彩纷呈呢。别的不说，就说宝珠、巧儿、其其格和胭脂这四个女人吧！如果按照大明乃至于现代某些人的观点来看，她们都称不上是纯洁的女人。然而对于吴亮来说，这些女人可都是他爱的女人呢！宝珠自然不用说，自从两个人相遇，吴亮就对宝珠无条件的信任，可以说是宝珠给了吴亮一个真正女人的概念。巧儿虽然是宝珠安排在吴亮身边的，说不上有多喜欢，吴亮对她更多的是疼爱。其其格给吴亮的印象当然是狂野了，她的那种大草原的宽广和豪迈，加上长相跟某个人极其相似，这很让吴亮欲罢不能。胭脂可以算的上是很会疼人和照顾人的了，从曼妙的舞蹈，到可口的饭菜，无一不是吴亮喜欢的样子。“将军你在想什么呢？”

宝珠无缘由的问了一句。“哈哈哈，我在想那个宋丸呢！”

吴亮想起了之前的事。“你，你怎么又提他了？”

胭脂有些恼怒。“我说他怎么了？”

吴亮回问，“你这么在乎就说明你还没有放下。”

“我没有放下，我，我只是，只是不愿意在将军你面前……只是不想让将军你因为我的过去而疏远我。”

胭脂有些激动。“以前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回避可不是个好办法啊！”

吴亮安慰了一句，“宋丸那个家伙并没有死，而且还在鞑靼那里当起了官呢！”

“这是，这是真的么？”

胭脂难掩惊惶，“我得把这个消息告诉，告诉她们几个，也好让她们做好防范。”

吴亮安慰着胭脂说：“鞑靼刚拿了大明的好处，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就对大明发兵的。”

“可是，可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啊！”

胭脂仍旧很害怕，“那家伙打过来，一定会找我们，找将军你报仇的！”

“哈哈哈，让他来好了。”

吴亮大笑，“我还想找他呢，他要能主动送上门来，省得我去茫茫大漠去寻呢！”

“哎呦！你们有多大的仇啊？躲还躲不过来，干嘛去找他呢！”

吴亮恨恨地说：“当然是想结果他的性命了！”

“这，这也不太好吧！”

胭脂有些勉强，“宋丸那人很是阴险的，就怕他会害了将军你。”

“他不只是我的仇人，跟我有不共戴天之仇，而且，而且也是大明的祸害呢！”

吴亮佯装咬了下牙。“你们，你们之间有什么仇怨啊？”

胭脂有些好奇。“因为他欺负了我的女人！”

吴亮说得很是低沉。“将军你是说，是说宋丸他，他去过怡红院？”

胭脂发挥着自己的想像。“哈哈哈，你说你都想了些什么啊！”

吴亮瞬间被胭脂的话破了功，没忍住笑了出来。“不是宝珠夫人，那是，那是谁呢？”

胭脂又开始遐想起来。“你可别猜了，宝珠是怡红院里出来的又怎么了！毕竟那是她以前的事情，那时候她也没的选，有的选的话，哪个女子愿意去那种地方呢！”

“宝珠夫人遇见将军你可真是她的幸运呢！”

胭脂有些羡慕。“我遇见她们是我的幸运啊，遇见你也是我的幸运，我应该知足才是呢！”

吴亮深有所感，“我方才说的那个被宋丸欺负的我的女人就是胭脂你。”

吴兴后早就想找吴亮研究一下新打造的火铳了。昨天吴亮从朝堂上回来的时候，吴兴后就想找吴亮聊一聊这事儿了。遇见夏清，夏清对他说吴亮回来就睡下了，吴兴后自然不好意思把吴亮给叫醒了！早上吴兴后吃过早饭就又来找吴亮了，他准备和吴亮一起去火器营，检验一下昨天打造好的火铳，看看它的效果究竟如何。两人很早就到了火器营这里，来的时候轮值的兵卒还没起来呢。进到了军营里，吴兴后拿出了那只已经打造完成的火铳。吴亮接过来在了手里掂了掂分量，感觉有些沉了。吴亮揣摩了半天，寻思着在做好的火铳基础上再进行修改一下。“师爷，你说过有人见过你的那张图纸？我记起来好像有这回事儿。”

吴亮嘀咕了一句“是的将军，是有这样一回事儿，就是那天领我们去仓库的老兵，他看了我拿来的火铳图纸之后，说是之前看过。”

吴兴后回忆着。“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就一会儿再请他过来一下吧。”

吴亮还在研究着手里的东西。老兵没用吴兴后去找，自己主动就来了。“参见都统大人！”

老兵规规矩矩地给吴亮行礼。“免礼免礼！”

吴亮拉着老兵，“请问，请问老人家你贵姓啊！”

“哎呦将军大人，老人家我可真是担当不起啊！”

老兵受宠若惊，“小人姓张，家里排行老三，我叫张三。”

“哈哈，这个名字不错啊！”

吴亮称赞了一句，“张，张老伯，我想问你个事儿……”“大人请讲，大人请讲！”

张三诚惶诚恐。“我听师爷说你之前看见过他拿来的那张火铳的图纸，我想知道你是从哪里看到的？”

吴亮问出了他关心的问题。“回大人的话，那张图纸是小人二十几年前看过的。”

“二十几年前，这怎么可能呢！”

吴亮怀疑了起来。“这我哪能瞎说呢，我那时候也就不到二十，跟着火器营的一个老兵学绘制图纸的手艺。”

老兵仿佛回到了过去，“那个时候，西洋红夷来我大明朝拜，他们带来了很多西洋宝物，先帝和大臣们都很喜欢。”

“你说的宝贝里就包括这张图了？”

吴亮没忍住问了一句。“这张图可不是什么宝贝！”

张三连忙摇头，“拿来这张图的人是个叫什么耳朵的西洋红夷，我听当时的都统大人说，说那个红夷，说他要跟我们大明做生意，要卖火铳和火炮给我们大明。”

“西洋的火器属实比我们的厉害！”

吴亮实事求是。“都统大人，你怎么能够涨他人威风，灭自己的锐气呢！”

老兵张三有些气不过。“这个，这个光说没用，”吴亮想跟他掰扯两句，一想还是算了，“咱们还是先来说说图纸的事儿吧！”

“图纸当时是有两张的，一张是这个火铳，另一张是个火炮。”

张三接着说，“当时先皇觉得这个西洋蛮夷说的话没什么大用，可是当面回绝又显得我们大明小气，所以就把那两张图给留下来，让当时的薛都统拿回来看看。”

“那薛都统他是怎么说的呢？”

“回大人的话，薛都统看了半天，后来就让我当时的师傅把这张图给临摹了下来，之后把图给还了回去。”

张三说完了。“你确定是这张图么？”

吴亮想进一步确认一下。“那当然是的，当时我还年轻，记性可比现在好多了呢！”

张三说得肯定。“这么说的话，那就应该是了。”

吴亮自言自语。“张三，你不是说两张图上的文字不一样么？”

吴兴后提出了张三话里的破绽。“师爷啊，我又没说你拿来的那张图，和西洋蛮夷的那张图是同一张啊！”

张三辩解。“张三，当时京师里倭国人也派人过来朝拜么？”

吴亮接着问了一句。“不只是倭国的人，好多西域使者也来了呢！”

张三回答。“这就是了，我们能把图纸临摹下来，倭国人也一样可以的。”

吴亮推断着。“将军你是说这这张图纸是倭国使者临摹的？”

吴兴后显然不相信吴亮的话。“我只是说有这种可能，至于是不是，这个很难说清楚的。”

吴亮解释了一下。“张三，你们这里有铁锯么？”

吴亮突然有了自己的想法。“火器营有个锻造房，那里应该有都统大人你想要的东西。”

别看火器营的仓库里落满了灰尘，锻造房里却是热闹的很。吴亮看到在这里忙活的兵卒，问了一句：“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大人恕罪，大人恕罪啊！”

兵卒们停下了手里的活计，单膝跪地求吴亮原来。吴亮一看，这帮家伙竟然在干私活儿呢。“不怪罪你们也可以，不过你们得告诉我，告诉我你们这都在做什么呢？”

吴亮来了兴趣。“回都统大人的话，小人们在打造首饰呢！”

一个兵卒回答。“怎么这里谁要结婚办喜事了？”

吴亮有些不解。“他们都一把年纪了，还结什么婚啊！”

张三显得很是不屑，“他们这是得了将军你给的赏银，在这里打造些首饰出去卖呢！”

“哎呀，这还真是个生财之道呢！”

吴亮眼前一亮，“快点儿拿过来让我看看。”

吴亮说完了话，本以为那些兵卒会吧打造好的东西给他看，没想到他们很是默契的谁也不去拿，都在原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吴亮。“哈哈哈，你们这是怕我拿了东西不给钱是不是啊！”

吴亮一下子明白了过来。“都统大人可以，可以拿几个喜爱之物，只是，只是给我们留一些就好！”

兵卒们哀求了起来。“你们放心吧，将军我还不差那几个银子，我不但不白拿你们的东西，而且我还要挑选几件回去给我的那几个夫人呢！”

吴亮让兵卒们放宽心。“圣旨到！火器营都统、参将吴亮接旨！”

怀恩又来传旨了。“传圣上口谕，参将吴良救驾有功，赏白银千两，黄金千两！”

“臣吴亮接旨，谢主隆恩。”

吴亮叩拜接旨。“吴将军，皇上说了，等建州的事儿了结了之后，圣上会在你办喜事儿的时候，再酌情封你官职。”

怀恩不忘调侃，“那个时候将军你可就双喜临门了！”

看着白灿灿黄澄澄的真金白银，在场的人哪里有不眼直的道理呢！“看，看什么看！”

吴亮故意提醒了一句，“这些都是圣上赏赐给我的！”

“当然是大人你的了，我们只是，只是看一看，看一看。”

张三说着还咽了口唾沫。“不过呢，这些也可以作为本钱，你们可以用这些金银打造首饰，卖了之后，把本钱还给我就行！”

“这，这么多啊！”

张三有些难以自禁，“我们用不了这么多吧！”

“哎呦，这会儿你们还嫌多了！”

吴亮撇了撇嘴，“我看你们的手艺不错，才给你们个挣钱的机会呢！你们要是嫌弃，我把金银带走好了！”

“将军可别啊！”

其他的兵卒不愿意了。“不过呢，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你们打造首饰挣钱我不管，可是将军我给你们分派下来的任务你们得先给我做完了！”

吴亮露出了自己的目的。“将军放心吧，昨天那个火铳做的怎么样，它就是我们在这里给你打造的。”

兵卒们很傲娇地回答。“好是好啊，只是，只是我想做一下改进，你们能不能帮我出出主意。”

吴亮巡视了一圈儿，“这活儿也不让你们白干，我给你们工钱好了。”

“将军你可不能这么说啊，我们本来就拿着大明的军饷，都统大人让我们做什么，那也是应该的啊！”

张三很有立场。另一名兵卒接着说：“是啊将军，我们在这里打造首饰，本来，本来就触犯了军规的，我们怎么能再拿你的钱呢！”

“我知道大家都不容易，我也看得出来，我们火器营根本不受待见，就像个清水衙门一样，没什么好处可捞啊！”

吴亮说得有些灰心。“都统大人你可不要这么说啊！”

张三来了倔脾气，“我们这里可不是没有用处，那是，那是兵部的那些官员们……他们，他们根本不懂得火器的好处，他们不知道火铳的威力。”

“嗯嗯，你说的倒是那么回事儿，我大明也只有云南沐王府火器很是厉害了。”

吴亮还想进一步激励一下这些老兵们的斗志。“将军此话差矣，此话差矣啊！”

另一名老兵开始鸣不平，“他沐王府的火器我们火器营一样可以打造，我就不信他们打造出来的东西比我们的要好。”

“那倒是，那倒是，现在沐王府的火器也不如从前了。只是我听说他们沐家家传的燧发点火之术，可是无人能及的呢！”

吴亮其实并不知道沐家有什么家传绝学，只是按照火铳的发展来看，它的下一个阶段应该是点燃方式上的改进。这么一想，燧石点火是个不错的改进方案。没有人再来接话了，吴亮知道自己成功地把这帮人给蒙住了。“燧石点火倒是可以，只是火铳采用这种点火的方式，未免有些太麻烦了吧！”

有人开始怀疑吴亮的话了，这让吴亮很是满意。人类的每一次发明创造，不都是先从怀疑开始的么。“我想问问大家，火铳发射一次之后，到下一次发射，需要多长的时间呢？”

吴亮开始启发式教学。“这个要分人吧！”

“熟练的话也会很快的！”

……众人七嘴八舌起来。